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眼信息谘詢事務所”內,平日裡的忙碌嘈雜被一種詭異的死寂所取代。空氣仿佛凝固了,壓得人喘不過氣。儘管技術部門已經確認電腦係統本身沒有遭到大規模破壞,其他項目和文件都運轉正常,但那種被無形之手精準扼住喉嚨的感覺,卻比任何一次病毒攻擊都令人膽寒。
項目負責人李銳,也就是之前那個中年男人,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已經整整一個小時。煙灰缸裡堆滿了煙蒂,空氣中彌漫著濃重嗆人的煙味。他麵前的電腦屏幕乾淨如新,可那個冰冷的銀色“0”,卻如同鬼魅般在他腦海裡反複閃現。
他試圖回憶關於“零”的所有傳聞。有人說ta是某個大國精心培養的終極武器,有人說ta是一個鬆散的頂級黑客聯盟的首腦,更有人說ta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誕生於網絡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無論哪種說法,都指向同一個事實——“零”擁有著淩駕於常規認知之上的技術實力,是遊走在網絡世界陰影中的神明或惡魔。
而他們“銳眼”,不過是這繁華都市裡,靠著信息差和人脈關係混口飯吃的私家偵探所,怎麼就惹上了這種傳說中的存在?
“篤篤篤。”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李銳的聲音帶著熬夜和焦慮造成的沙啞。
推門進來的是技術主管老張,臉色同樣難看,手裡拿著一個平板電腦。
“老大,初步分析結果出來了。”老張將平板放在桌上,聲音乾澀,“對方……對方的手段,聞所未聞。不是常規的病毒或木馬,更像是一種……一種精準的‘數據抹除’。”
“精準抹除?”李銳皺緊眉頭。
“對,”老張指著平板上複雜的數據流圖,“你看,對方先是利用一種我們無法追蹤的方式,精準定位了所有與‘sue’項目相關的數據節點,包括本地終端和雲端備份。然後,在同一時間,大概是今天下午三點十七分零三秒,發送了一段極其特殊的加密指令。這段指令繞過了我們所有的主動和被動防禦係統,沒有觸發任何警報,它的唯一作用,就是讓所有目標數據……邏輯性消失。”
“邏輯性消失?”
“就像是……像是從存在的根本上被否定了。”老張艱難地尋找著措辭,額頭上滲出汗珠,“不是刪除,刪除會有痕跡,可以恢複。而是……徹底沒了,連同它們在係統日誌裡曾經存在過的記錄,都被一並清理得乾乾淨淨。如果不是小王他們親眼看到了那個‘0’,我們甚至無法確定數據是怎麼沒的!這種技術……簡直像是降維打擊。”
李銳的心沉到了穀底。他不懂太多技術細節,但他明白“降維打擊”這個詞的含義。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他們所有的防禦都成了笑話。
“那個‘0’呢?查到了什麼?”
“查不到。”老張無奈地搖頭,“沒有任何已知的病毒庫或特征碼與之匹配。它出現的方式,以及那種……仿佛帶著意識般的顯示效果,完全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疇。老大,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黑客能做到的。”
辦公室裡再次陷入沉默,隻有空調運轉的微弱聲響。
“委托方那邊聯係了嗎?”李銳掐滅了手中的煙頭,聲音低沉。
“聯係了。”老張點點頭,“按照你的吩咐,隻說遇到了無法抗拒的技術故障,項目無法繼續,雙倍退還了定金。對方……很不滿,追問具體原因,我們沒敢提‘零’的事,隻說是極其高明的網絡攻擊。”
“嗯。”李銳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對方什麼來頭?查清楚了嗎?”他指的是委托人。當初接這個案子時,對方是通過加密渠道聯係的,預付金豐厚,要求調查一個背景看似簡單的女人,他以為是個輕鬆的活兒,沒想到踢到了鈦合金鋼板。
老張麵露難色:“對方很謹慎,用的是不記名的虛擬貨幣支付,聯係郵箱也是臨時性的。我們嘗試反向追蹤,但線索在海外就斷了。現在……現在我們更不敢深查了。”
連委托人的底細都沒摸清,就差點把整個事務所搭進去。李銳感到一陣後怕。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小王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煞白:“老……老大!不好了!”
“又怎麼了?!”李銳心頭一跳,現在他簡直是風聲鶴唳。
“電……電腦!”小王指著外麵辦公區,“剛才,所有今天下午黑過屏的電腦,屏幕都突然閃了一下!雖然很快就恢複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說啊!”
“但是屏幕上,都用記事本,短暫地打開了一個空文件,文件名……文件名是‘到此為止’。”小王的聲音帶著哭腔,“所有人都看到了!老大,他……他還在!他一直在看著我們!”
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李銳的天靈蓋,讓他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對方不僅能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抹除數據,留下標記,甚至還能在他們事後排查的時候,再次輕易地侵入他們的係統,留下新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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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
這已經不是警告,這是最後通牒!
“砰!”李銳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煙灰缸跳了起來。他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聽著!”他環顧眼前兩個麵無人色的下屬,聲音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從現在開始,忘記‘sue’這個名字!忘記這個案子!所有相關的記錄,哪怕是你腦子裡記著的,都給我徹底忘掉!誰也不準再提起,不準再追查!包括那個委托人,如果他再聯係,直接拉黑,一個字都不準回!”
他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咬著牙說道:“另外,通知所有人,近期業務收縮,所有涉及網絡深度調查的單子,全部不接!我們需要……需要低調一段時間。”
老張和小王忙不迭地點頭,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李銳獨自癱坐在椅子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他看著窗外漸漸沉下的夜幕,都市的霓虹開始閃爍,卻無法驅散他心頭的冰冷陰影。
那個銀色的“0”,和那句“到此為止”,如同夢魘,牢牢刻在了他的心裡。
他清楚地知道,“銳眼”這次能僥幸保全,不是因為對方能力不足,恰恰是因為對方手下留情了。如果“零”願意,完全可以讓整個事務所的網絡徹底癱瘓,甚至讓他們所有人的隱私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是一種絕對實力的碾壓,也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冰冷的仁慈。
他拿起內線電話,有氣無力地吩咐秘書:“給我訂一張去普吉島的機票,時間……越早越好。”
他需要離開這裡,需要陽光和海灘,來驅散這徹骨的寒意。
“零”的恐怖,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能真正體會。而“銳眼”事務所的這場恐慌,無疑成為了這份恐怖最鮮活的注腳。威懾,已然百分百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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