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靈塗炭_龍椅上的欲望:情鎖宮闈之殤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章 生靈塗炭(1 / 2)

楊廣的性子,從來都是喜新厭舊到了骨子裡。無論是膚如凝脂的美人,還是價值連城的玉帛,哪怕是耗費千萬民力建成的宮室苑囿,隻要被他沾染過幾分,用不了幾日,便會被棄如敝履。

他案頭總堆著滿滿一疊圖紙:有各朝各代的宮殿圖樣,畫著飛簷鬥拱、雕梁畫棟;有天下山川的輿圖,標著名山大川、勝地名區。每當西苑的靡靡之音聽膩了,十六院夫人的柔情蜜意倦怠了,他便會隨手抽出一張圖紙,指尖在上麵劃來劃去,但凡瞧上哪個地方,當即拍案:“此處甚好,速造行宮!”

於是,晉陽宮的匠人還在連夜趕製殿內的金玉擺件,汾陽宮的民夫已被鞭子趕著開挖地基。那些被征調的百姓,穿著破爛的單衣,扛著比人還粗的木料,在寒風烈日中掙紮,餓死累死的不計其數。可楊廣哪管這些?在他眼裡,民命不過是腳下的草芥,金錢更是不值一提的糞土,隻要能滿足他的私欲,哪怕是把整個大隋的家底掏空,他也毫不在意。

彼時的楊廣,剛從江南的煙雨柔波中抽身,又在西北大漠的風沙裡擺儘了帝王排場。他派大軍踏平了吐穀渾,逼得西域二十七國的蕃王們,一個個揣著金銀珠寶、牽著汗血寶馬,千裡迢迢趕到東都洛陽。這些平日裡驕橫的蕃王,此刻都得卸下王冠,跪在宮門前叩首稱臣,口呼“大隋皇帝萬歲”。

看著階下匍匐的蕃王,聽著滿朝文武的歌功頌德,楊廣的虛榮心膨脹到了極點。他撚著胡須,望著洛陽宮上空的流雲,竟真以為自己治下已是“天下太平、萬國來朝”的盛世,全然忘了那些被戰火蹂躪的土地、被賦稅壓垮的百姓。

於是,他暫且放下了巡遊的念頭,在東都洛陽安駐下來,當然,所謂的“安駐”,不過是換個地方尋歡作樂。顯仁宮的金玉滿堂、西苑的湖光山色,成了他日夜流連的溫柔鄉,蕭後與十六院夫人,則是他身邊最貼身的“玩伴”。

為了在兩宮之間往來更方便,不耽誤片刻享樂,楊廣特意下旨,要在顯仁宮與西苑之間修一條複道。這複道不算寬,卻修得極為精致,道旁栽滿了丈高的鬆柏與垂柳,枝葉在頭頂交織成密不透風的綠傘,陽光隻能透過縫隙灑下細碎的光斑。複道的地麵鋪著平整的青石板,兩側還掛著繡著鸞鳥的錦緞宮燈,哪怕是夜間行走,也亮如白晝。

可這複道修好後,最苦的卻是宮中的侍衛。楊廣的性子素來隨心所欲,禦駕往來從無定時,今日或許還在顯仁宮摟著蕭後,就著歌舞飲至深夜;明日清晨,又突然想起西苑景明院的秦夫人彈得一手好琵琶,便匆匆趕去。侍衛們不敢有半分怠慢,隻能分班在複道旁日夜值宿,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錯過了禦駕的蹤跡,落得個“失職”的罪名。許多侍衛連續幾夜合不上眼,隻能靠在樹乾上打個盹,稍有動靜便立刻驚醒,日子過得比打仗還要緊繃。

後宮的佳麗,更是像春汛後的野草般瘋長。除了早已封了四品夫人、各掌一院的十六人,當初選入西苑的三百二十名美人,隻要有幾分姿色、能討得楊廣片刻歡心,都有機會沾到聖恩。

朱貴兒便是其中最得寵的一個。她生得一雙水汪汪的含情目,眼尾微微上挑,笑起來時,眼角眉梢都帶著勾人的媚態,連說話的聲音都軟得像棉花。楊廣最偏愛她這股子嬌柔勁兒,常常整夜宿在她的院中,連朝會都懶得去開,還特地下令,給她的院落添了一架西域進貢的琉璃屏風,專供兩人並肩賞景。

袁寶兒則是另一種風情。她肌膚雪白,像剛剝殼的荔枝,臉上嵌著兩個淺淺的梨渦,笑起來時純真又嬌憨。楊廣總愛把她抱在膝上,捏著她的下巴叫“寶兒”,還讓禦膳房特意給她做甜膩的蜜糕,哪怕袁寶兒說過自己不愛吃甜,楊廣也隻當是“撒嬌”,依舊天天讓人送來,隻圖看她皺著鼻子小口吃糕的模樣。

還有那韓俊娥,最擅跳《霓裳羽衣舞》。她身著繡著孔雀翎的舞衣,裙擺一旋,便能轉出萬千風情,腰間的銀鈴隨著舞步叮當作響,配上她柔媚的眼神,總能把楊廣的魂兒勾走。每次宮中設宴,韓俊娥的舞都是必不可少的節目,舞罷,楊廣總會賞她一堆金玉首飾,有時興起,還會拉著她的手,親自為她斟一杯酒。

