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猴哥......”粉仔哈著氣，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腦子裡卻已經開始盤算著，等明天領了工錢，該去縣城哪個黑市，找那個賣“神仙粉”的販子解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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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希望大街的工程進度一日千裡。
姚和韻和錢三江隔三差五就往工地上跑，看著一排排商鋪拔地而起，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姚虞花更是成了李默的全職助理，她拿著個小本子，跟在李默身後，一絲不苟地記錄著工程的每一個數據，核對著每一筆開銷。她的算術天賦在此時得到了淋漓儘致的發揮，賬目做得清清楚楚，讓那個由財政、建設和商戶代表組成的“監管委員會”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李默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工地上，他像一個嚴苛的監工，檢查著每一麵牆的垂直度，每一根梁的配筋。
他雖然不懂專業的建築工程，但他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總能發現一些小問題。
“老王，你這麵牆的灰縫不均勻，有幾個地方太厚了，敲掉重砌。”
“小張，腳手架的扣件沒擰緊，萬一掉下來砸到人怎麼辦？馬上加固！”
在他的嚴格要求下，整個工程的質量標準被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猴子那夥人，就像是潛伏在健康肌體裡的癌細胞，隱蔽而惡毒地擴散著。
他們白天老老實實地乾活，甚至比彆人還賣力，以此來麻痹工頭和周圍的工友。
可一旦抓到機會，比如午休時，或者趁著夜色，他們就會在自己負責的區域裡，不動聲色地完成那些偷梁換柱的勾當。
那個叫粉仔的年輕人，更是個精細中帶著粗糙的貨色。
他為了儘快搞到錢去買白麵，乾活時總是搶著去最關鍵的承重結構施工，動手腳也最是隱蔽狠毒。
但他每次爽完之後，精神恍惚，丟三落四，好幾次差點把不該出現在工地的安豐縣特產“金絲猴”牌香煙煙頭，掉進正在澆築的混凝土裡。
時間就在這種表麵的平靜和地下的暗流中，一天天過去。
二十天後。
希望大街一期工程的主體結構，已經基本完工。
一排排嶄新的二層小樓，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雛形已現的寬闊街道，仿佛一條巨龍，盤臥在清河縣的土地上，充滿了希望和力量。
按照計劃，再過幾天，等混凝土完全凝固，就可以開始拆除腳手架，進行內部裝修和外牆粉刷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將竣工的喜悅之中。
商戶們已經開始討論著該如何裝修自己的店鋪，縣裡的老百姓們也天天跑來看熱鬨，想象著這裡開業後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
這一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工地上，最後一批主體結構的封頂工作正在進行。
工人們站在樓頂，準備進行最後一道工序——澆築屋頂的混凝土。
姚和韻和錢三江也來到了現場，他們站在不遠處的土坡上，指點江山，意氣風發。
“老錢，你看，等咱們的‘清寧新區’建成，我估摸著，不出五年，咱們這兒就能升格成縣級市！”姚和韻雄心勃勃地說道。
“五年？老姚你太保守了！”錢三江哈哈大笑，“有李默這尊大神在，我看三年就夠！到時候，咱們就是‘清寧市’的第一任市長和市委書記！”
兩人正說笑著，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忽然，一陣令人牙酸的“哢嚓”聲，從不遠處那棟剛剛封頂的樓房內部傳來。
聲音不大，但異常刺耳。
緊接著，就像是多米諾骨牌被推倒的第一塊，那“哢嚓”聲迅速變得密集，連成一片。
正在樓頂施工的工人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們腳下的樓板，開始劇烈地顫抖！
“不......不好！房子要塌！”
一個工人發出一聲驚恐到變調的尖叫。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隻聽“轟隆”一聲驚天巨響，那棟承載了無數人希望的嶄新樓房，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從內部捏碎，猛地向內坍塌下去！
鋼筋扭曲，磚石迸裂，剛剛澆築的混凝土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漫天煙塵衝天而起，如同一朵灰色的蘑菇雲，瞬間吞噬了樓頂上那幾個來不及逃生的身影，也吞噬了土坡上姚和韻和錢三江臉上所有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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