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感受到徐敘語氣裡的生硬。
張曼有一瞬間的怔鬆，隨即回過神來解釋。
“是這樣的……我家裡人的屍骨已經裝進了棺材，想請徐大師幫忙超度一番……”
“明日葬入墳地裡。”
徐敘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義正言辭的告訴張曼。
“他們的魂魄早已有了歸屬，沒有必要做無用功，直接埋了就行。”
“明日我和阿棲來幫你抬棺。”
張曼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垂眸低聲應下，“行……”
而此時掛在銀珠身上的那兩隻小鬼正死死的盯著張曼，眼神裡滿是警惕。
張曼臨走時，還忍不住瞥了一眼我和岑蒼棲手中的夜明珠。
推開岑家的大門，一股灰塵的氣息夾雜著朽木的味道撲麵而來。
外院裡的木質桌椅因為無人打理，被雨水淋濕，腐爛。
整個岑家透露著一股荒涼又破敗的氣息。
“餓了吧？我先去做飯，阿棲你來幫我燒火。”
徐敘拎起角落裡他下午匆忙放在那兒的行李和袋子，招呼著岑蒼棲過去幫忙。
我轉頭對虞覓開口。
“晚些時候再帶你找間房住下。”
隨即讓銀珠帶著那兩隻小鬼一同回到了我與岑蒼棲曾經的婚房。
裡麵倒是和我們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隻是桌凳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簡單清掃一番便煥然一新。
這些家具都是婆婆為了我和岑蒼棲結婚新定做的。
我端坐在凳子上，認真打量起那兩隻小鬼來。
轉而朝銀珠開口。
“你問問他們，在我父親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兩隻小鬼明顯充滿了戒備，他們隻認得銀珠那張臉。
而在它們眼裡，我已是麵目全非的模樣。
“長生，長寧，你們好生認一認，這是綰小姐。”銀珠扶著它們倆的肩膀，鄭重其事的開口道。
見兩隻小鬼瞥了我一眼，還是一臉迷茫，銀珠又補充道。
“綰小姐從前可疼你們了，總是給你們塞蜜餞糖人吃，還記得嗎？”
“還有你們倆身上這身衣服，是那年除夕夜老爺賞你們的。”
長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著，略顯局促的收了收腳。
隨後定睛打量起我來。
我真不是有意嚇它們。
除了虞覓，我們一屋子都是鬼，它們先入為主看到我死時的慘狀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綰小姐……”長寧躲在她哥哥身後，怯生生的喊了一聲。
“乖，你過來。”我欣然應下，順勢朝她招了招手。
長生年紀稍大些，心思明顯成熟不少，他攥著妹妹的手不肯鬆開，顯然還心有顧慮。
我沒什麼哄孩子的耐心，於是給銀珠拋去了一個眼神。
“那你們告訴銀珠姐姐，你們為什麼會在那石像之中？”銀珠話音剛落，長生的神色驟然一變。
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痛苦的過往。
“不好！它要成嬰煞！”一旁的虞覓眼疾手快的扼住了長生的喉嚨。
險些被反應迅速的長生給咬住。
她順手拔出衣服口袋上的繡花針，徑直刺入了長生的眉心。
才暫時將它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