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深處,地下長城。
空氣裡混雜著硝煙、泥土和濃烈消毒水的味道,形成一種戰後獨有的氣息。
岡村寧次的“雷霆”與“鼴鼠”計劃,最終變成了兩場自取其辱的鬨劇,隻留下一地狼藉和華北方麵軍無法洗刷的恥辱。
獨立旅的戰士們正在清掃戰場,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劫後餘生的亢奮。
李雲龍正叉著腰,站在一堆碼放整齊的九二式步兵炮前,嘴咧得快到耳根,活像剛偷了整村雞的黃鼠狼。
“他娘的!岡村寧次這老小子,是常凱申附體,當運輸大隊長上癮了是吧?”
“知道咱們旅剛擴編,缺胳膊少腿,這就趕著趟兒地給咱送大禮!”
“等把這些炮都給老子架起來,老子倒要看看,他岡村寧次的腦袋有沒有炮彈硬!”
周圍的戰士們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隻有趙剛,站在一旁,手裡捏著一份剛剛統計上來的傷亡報告,眉頭緊鎖。
雖然戰果輝煌,但報告上那一個個冰冷的名字,依舊像針一樣,紮在他的心口。
戰爭,從來沒有絕對的贏家。
就在這時,指揮部最深處,那間被列為最高機密的房間裡,光線毫無征兆地扭曲了一下。
一個幽藍色的漩渦憑空浮現,靜默旋轉。
林浩從中一步跨出。
他身上沒有硝煙與塵土,仿佛剛從另一個一塵不染的世界走來,那份乾淨,與這片焦土格格不入。
他的臉色,是一種超越了勝負的沉寂。
手裡,提著一個黑色金屬手提箱。
箱子不大,卻給人一種異常沉重的感覺。
李雲龍的耳朵比狗還尖,聽到動靜,立刻扔下他的寶貝大炮,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來。
“林先生!你可算來了!”
“再不來,岡村寧次送的這些破銅爛鐵,老子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他一雙眼睛放著賊光,死死盯著林浩手裡的那個箱子。
“這次又帶了啥好寶貝?是不是那個一炸一大片,叫‘喀秋莎’的大家夥?”
林浩的目光越過一臉狂喜的李雲龍,落在了不遠處的趙剛身上。
他沒有回答李雲龍,徑直走向趙剛。
“趙政委。”
他的聲音很低,卻仿佛帶著某種重量。
“我需要和你單獨談談。”
李雲龍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嘿,我說林先生,有啥事兒還不能當著我老李的麵說?咱倆誰跟誰……”
“老李!”
趙剛沉聲打斷了他。
他從林浩那平靜得近乎可怕的眼神裡,讀出了一種風暴將至的預兆。
這預兆,比當初麵對那兩台“龍式”突擊車時,還要令人心悸。
“你先去安排部隊休整,清點戰利品,這件事,很重要。”
趙剛不容分說,拉著林浩,走向旁邊一間用作機要會議的石室。
李雲龍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納悶地摸了摸後腦勺。
“搞什麼名堂……”
他嘟囔了一句,但還是聽話地轉身去忙活了。
隻是那顆好奇的心,像被貓爪子撓一樣,癢得難受。
厚重的石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
石室不大,隻有一張石桌,兩把椅子,一盞懸在頭頂的馬燈,光線昏黃。
林浩將那個黑色手提箱,輕輕放在石桌上。
“哢噠。”
一聲輕響,在死寂的石室裡格外清晰。
趙剛的目光,凝固在那隻箱子上。
他無法想象,這小小的箱子裡,能裝下什麼比坦克大炮更重要的東西。
林浩沒有賣關子,他輸入一串密碼,箱子應聲彈開。
沒有流光溢彩,沒有神兵利器。
箱子裡,厚厚的海綿中,靜靜地躺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塊,像個毫不起眼的鐵疙瘩。
旁邊,是幾本用牛皮紙作封麵,像是學生練習本的冊子。
冊子上,沒有任何文字,隻有一些陌生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