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心底不由得歎了口氣。
她除了平靜麵對留給自己最後一絲體麵,還能做什麼呢?
當初信誓旦旦尊重她的一切決定對她做出承諾要愛護她一生的人,卻讓她置於這種臉麵儘失的境地。
五十多歲,因為不願意生孩子而被離婚,多麼諷刺。
仿佛他們之間相處的那二十年都沒有任何意義。
明明她已經給過了行長選擇的機會,本來可以體麵的給這段感情畫下句號。
可行長卻一邊安撫著她,一邊在外麵與彆的女人發生了關係並有了孩子。
惡心呐。
徐敘說,後來行長在拿到離婚證後便火速娶了那位女下屬。
初為人父的他,給尚未成形的孩子購置了許多嬰兒用品。
整個人都沉浸在迎接新生命的喜悅中,絲毫沒有對前妻的愧疚。
可胎兒兩個月大的時候,鮮血染紅了床單,他的現任妻子在睡夢中毫無征兆的流產了。
如同來一次月事般,讓他措手不及。
得知這兩年他失去的幾個孩子都跟前妻脫不了乾係,他眼底隻有藏不住的憤怒,卻沒考慮過自己做過什麼。
當時行長就帶著他們去到了前妻的住處。
離婚後,她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娘家,因為她已經沒有家了。
父親早在前幾年也因為過於思念她母親鬱鬱而終。
娘家的其他親戚也早就斷了來往。
她才剛剛懂事的年紀,那些親戚便不厭其煩的給父親介紹對象,聲稱女娃兒擔不起家業,還是得生個兒子才靠譜。
她父親一一將那些人給打了回去。
也正是見識過父親對她早逝母親的感情,她才覺得這世間的感情都是美好無瑕的。
以至於破碎時才難以接受。
這些過往是行長在路上一字一句告訴徐敘與他師父的,幾乎是將她整個人都在外人麵前剖開。
他們來到了一座稍顯荒涼的院子,行長說這裡本是她年輕時給自己準備的家。
結婚二十年,便空置了二十年,即使已經經過精心打理,還是顯得有些破舊。
她仿佛知道行長會找來,院門微微敞開,她就靜靜的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手中的佛珠仍在用指腹撥弄著。
麵對行長怒不可遏的質問,她也隻是平靜的承認了自己做的事情,將離婚時沒能說出口的那句“報應”實實在在的砸在了行長身上。
她當初被感動,從而心疼他,並未逼著他去醫院做結紮以證明自己的決心。
那是她此生做過最錯誤的選擇。
事情因果並沒有想象的那麼複雜。
行長前妻在拿到離婚證後花了幾天時間從那個家裡搬了出來。
可一想到,行長會帶著彆的女人躺在那張曾經兩人繾綣親密的床上,這個曾經屬於自己的家會充滿他們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
而自己會成為共同親朋好友的笑柄。
她心裡始終有一口咽不下的怨氣。
於是,在最後一次去到臥室裡整理她的東西時,她偷偷將事先準備的陰邪之物藏在床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