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許都,我們不結交任何朝臣,不見任何外客。曹操若賜下府邸,我們便在後院開辟一小塊菜地。主公您,每日親自澆水、施肥、除草。向所有人,尤其是向曹操的眼線們,展示一個全新的劉備。”
我看著劉備那愈發錯愕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個被許都的繁華迷了眼,被丞相的威勢嚇破了膽,胸無大誌,隻想安安穩穩當個富家翁,每日隻關心自家菜地裡蘿卜白菜收成的……老農。”
“老……老農?”劉備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顯然被這個形象給雷得不輕。讓他這個天下聞名的英雄,去扮演一個鄉下種菜的老頭,這其中的反差,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沒錯。”我肯定地說道,“英雄之氣,可以藏於心腹,不可顯於眉梢。曹操是梟雄,他識英雄,也殺英雄。但他絕不會對一個真正的‘農夫’,動殺心。我們越是顯得無害,越是顯得可笑,便越是安全。”
車廂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劉備低著頭,看著自己那雙布滿老繭的手。這雙手,曾提過雙股劍,也曾織過席,販過履。他出身草莽,對農事並不陌生。隻是,當他好不容易掙得了“英雄”之名後,再讓他親手將這層外衣脫下,換上一身泥土氣,其中的滋味,實在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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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他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眼神裡依舊帶著幾分將信將疑,但更多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
“好,就照子安說的辦。”
數日後,許都那巍峨的城郭,終於出現在了地平線的儘頭。
與小沛的質樸不同,許都作為大漢國都,天子腳下,處處透著一股森嚴與恢弘。城牆高聳,街道寬闊,車水馬龍,商鋪林立,一派盛世繁華的景象。
然而,在這繁華的表象之下,我和劉備,都敏銳地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抑。
街道上巡邏的甲士,目光銳利,他們身上的鎧甲,比我們在徐州見過的任何兵士都要精良,腰間的環首刀,在日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往來的行人,無論是衣著華貴的官吏,還是尋常的百姓,臉上都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謹慎,仿佛空氣中有一根看不見的弦,隨時都可能繃斷。
這裡是權力的漩渦,也是殺機的中心。
曹操派來的官員,將我們安置在了城內的一處驛館。說是驛館,其實是一座頗為寬敞的獨立院落,環境清幽,顯然是經過了特意的安排。
安頓下來後,我借口四處走走,熟悉環境,實則是在暗中觀察。
我立刻就察覺到了。
那些眼睛,無處不在。
街角茶樓二樓的窗戶後麵,一個看似在品茶的客人,視線卻一直若有若無地瞟向我們驛館的大門。對麵綢緞莊裡,一個正在跟掌櫃討價還價的婦人,她的餘光,總是不經意地掃過我們院牆的角落。甚至連路邊一個賣糖人的小販,他搖動撥浪鼓的節奏,都似乎帶著某種規律。
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將我們牢牢罩住。
就在我轉身準備返回驛館時,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在不遠處熙攘的人流中,一個文士打扮的人,正緩步走過。他看起來三十歲上下,麵容清瘦,甚至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銳利如鷹,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注視,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隻是將目光隨意地掃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心中猛地一凜。
那不是一個路人該有的眼神。那目光裡,沒有好奇,沒有戒備,隻有純粹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審視與探究。他像一個最高明的匠人,在打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試圖看透它的質地,估量它的價值。
那道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息,便一閃而過,快得像一個錯覺。
隨即,他便彙入人流,消失不見。
我站在原地,後背卻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知道,真正的對手,已經出現了。
這個許都,比我想象中,還要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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