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既然我做了他的妻,再隨身帶著這枚玉佩,便不會再給父母帶去任何不祥的影響了。”
她低垂著眼眸,將那枚寒光流轉的玉佩緊緊握在手中。
這一天,她也等了太久太久。
背井離鄉多年,她再也不用強壓住內心的思念隻敢遠遠看一眼體弱多病的爹媽。
“真好。”我不由得由衷感慨。
腦海中倏然閃過父親曾將我高高舉過肩頭的模糊畫麵。
隻是那份被托舉的親昵觸感,任憑如何努力回憶,也隻剩一片冰涼的空茫。
怎麼也感受不到那是怎樣一種感覺。
但在我心裡,母親就該是婆婆那樣的存在。
在我嫁入岑家之後,無論我是人是鬼,她從來都隻心疼我的遭遇,未曾有過半分懼怕與嫌隙。
也會拿出渾身的氣勢在我麵對村民討伐時堅定的將我嚴嚴實實護在身後。
可惜,那時的我,滿心算計,視岑家僅為棋子。
直到婆婆驟然離世的那一刻,那種遲來的恍悟才如重錘般擊中我。
有些東西,明白得太晚,便再也來不及。
隻餘下遺憾的滋味。
“走吧。”
在我思緒飄飛之際,虞覓已經利落地換回了自己原本的素衣。
她將那些璀璨奪目的華麗飾物一件件仔細收攏,珍而重之地放入妝匣之中。
又將那套婚服疊得整整齊齊,妥帖地放在床榻之上。
“你這狀態……倒讓我有種感覺,”我遲疑了一下,斟酌著用詞,“像是……抽空結了個婚?”
“於我而言,確實太過倉促。”虞覓微微點頭,坦誠道。
她的語氣平和,並未否定厲殊所做的種種安排與付出,隻是那層無形的隔閡仍在。
她還需要時間去消化,去重新接納,這個她曾經甘願魂飛魄散也要等待的愛人,如今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強勢地闖入她全新的人生。
虞覓挽著我的手臂走出內殿時,厲殊正獨自端坐於桌案前。
他小口地抿著杯中清冽的酒液,昏黃的燈光勾勒出他孤寂的側影。
連帶著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無聲地流淌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落寞。
虞覓的腳步頓了頓,眼神中浮現出複雜的躊躇。
她輕吸一口氣,醞釀片刻,才對著那個背影,低聲開口。
“我走了。”
“嗯。”厲殊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應和。
他的目光並未抬起,隻是幅度極輕地點了點頭。
“那……有事再聯係啊……”虞覓努力扯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
這種詭異的氣氛讓我有些透不過氣。
我緊了緊挽著虞覓的手快步走出了閻羅殿。
我清晰地感覺到,一道熾熱而複雜的目光,如影隨形地緊緊追隨著我們的背影,直到殿門隔絕了內外。
剛出門,迎麵又撞上了那兩位儘職儘責的“啞巴”陰差。
幾番接觸下來,此刻僅憑他們那欲言又止、充滿詢問的眼神,我已能心領神會。
“要送我們?”我直截了當地問。
“啊…啊…!”兩人如釋重負,立刻飛快地點頭,動作整齊劃一。
一旁的虞覓投來狐疑的目光,視線在我和兩位陰差之間好奇地來回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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