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的營區被安排在大營西北角,緊挨著放馬的圍欄,夜裡常能聽見馬匹嘶鳴。營區裡隻有三間簡陋的軍帳,劉方派來的兩名“伺候”兵卒,一個手腳笨拙,一個眼神躲閃,送來的飯菜要麼是涼透的饅頭,要麼是摻著沙子的糙米飯。周大牛氣得要去找軍需官理論,卻被張楓攔了下來:“不必計較這些,他們越是怠慢,越說明怕我們查得太深。”
接下來幾日,張楓的“欽差職權”屢屢碰壁。他要求調閱糧草庫存記錄,主管文書的小吏支支吾吾:“賬冊被劉都督帶去前線核查了,得等他回來才能給您看。”他想去西城牆巡視防務,劉方的副將卻擋在營門口:“張大人,西城剛經曆過蠻騎襲擾,城牆還在修補,恐有磚石墜落,您萬金之軀,可不能冒險。”就連他帶來的五十名親衛,領冬衣時也隻拿到薄薄的單衣,周大牛去找軍需處要說法,得到的答複竟是“親衛非軍中編製,按規矩不發冬衣”。
這明擺著的刁難,讓親衛們個個怒目圓睜,唯獨張楓依舊沉得住氣。他一麵讓周大牛帶著親衛在營中操練——親衛們操練的“三三製”戰術、精準的箭術,很快吸引了不少底層士兵圍觀,甚至有幾個老兵主動湊過來請教;一麵暗中聯係青鸞安插在軍中的眼線,又通過“黑雲商號”的商隊,摸清了定北城的底細:劉方麾下分為兩派,一派是他的嫡係,多是涼州舊部;另一派是安遠侯的舊部,對劉方的獨斷專行早已不滿;而黑風峪的糧草轉運站,守軍隻有百人,且多是老弱殘兵——這分明是劉方故意留下的破綻。
機會在第三日午後悄然降臨。一名斥候連滾帶爬衝進中軍大帳,聲音帶著顫抖:“啟稟都督!黑風峪…黑風峪被襲了!蠻騎精銳繞過防線,燒了糧草,守軍…守軍幾乎全軍覆沒!”
“什麼?!”劉方猛地拍案而起,臉色鐵青。黑風峪是定北城的後勤命脈,糧草被焚,前線將士不出三日便會斷糧。他當即召集眾將議事,帳內氣氛凝重如鐵,將領們低著頭,沒人敢先開口——誰都知道,此時去黑風峪,麵對的是來去如風的蠻騎精銳,贏了未必有賞,輸了卻要掉腦袋。
劉方掃視一圈,見沒人主動請戰,氣得咬牙:“難道我定北軍中,就沒有一個敢戰之將?”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張楓忽然開口:“劉都督,若信得過,本官願領兵前往黑風峪。”
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張楓。劉方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算計:“張大人,您是欽差,豈能親臨險地?萬一有閃失,末將沒法向陛下交代。”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張楓站起身,目光掃過眾將,語氣帶著鋒芒,“本官身為巡邊欽使,督戰本就是職責所在。如今諸位將軍似有難處,那本官便帶親衛前往,也好讓蠻族知道,我大明朝臣,並非隻會在帳中高談闊論。”
這話像一記耳光,打在眾將臉上。幾位剛才還推諉的將領,臉色頓時漲紅。劉方心中快速盤算:讓張楓去,贏了是自己調度有方,輸了正好除去這個眼中釘,還能把責任推給蠻族。他假意沉吟片刻,點頭道:“既然張大人有此膽魄,末將便允了!再撥給您五百騎兵,助您一臂之力。”
他選的五百騎兵,是軍中出了名的“疲兵”,多是臨時征召的民夫,連馬都騎不穩,擺明了是讓他們當炮灰。
“不必了。”張楓卻斷然拒絕,聲音清亮,“兵貴精不貴多。本官麾下五十親衛,足以應對。請劉都督備好接應兵馬,待我發出信號,便率軍北上,截斷蠻騎退路。”
五十人對陣上百蠻騎精銳?帳內瞬間炸開了鍋。有將領忍不住嗤笑:“這欽差怕不是瘋了?五十人去送命嗎?”劉方心中狂喜,麵上卻故作擔憂:“張大人,這太冒險了!”
“軍情不等人。”張楓不再多言,轉身對周大牛道,“集合弟兄們,帶足箭矢和火油,半個時辰後出發!”
“得令!”周大牛大聲應道,眼中滿是興奮——他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不多時,五十名親衛集結完畢。他們身著玄色勁裝,腰挎彎刀,背上背著長弓和箭囊,眼神銳利如鷹,站成整齊的隊列,與營中鬆散的士兵形成鮮明對比。張楓翻身上馬,手持長槍,目光掃過眾人:“此行凶險,但我們身後是定北城,是萬千百姓。今日,便讓蠻族看看,我大明將士的厲害!”
“殺!殺!殺!”親衛們齊聲呐喊,聲震營區。
看著他們策馬離去的背影,劉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心腹低聲道:“派人盯著,看他怎麼死。等他一敗,就立刻上奏,說他輕敵冒進,致使糧草儘失。”
他卻不知道,張楓早已通過眼線摸清,襲擾黑風峪的蠻騎隻有八十人,且剛經曆過廝殺,疲憊不堪,此刻正在黑風峪休整,搶奪來的糧草還沒來得及運走。更重要的是,張楓的親衛,都是他精心挑選的精銳,個個能以一當十,還配備了改良過的連弩和火油彈——這場看似冒險的出戰,實則是張楓算準了的“甕中捉鱉”。
黑風峪的風,裹挾著硝煙味,吹向遠方。一場注定要改變定北城局勢的戰鬥,即將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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