油紙包上的血跡在實驗室燈光下泛著暗紅。技術員確認:“是新鮮人血,但dna與所有已知樣本不匹配。”
蘇曼卿的絕筆信經過鑒定,前半段是真跡,但“你真正的父親是...”這句墨跡明顯更新。
“信被篡改過。”杜清晏用放大鏡細看,“有人想引導我們相信某個答案。”
徐硯深立即聯係東京方麵,調取1924年蘇曼卿在日本的就醫記錄。檔案顯示她當時因肺結核在輕井澤療養,期間確實有過生產記錄。
“但嬰兒記錄寫著‘夭折’。”駐日武官發來電報,“接生護士還活著,她說當時聽到嬰兒哭聲洪亮,但產婦狀態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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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轉向輕井澤療養院。老護士回憶:“蘇小姐生產時很清醒,但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了。”她翻出張泛黃照片:趙玉芬抱著嬰兒,神色憔悴卻帶著笑意。
“趙玉芬當時也在日本?”沈知意驚訝。
老護士點頭:“趙小姐比蘇小姐早來一個月,說是陪護,但經常嘔吐虛弱。”
徐硯深立即調閱趙玉芬的出入境記錄:1923年12月赴日,1924年8月返滬——時間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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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點在療養院賬本。1924年6月有一筆巨額捐款,捐款人“山本一郎”。備注欄寫著:“用於兩位女士的特殊護理”。
杜清晏發現蹊蹺:“山本一郎1924年隻是黑龍會打手,哪來這麼多錢?”
深入追查發現,捐款實際來自上海賬戶——署名“徐明遠”。
“所以是家父出資?”徐硯深震驚,“為什麼?”
徐父看到賬本後長歎:“明達臨終托付,要我照顧趙姑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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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爺子終於吐露真相:“1923年鶴年的原配許氏病故,鶴年悲痛欲絕,一直不肯續弦。我看他年近三十子嗣單薄,心中焦急。”
“恰在此時,玉芬從日本回來,懷著明達的遺腹子,卻因悲傷過度病倒。我們陳家與徐家是世交,我便想出一計...”
老人老淚縱橫:“我勸說鶴年納玉芬為妾,既給玉芬一個名分保全孩子,又能為陳家延續香火。對外隻說玉芬是鶴年在外麵的女人有了身孕。”
“所以父親一直不知道景瀾不是親生?”陳景明顫聲問。
陳老爺子點頭:“這是我和玉芬、明遠三人守了一輩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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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陵之約將至。三人布下天羅地網,卻隻等到個盲眼乞丐送來鐵盒。
盒裡是陳景瀾的真實出生證明,生母欄寫著“趙玉芬”,生父欄“徐明達”。
“果然如此。”杜清晏輕聲道。
但證明背麵用隱形墨水寫著:“父:山本”。
墨跡突然自燃,眨眼間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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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線索指向趙玉芬的保險箱。打開後裡麵隻有張婚紗照:1923年趙玉芬與徐明達的訂婚照!
照片背麵寫著:“明達卒於大正十二年九月一日”1923年9月1日關東大地震)
陳景明蘇醒後透露:“母親臨終前說...最對不起的就是鶴年父親和蘇家...”
所有碎片終於拚湊完整:
·1923年徐明達與趙玉芬在日本訂婚
·關東大地震中徐明達為救趙玉芬遇難
·趙玉芬懷遺腹子但無名分
·陳老爺子為保故人血脈,勸說兒子納她為妾
·陳鶴年至死不知景瀾非親生
·蘇曼卿假稱養病赴日,協助完成生產
“所以陳景瀾確實是徐家血脈。”沈知意輕聲道,“幾位長輩都用各自的方式保護了他。”
暴雨敲打著窗戶,遠處江麵傳來汽笛長鳴。一艘郵輪緩緩靠岸,旅客名單上有個名字:
“山本一郎”。
窗玻璃突然被子彈擊碎,一張字條釘在牆上:
“歡迎回家,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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