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組辦公室的白板上,“冷櫃謎屍案”的信息初步羅列,旁邊貼著那枚船舵袖扣的特寫照片。與上個案件的喧囂複雜相比,這個案子顯得格外冰冷和沉寂。
陳銳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對著電腦屏幕彙報:
“季隊,譚老師,失蹤人口那邊還是沒有突破。我們把年齡範圍擴大到20到60歲,排查了全市近一個月的報告,甚至比對了部分周邊縣市的記錄,沒有發現體貌特征高度吻合的失蹤者。”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困惑,“就好像……這個人從社會上蒸發,卻沒有人注意到一樣。”
老譚嘬著牙花子,盯著那枚袖扣的照片:“要麼是孤家寡人,社交圈極其狹窄;要麼,就是有人刻意壓下了他失蹤的消息。”
季青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銳利:“兩種可能性都指向預謀。凶手不希望我們太快知道他是誰。”她轉向另一位負責走訪的同事,“物流園那邊呢?”
同事搖搖頭:“園區太大了,人員流動太複雜。那個冷櫃是報廢品,堆在那裡至少小半年了,誰都能接觸。周邊監控要麼壞了,要麼角度不對,沒拍到可疑車輛或人員搬運冷櫃的過程。線索……幾乎斷了。”
唯一的希望,似乎都寄托在那枚小小的袖扣上。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負責追蹤袖扣來源的年輕警員小李興衝衝地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幾份打印資料。
“季隊,有發現!這枚船舵袖扣不是量產的時尚飾品,它的工藝很特殊,背麵有一個模糊的鏨刻標記,我們請教了兩位老銀匠才辨認出來,是‘老周記’的標識。”
“老周記?”陳銳沒聽說過。
“是一家有幾十年曆史的老牌金銀作坊,就在城西的老街那邊,專門接一些定製活兒,在老一輩和海員圈子裡有點名氣。”小李語速很快,“我們立刻去了‘老周記’,老師傅看了照片後確認,這款船舵袖扣是他們大概十五年前接的一批定製貨!”
十五年!這個時間跨度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定製方是誰?”季青立刻追問。
“是一家當時很有名的私營海運公司——‘遠航號’!”小李將資料分發給眾人,“老師傅回憶,這批袖扣是‘遠航號’公司定製的,作為對公司優秀員工,特彆是資深船員的獎勵和紀念品,數量不多,很有意義。”
遠航號海運公司!資深船員!
一條清晰的調查方向瞬間出現!
“立刻查‘遠航號’的背景,以及所有曾經獲得過這枚袖扣的員工名單!”季青下令。
調查迅速展開。然而,反饋回來的信息卻讓案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季隊,‘遠航號’海運公司在八年前就因為經營不善破產清算了。”內勤同事彙報,“員工檔案散失嚴重,我們正在儘力通過勞動部門和當時的中層管理人員進行複原。”
公司已經不存在了!這無疑增加了確認死者身份的難度。
“不過,我們找到了一個關鍵人物。”同事繼續道,“劉偉,前‘遠航號’的行政主管,經手過這批袖扣的定製和發放。他應該對獲得袖扣的員工有印象。”
“地址發給我。”季青立刻站起身,“老譚,陳銳,我們去會會這位劉主管。”
半小時後,三人來到一個老舊的小區。開門的劉偉五十多歲年紀,頭發稀疏,穿著有些褪色的家居服,看起來生活得並不如意。
聽到季青表明身份和來意,特彆是提到“遠航號”和船舵袖扣時,劉偉的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驚訝和……不易察覺的慌亂。
“那麼久的事情了,誰還記得清啊。”他眼神躲閃,試圖搪塞。
老譚經驗豐富,立刻捕捉到他的異常,語氣帶著壓迫感:“劉主管,這關係到一條人命!希望你配合。仔細想想,當年哪些人得到了袖扣?有沒有人後來失去聯係,或者……遭遇不測的?”
劉偉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搓著手,支吾了半天,才壓低聲音說:“警官,不是我不配合……是……是那家公司後來不太平啊。破產前就傳言資金有問題,好像還牽扯到一些……不太乾淨的事情。”
他猶豫再三,終於吐露了一個關鍵信息:
“得到袖扣的人,基本都是公司的骨乾,船長、大副、老輪機長什麼的。大部分人都另謀高就了。不過……好像確實有一個人,後來沒什麼消息了。”
他努力回憶著:“好像叫……王福軍?對,是叫王福軍,當時船上的一個老水手長,技術很好,人也老實。公司破產後,就再沒聽到他的信兒了。”
王福軍!一個可能的姓名終於出現了!
“有他的照片或者更詳細的資料嗎?”季青追問。
“這……真沒了。公司檔案都沒了。”劉偉搖搖頭,但隨即又像想起了什麼,“不過,我好像隱約記得,王福軍當時跟公司裡的另一個人關係挺近,好像叫……孫德旺,也是老船員。你們可以問問他,他後來好像去了彆的船運公司。”
離開劉偉家,陳銳有些興奮:“季隊,有方向了!王福軍,孫德旺!”
季青卻微微蹙著眉。劉偉那最初的慌亂和提及“不乾淨的事情”時的諱莫如深,讓她感覺這潭水可能比想象的更深。
“立刻核實王福軍的身份信息,查找他的親屬和社會關係。同時,找到這個孫德旺。”她拉開車門,冷靜地下達指令,
“我有種感覺,這枚小小的船舵,不僅指向了一個消失的死者,更可能撬開一段被刻意掩埋的往事。”
第五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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