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以為會等來他的雷霆之怒,可裴寒與隻是用指腹輕輕蹭過被打的側臉,那姿態,仿佛在回味。
他說,如果打他能讓她安分,他不介意。
“無恥!”
“你就是個卑鄙無恥的人!”
從那天起,宋夏就徹底被軟禁了。
沒有用保鏢,甚至都沒有用鐵鏈,她還可以自由出入彆墅,唯獨是踏不出那扇大門。
宋夏的身份證件都被他收走,直接把客房鎖了,兩人搬到一塊兒去睡。
門外是眾人好奇的他和未婚妻即將會舉辦的世紀婚禮,門內,卻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無論是從洗漱,還是其他,旁邊都有他的一半空位。
裙子旁,總是掛著清一色的襯衫西褲,洗手台前除了新給她買的瓶瓶罐罐,就是他的剃須用具。
太壓抑了,根本無處可逃。
他們已經沒了聲嘶力竭的爭吵,也不出現任何的暴力脅迫,而是溫水煮青蛙式的侵占。
有時候宋夏鬨絕食,他就會一直在旁邊陪著,直到飯菜冰涼,等她鬆口,很快就有新飯菜端進來。
他看不見,卻總能精準地在她想要起身時,但總是時刻能察覺到她的動作。
幾天下來,宋夏的棱角被磨平了。
她明白了一個道理,跟他硬碰硬,其實是很蠢笨的事情。
於是,她開始順從。
他端來飯,她就麵無表情地吃掉。
也無所謂,反正裴寒與也不會真的殺了她。
耗就耗,而且,她確實從對方身上得到了不少東西,有些東西不能操之過急,還有他的眼睛也是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心腹大患。
裴寒與似乎很滿意她的“乖巧”,他身上的戾氣淡了些,甚至會像過去那般,在她看書時,安靜地坐在一旁,處理他的工作。
還是要她讀報。
宋夏可不想一直被困在這個地方,她隻想快點走,但是她手機也被沒收了。
裴寒與的書房是禁地,可廚房不是。
趁著他下午在書房開跨國視頻會議的間隙,宋夏佯裝去倒水,溜進了廚房。
櫃裡有個平板,那都是廚師用來查菜譜的,但這裡的廚師根本用不上,於是,宋夏立刻開機連上WiFi,她電話卡還在手上,插入後登陸了自己的通訊軟件。
李煜的頭像立刻彈了出來,後麵跟著一長串未讀消息。
【姐姐,你怎麼樣了?】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我去找你!】
宋夏心臟狂跳,飛快地打下一行字。
【我沒事,彆衝動,等我消息。】
發送,刪除,清除所有瀏覽痕跡,一氣嗬成。
做完這一切,宋夏再次回到客廳,繼續扮演沒事人。
她想要跑出去,要麼就等裴寒與自己放手,要不就隻能通過外界的聯係和幫助。
夜裡,她躺在床上,裝作早已熟睡。
身旁的男人呼吸平穩,似乎陷入了沉眠。
宋夏又跑下廚房,用平板搜索怎麼跑路的事情。
打電話報警沒用的,因為這屬於是家庭糾紛,而且,裴寒與是長輩,這裡,有誰會懷疑一個長輩對一個小輩的良苦用心?
然而,裴寒與隻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他的眼睛。
她像一隻在黑暗中搜尋獵物的雌豹,在無數個外文醫學網站和專業論壇裡穿梭。
“實驗性人工晶體”、“乾細胞再生技術”、“xx醫生”……?
一個個陌生的名詞和人名,被她記在心裡。
她的指尖因為激動而顫抖,正要去點開那篇詳細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