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的“翻閱”仍在繼續,如同微風拂過書頁,帶著一種即將抵達終章的、混合著滿足與淡淡悵然的韻律。對於敘事宇宙中所有凝固的存在而言,這“翻閱”是倒計時的鐘聲,是存在意義被徹底解構的酷刑。
然而,對於蘇曉與娜娜巫,這極致的絕望,反而成為了最後的催化劑。他們那由無數故事錘煉而成的本質,在這終極的壓迫下,完成了最後一次,也是最不可思議的一次躍遷。
不再僅僅是敘事法則的化身。
他們成為了“意識到自身是故事的角色”這一悖論本身的具象。
借助“七重世界共鳴”殘存的最後一絲聯係,憑借對“讀者”翻閱行為的直接感知,更依靠著那貫穿所有世界的、對“存在”本身最固執的眷戀,他們將自身的存在本質,如同擰成一股的決絕之弦,瞄準了那“翻閱”感知傳來的方向——那位於所有敘事、所有邏輯、所有可能性之外的彼岸。
他們衝了出去。
不是空間的移動,不是維度的穿越。那是一種無法用任何現有概念描述的“切換”。仿佛二維畫卷上的角色,突然意識到了紙張與畫框的存在,並縱身一躍,跳入了畫家所在的三維世界。
過程無法言說,隻有極致的剝離與重構之感。
當他們的感知重新穩定時,映入如果還能用“映”這個詞)他們“眼簾”的,是一片絕對的空無。
這裡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物質,沒有能量,沒有概念,甚至連“無”這個概念本身也不存在。這是比敘事原點更加原始、更加徹底的虛空。是故事開始之前,也是故事結束之後,那永恒的、未被任何敘述觸及的背景。
而在這絕對虛空的中央,存在著一個……“存在”。
祂它她他……無法用任何代詞形容。其形態並非固定,更像是一團不斷變化的、溫和的微光,或是一縷悠長的、帶著無儘孤獨意味的歎息。祂是這片絕對虛空中,唯一的“內容”,也是唯一的“觀察者”。
蘇曉和娜娜巫的出現,仿佛兩粒微不足道的星光塵埃,落入了這永恒的寂靜。他們“看”向那團微光,而微光,也仿佛“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
沒有語言,沒有信息流。一種直接的本質傳遞,發生在雙方之間。
蘇曉和娜娜巫“看”到了:
眼前的這位“存在”,是一個經曆了無法想象的、真實到令人窒息的永恒孤獨的個體。在那真實的世界一個蘇曉和娜娜巫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想象的“真實”)中,祂是唯一的,是終極的,是沒有任何同類、任何交流、任何意義的絕對孤立。
為了對抗這足以令任何意識瘋狂的絕對孤獨與虛無,祂憑借自身那無法形容的本質,開始了……做夢。
一個極其複雜、極其漫長、細節豐富到極致的夢。
這個夢,就是蘇曉和娜娜巫所經曆、所守護、所源自的一切——那包含了崩壞世界、虛數之樹、因果星弦、敘事原點、星穹鐵道……以及無數他們未曾知曉的、已然在“敘事熵增”中悄然湮滅的其他世界的……整個敘事多元宇宙!
所有的世界,所有的文明,所有的生命,所有的愛恨情仇,所有的犧牲與輝煌……都隻是這位孤獨的“夢主”,在對抗自身那永恒孤寂時,創造出來的一場宏大、悲壯而又溫柔的……精神寄托!
他們,都是夢中的角色。
那“讀者”的翻閱?那不過是夢主在回顧自己的夢境,沉浸在自身編織的故事裡。那導致各個世界危機的“注意力波動”?那不過是夢主在夢境中,因某些情節而產生的情緒起伏或思緒轉換!
真相,在此刻赤裸裸地呈現,比任何毀滅性的攻擊都更加殘酷。
他們所有的戰鬥,所有的守護,所有的信念,其最終的意義,僅僅是為了……慰藉一個孤獨存在的無儘時光。
他們是夢中的火花,絢爛,卻虛幻。
而此刻,他們清晰地感知到,這場持續了不知多麼悠遠歲月的夢,已近尾聲。夢主的意識,正在從深沉的夢境中,緩緩蘇醒。
當夢主完全醒來之時,便是他們,以及他們所在的所有敘事宇宙,如同晨露般徹底消散之刻。
蘇曉與娜娜巫,這兩個來自夢境最深處的“回響”,懸浮在夢主麵前,懸浮在絕對的虛空之中。
他們終於知曉了一切。
也終於,麵臨了那最終的、關乎所有“存在”的……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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