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下來?怎麼撕?”姚和韻酒醒了大半,腦子卻還有些轉不過彎。
他想的是抄家,是動刀子,那是掀桌子的路數,可李默說的,似乎是另一種東西。
姚虞花和宋妙夢也屏住了呼吸,她們同樣想不通,臉皮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要如何撕。
李默不緊不慢地打開他帶來的公文包,從裡麵取出幾份已經擬好的文件和幾張巨大的紅紙。
“姚叔,你這幾天籌來的錢,每一筆捐款,都有記錄吧?”
“當然有!”姚和韻立刻點頭,“財務上都記著賬呢,一分一毫都清清楚楚。”
“那就好。”李默將一張紅紙在書桌上鋪開,紅得刺眼。“我們做的第一步,就是把這份賬目,公之於眾。”
“公之於眾?”姚和韻愣住了,“這......這不是應該的嗎?賬目公開,體現我們工作的透明度。”
“不,姚叔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李默拿起毛筆,蘸了蘸墨,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說的公之於眾,不是貼一張簡單的財務報表。而是要大張旗鼓,敲鑼打鼓地去‘表彰’他們。”
他提起筆,在紅紙最上方寫下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光榮榜”。
“我們要製作一批這樣的‘愛心捐贈光榮榜’,把所有捐款單位和個人的名字,以及他們捐贈的金額,全都寫上去。
然後貼遍全縣!縣城最熱鬨的十字路口,每個鄉鎮的政府門口,供銷社牆上,甚至每個大一點的村子,都要貼!”
姚和韻眉頭一皺,這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麼特彆的。
李默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說道:“關鍵,在於怎麼寫。”
他筆鋒一轉,在“光榮榜”下麵寫下了一行範例。
“清河縣第一紡織廠廠長,王富貴,個人捐款:陸佰元整。”
寫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特意用朱砂筆在那個“.00”上重重地圈了一下。
“姚叔,你看明白了麼?”
姚和韻盯著那兩個刺眼的紅圈,腦子裡嗡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他瞬間懂了!
這根本不是表彰,這是誅心!
六百塊,對於一個普通工人來說是巨款。
但對於一個大廠的廠長,一個在清河縣有頭有臉的人物來說,這個數字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而最狠的,是後麵那個精確到分的寫法。
“陸佰元整”,後麵還要跟一個“¥600.00”。
這就像一個人吹噓自己請客吃飯花了巨資,結果賬單亮出來,是一百元零角零分。
那種滑稽感和諷刺意味,簡直能把人的臉皮活活剮下來。
這哪裡是光榮榜,這分明就是恥辱柱!
“高......實在是高!”姚和韻一拍大腿,激動得滿臉通紅,“我明白了!那些捐了兩三千的倒爺,我們就在後麵寫上‘叁仟元零角零分’!
他身家幾十萬,捐這點錢,還精確到分?老百姓不識字,也看得懂這數字有多寒磣!
就算有看不懂的,但也有看得懂的!
實在不懂,我就安插人手在人群裡麵大肆宣揚!
哈哈哈哈.....這比指著鼻子罵他們是鐵公雞還難受!”
“沒錯。”李默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他們既然那麼在乎這張臉,我們就幫他們把這張臉裱起來,掛到全縣人民麵前,讓他們好好風光風光。”
他將筆遞給姚和韻,“不過.....這還不夠,畢竟殺人要誅心!這個榜單上,必須有對比,最好是特彆鮮明的那種。”
他又鋪開一張紅紙。
“這一張,我們寫‘愛心模範榜’。
上麵隻寫幾個人,比方說第一個,就寫我,李默,捐款兩萬塊。
第二個寫你,姚和韻縣長,你把自己數年的工資捐出來,也寫上去。
剩下的挑幾個雖然窮,但儘心儘力捐了錢的普通乾部或者老百姓,哪怕隻捐了幾塊錢,幾十斤糧食,我們都折算成錢,鄭重其事地寫上去!”
“一邊是縣長和本地小夥的傾囊相助,是窮苦百姓勒緊褲腰帶奉獻愛心。
另一邊是富甲一方的豪商巨賈,‘慷慨解囊’幾百一千。
這兩張榜單並排貼在一起,姚叔,你覺得會是什麼效果?”
兩萬塊錢罷了,現階段的李默已經不怕任何人覬覦了。
畢竟在清河縣有縣長撐腰,另一邊還有張老板,以及背後的陳市長。
再則打鐵還需自身硬,李默的《鎖元固陽訣》已經修煉至第一層大圓滿。
距離第二層已經不遠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其實是個練武奇才的原因,還是彆的什麼。
總而言之,現在的李默不懼一切宵小!
再者,他行得正,做得穩。
何須懼怕他人?!!
當然了,前麵這些都是往小的說。
其實李默也是有私心的,想要借助這波機會給自己造勢。
再過不久就是進入八十年代了,到時候各種開放。
對於第一個敢於吃螃蟹的人而言,絕對是飛黃騰達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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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想要吃螃蟹,想要上桌,想要主宰一切!
現在就是一個鋪路的好機會。
李默可以把名聲先搞起來,到時候各種能人異士,都往他這邊占。
又有蘇晚晴和姚虞花左右輔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