至於雅娘、查娘、買娘那些美人,楊廣連她們的姓氏都記不清。西苑裡的美女實在太多了,多到像園子裡隨處可見的花草,隻要容貌俊媚、身材婀娜,能讓他一時儘興,便夠了。

這些美人也摸清了楊廣的性子,一個個都卯足了勁兒爭寵。有的每日清晨就對著銅鏡梳妝,描最精致的眉、塗最鮮豔的唇,隻求能在楊廣路過時,被他多看一眼;有的則托關係找門路,巴結著蕭後的侍女,或是楊廣身邊的近侍,隻求能借著宴飲的機會,湊到楊廣身邊遞一杯酒、彈一曲琴;還有的乾脆放下身段,主動在複道旁“偶遇”,裝作不小心撞進楊廣懷裡,隻求能得一夜恩寵,哪怕這恩寵過後,可能再也得不到第二眼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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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楊廣對此毫不在意。他就像個貪嘴的孩子,見了新鮮的“玩意兒”就想嘗一口,嘗過了便丟在一邊,從不會留戀。在他眼裡,這些美人與顯仁宮的金玉、西苑的亭台並無不同,不過是供他取樂的玩物罷了。

楊廣自己沉溺在溫柔鄉中,便也懶得管旁人的禮法。他覺得“君臣有彆”“男女授受不親”都是些束縛人的規矩,索性下了令:不管是王公大臣、妃嬪宮女,就連宮中的僧尼道士,都能召來一同宴飲,還美其名曰“四道場”。

每次設宴,西苑的正殿裡都亂成一團。高祖楊堅的嬪禦,竟能與王公大臣、侍從侍衛同坐一席,笑語盈盈;僧尼道士則與苑中的女官擠在一處,袈裟與宮裝混雜;楊廣自己則摟著蕭後、朱貴兒等寵妃,坐在最上首的席位上,看著眼前這荒誕的場麵,竟覺得十分“自在”。

漸漸地,這“四道場”愈發不成體統。楊氏的宗室婦女,仗著幾分姿色,公然留俊朗的侍衛在府中過夜;宮中的妃嬪公主,也與幸臣眉來眼去,暗通款曲;就連本該清淨修行的女官尼姑,也與僧道勾搭成奸。有人把這些事悄悄告訴楊廣,他卻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隻要她們能讓朕開心,彆的事,朕不管。”

雖說日日縱淫,但楊廣也有幾分“雅興”。他曾泛舟西苑五湖,看著月光灑在湖麵上,波光粼粼,竟一時興起作了《望江南》八闋,分彆歌詠湖上的八景。隨後,他又命宮女們日夜練習演唱,每當夜幕降臨,月光映湖,湖畔便響起一片嬌脆的歌聲,像黃鶯百囀,悅耳動聽。有幾個通音律、懂詩文的侍女,還特意給曲子加了抑揚頓挫的波折,更添了幾分旖旎風情,把楊廣的遊興勾得愈發濃烈。

可這份“雅興”也沒能持續多久。大業六年,楊廣在東都住了還不到一年,便又開始坐立難安。顯仁宮和西苑的草木都看膩了,那些假花假草、亭台樓閣,再也勾不起他的興趣。他忽然想起江都的美景,想起那株鮮麗無比的瓊花,前次南巡時匆匆一瞥,如今不知開得如何了,便又動了南遊江都的心思。

蕭後和眾妃嬪早已厭倦了奔波之苦,紛紛上前婉言勸阻:“陛下,前次南巡剛回不久,如今再去,路途遙遠,恐勞民傷財啊。”可楊廣哪裡聽得進去?他皺著眉,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朕想去哪裡,還要你們管?”

就在這時,西苑十六院的秦夫人忽然心生一計。她召集了苑中所有宮女,拿出庫房裡堆積如山的彩綢和綠錦,領著眾人剪彩綢為花、以綠錦作葉。宮女們日夜趕工,整整忙了三天三夜,終於把西苑裝點得“百花盛開”——紅的牡丹、粉的桃花、白的梨花,一朵朵栩栩如生,看上去竟與真花彆無二致。

楊廣見了,果然龍顏大悅,暫時打消了南遊的念頭。可這些假花終究是魚目混珠,沒有真花的芬芳,日子久了,顏色也被日曬塵蒙得灰黯無光。楊廣隻住了十幾天,便又覺得膩了,拍著桌子道:“這假花有什麼意思?朕還是要去江都!”

蕭後和妃嬪們見他執意如此,也不敢再阻攔。這一次,蕭後不願隨行,十六院夫人也隻有一小半願意跟著,楊廣卻毫不在意,他知道江都的美女個個水靈,比東都的佳麗更有風韻,便隨意挑選了數百名宮娥彩女,帶著幾位寵妃和願意隨行的夫人,乘坐龍舟,在衛士的護駕下,浩浩蕩蕩地南下江都。

江都宮監王世充早已得到消息,他深知楊廣的嗜好,提前將江都宮室修建得奢華無比,還挑選了數百名容貌清秀、體態婀娜的江南美女入宮執役。等到楊廣的龍舟抵達江都,王世充親自出郊迎謁,一路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楊廣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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