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愣住了。
這就是……林浩如此鄭重其事帶來的東西？
林浩抬起頭，迎上趙剛疑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開口，聲音仿佛能滲透進骨髓裡。
“趙政委，接下來我要給你的東西，比我們擁有過的所有武器加起來，還要致命一萬倍。”
趙剛的心臟，猛地一縮。
林浩伸出手，先拿起了那幾本牛皮紙冊子，遞到趙剛麵前。
“我曾聽趙政委說過，戰爭，不隻是鋼鐵的碰撞，更是意誌和信息的較量。”
趙剛的瞳孔，在昏黃的燈光下，驟然凝成一個點。
林浩的聲音壓得更低，像魔鬼的私語。
“如果，岡村寧次在我們麵前，變成一個睜眼瞎，一個聾子呢？”
“他所有的計劃，所有的調動，所有的陰謀，在發動之前，就一字不差地擺在你的桌上。”
“那會是怎樣一幅場景？”
趙剛的手，懸在半空，重若千鈞，遲遲無法落下。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被自己那個荒誕的念頭駭得渾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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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將冊子，塞進他僵硬的手裡。
“我們稱之為，密碼本。”
“有了它，從此刻起，日軍華北方麵軍，下至大隊，上至司令部，所有無線電通訊，在你的耳朵裡，將再無秘密可言。”
“岡村寧次在太原司令部的每一次呼吸，都將成為您的情報！”
轟！
趙剛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這幾句話震得出了竅。
他猛地低頭，死死盯著手裡那幾本平平無奇的冊子。
這一刻，這幾本冊子仿佛有了生命，它們在呼吸，在跳動，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名為“全知”的氣息。
“這……這不可能……”
趙剛的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
“無線電加密，是世界性的難題！德國人的‘恩尼格瑪’，都號稱無法破譯……”
“在‘龍裔兄弟會’麵前，沒有無法破譯的密碼。”
林浩打斷了他，指了指箱子裡那個黑色的鐵疙瘩。
“這是配套的‘密鑰’，裡麵儲存著破譯邏輯的核心，以及……未來一個月，日軍大本營與華北方麵軍之間的所有最高級彆往來密電。”
“配合我們的電台，它能將那些鬼哭狼嚎的電碼，變成最直白的漢字。”
趙剛徹底失語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裡，一手拿著密碼本，一手無意識地撫摸著那塊冰冷的“密鑰”。
他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可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碾碎了他的認知。
這不是武器。
這是神諭。
這是來自另一個維度的，降維打擊。
他畢生建立的唯物主義世界觀，在這一刻，被這幾本薄薄的冊子，壓得粉碎。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林浩，嘴唇無法抑製地哆嗦起來。
“林先生……這……這不是戰爭了。”
“這是……單方麵的，處決。”
擁有了上帝視角，這場戰爭所有的懸念，所有的慘烈，所有的犧牲，都將失去意義。
剩下的，隻有冰冷的，高效的，如同機器一般精準的……殺戮。
林浩沉默著，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看著他，沒有回答。
他知道趙剛在想什麼。
這種力量，足以扭曲一個人的心智，足以讓勝利者迷失在絕對的權力之中。
趙剛的手指撫過那看似普通的封麵，指尖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沉重。
他沒有狂喜。
心中升起的，是對這種近乎全知全能的“上帝視角”，最深沉的敬畏。
與一絲，冰冷的謹慎。
他手握神權，卻又深恐，被這神權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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