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機主教抬起的右手,仿佛並非血肉之軀,而是凝聚了整個溶洞黑暗的終極權柄。
他沒有指向任何人,隻是輕輕向下一壓。
“嗡”
空氣本身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純粹的能量壓強,如同萬噸海水瞬間壓垮每一個人的胸腔!
張燁隻覺得眼前一黑,耳鼻喉同時湧出溫熱的液體,體內本就瀕臨枯竭的真氣瞬間被震得渙散,橫在身前的銅錢劍發出一聲哀鳴,纏繞其上的微弱雷光徹底熄滅。
他像被無形的巨錘擊中,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冰冷尖銳的岩石上,骨頭斷裂的脆響被更大的轟鳴淹沒。
隨著樞機主教那輕描淡寫的一壓,他身後潮水般湧出的掘密教成員,那些雙眼狂熱、沉默無聲的“勘探者”、“學者”,以及邁著沉重步伐、符文閃爍的新型魔像,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轟然衝入了戰場!
與此同時,溶洞頂部的黑暗漩渦旋轉速度達到了極致,中心點猛地裂開,無數扭曲、慘白、非人非獸的肢體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那是被強行從深淵裂隙中拉扯出的可怖存在,帶著純粹的饑渴與惡意,撲向場內一切生靈!
“開火!自由開火!保護傷員!”盧克警長的嘶吼在震耳欲聾的喧囂中顯得微弱而絕望。
他手中的霰彈槍噴吐出火舌,將最前麵一個撲向比利的人形魔像轟得一個趔趄,但後者胸口的符文一閃,隻是凹陷下去一塊,動作絲毫不停。
“守護者”發出興奮的咆哮,黑火巨劍再次凝聚,這一次不再是追擊張燁,而是橫掃千軍般斬向勉強組成防禦陣型的盧克和他的幾名警員。
一名年輕的輔警躲閃不及,連人帶防爆盾被恐怖的黑色火焰吞噬,隻來得及發出半聲短促的慘叫。
“不!”盧克目眥欲裂,瘋狂扣動扳機,子彈打在守護者的重甲上濺起零星火花,卻根本無法阻止其屠戮的腳步。
另一邊,灰鷹強忍著肩頭腐爛帶來的劇痛和眩暈,將最後幾支特製箭矢射向傾瀉而下的蒼白怪物,試圖為張燁和比利爭取一絲喘息之機。
他的箭法精準依舊,每一箭都能精準命中怪物的核心,將它們暫時逼退或淨化。但箭囊迅速見底,而敵人的數量仿佛無窮無儘。
比利緊緊抱著懷中冰涼沉重的“鎮鑰”,守護靈的精神衝擊和現實世界的血腥屠殺雙重碾壓著他的神經。
他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牙齒咯咯作響,幾乎要崩潰。
他看到張燁被擊飛,看到輔警被火焰吞噬,看到那些扭曲的蒼白怪物伸出利爪。
“啊!”他發出一聲不知是恐懼還是憤怒的尖叫,懷中的“鎮鑰”似乎微微一亮,一股冰冷刺骨的能量順著手臂猛地竄入他的身體。
他下意識地抬手向前一推。
沒有光芒,沒有巨響。但衝到他麵前幾米處的幾個蒼白怪物動作猛地一滯,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極度寒冷的牆壁,身體表麵瞬間覆蓋上一層灰白色的冰晶,動作變得遲緩而僵硬。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圍攻的敵人微微一滯,也讓瀕臨絕望的盧克等人看到了一線微光。
“比利!好樣的!”盧克大吼,趁機更換彈匣。
然而,高踞之上的樞機主教,那雙黑洞般的眼睛第一次微微轉動,落在了比利和他懷中的鎮鑰上。他似乎產生了一絲興趣。
就是這一絲興趣,帶來了毀滅性的壓力。
他沒有動,甚至沒有再看彆人一眼。
但正在勉力支撐的灰鷹卻猛地噴出一口黑血,他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精神力量如同最鋒利的錐子,狠狠刺入他的大腦。
他眼中的世界瞬間變得血紅一片,耳中隻剩下自己顱骨仿佛要裂開的聲音。
他甚至沒能發出一聲悶哼,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手中的長弓脫手飛出。
“灰鷹!”張燁掙紮著想爬起來,卻引動內傷,又是一口鮮血咳出。
樞機主教的目光重新回到張燁身上,帶著一絲漠然的審視,仿佛在奇怪這隻螻蟻為何還能掙紮。
他再次抬起了手。
這一次,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氣息。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轟隆!!”
溶洞一側的岩壁突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碎石橫飛,煙塵彌漫!強烈的探照燈光束如同利劍般刺破混亂的能量場和黑暗,精準地掃過戰場!
緊接著,訓練有素的腳步聲、裝備碰撞聲、以及冷靜快速的指令聲從炸開的缺口處傳來。
“fbi!所有人放下武器!”
“州警戰術小隊!控製現場!”
“發現大量傷員!醫療組!優先搶救傷員!”
“能量讀數爆表!小心未知輻射或生物汙染!”
一群穿著fbi防風外套和州警重型防彈衣、戴著防毒麵具和戰術頭盔的武裝人員迅速湧入,他們動作迅捷,配合默契,三人一組,火力交叉,迅速而暴力地清剿著場內殘餘的掘密教成員和那些蒼白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