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西域之事,可徐徐圖之,不必急於一時。”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既肯定了馮淵的功勞,又給了皇帝一個收回兵權的台階。
環汔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他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將那頭已經掙脫了枷鎖的猛虎,重新召回籠子裡。
哪怕隻是暫時的。
良久。
他緩緩坐回了龍椅,身體像是被抽乾了力氣。
“準奏。”
……
半月後。
西域,鄯善國邊境。
黃沙漫天,朔風如刀。
一支數萬人的大軍,正在一望無際的戈壁上,緩緩行進。
玄甲黑旗,長槍如林。
大軍的最前方,馮淵一身重甲,端坐馬上,神情冷漠地望著地平線的儘頭。
就在三日前,他們與鄯善國的兩萬精銳騎兵,在此地遭遇。
一場血戰,就此爆發。
史鼎原以為,這會是一場慘烈的攻堅戰。
可他沒想到,那根本不是戰爭。
那是一場屠殺。
馮淵甚至沒有動用中軍主力。
他隻派出了三千神機營騎兵,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陣型,反複穿插,分割,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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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銃的轟鳴,像死神的咆哮。
冰冷的箭矢,如索命的毒牙。
不過一個時辰。
鄯善國的兩萬騎兵,全軍覆沒。
馮淵的大軍,傷亡不過百人。
“大帥。”
史鼎驅馬上前,聲音有些乾澀。
“前方三十裡,便是鄯善國王城。”
“斥候來報,城中守軍已不足萬人,城內貴族,正在收拾金軟,準備西逃。”
“我軍旦夕可下。”
馮淵沒有說話。
他隻是抬起手,身後的大軍,令行禁止,瞬間停了下來。
一支小小的隊伍,正從遠方的地平線上,向著大軍的方向,疾馳而來。
為首的,是一名手持黃羅傘蓋的太監。
那名太監滾鞍下馬,連滾帶爬地跑到馮淵馬前,展開聖旨,用尖利的嗓音高聲宣讀。
“……馮淵忠勇體國,功在社稷,朕心甚慰……著即刻班師回朝,另有封賞……”
旨意很長。
但核心的意思,隻有一個。
回去。
立刻。
馬上。
宣讀完畢,太監將聖旨高高舉過頭頂,身體抖得像篩糠。
他不敢抬頭去看馮淵的臉。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史鼎和一眾將官,臉上的血色儘褪,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隻差一步。
就差這最後一步,他們就能踏平樓蘭,為大吳立下不世之功。
可這道聖旨,就像一把冰冷的刀,斬斷了所有人的希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了馮淵的身上。
他們都在等待。
等待著這位不敗的軍神,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是抗旨不遵,還是……
馮淵沉默了許久。
他伸出手,從太監手中,接過了那卷明黃的聖旨。
然後,他勒轉馬頭,麵向身後的十萬大軍。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傳我將令。”
“全軍。”
“班師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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