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近衛第三師團殿後,其餘主力部隊即刻……”
“陛下!”正當伊凡四世準備下令時,年邁的宮廷占星師突然闖入,法袍上占星圖的銀線正在詭異扭動,“聖像顯靈了!塞萊斯蒂亞宮的聖母像在流淚!這是神的啟示!”
所有將領同時劃起十字架。伊凡四世望著窗外紛飛的大雪,忽然想起加冕時老牧首的預言:“當雙頭鷹同時看向東方與西方,羅曼諾夫家族的命運將迎來最寒冷的冬天。”
……
中斯基泰,托木斯克礦場地下指揮部。
端方摘下被硫磺熏黑的護目鏡,發現改裝列車炮的炮管已經扭曲成麻花。哪怕是北明製造的鋼鐵終究扛不住連續十幾個小時的飽和轟擊,散熱槽裡凝結的血冰正滴滴答答落在雪地上。
“這些羅斯瘋子。”良弼踢開半截焦黑的臂章,上麵雙頭鷹徽章的金線還在發亮。三小時前,三千守軍引爆了礦井通道,現在整個礦區就像被巨獸啃過的奶酪——到處都是冒著毒氣的坑洞和塌陷的軌道。
澤載看了看手中的懷表:“端方,我們得稟告陛下,現在要至少需五個工兵營,否則不能如期完成戰略目標。這裡的鐵軌……”
“不需要修複。”端方用槍管挑起塊帶銘牌的礦石,“直接鋪設臨時軌道,用戰俘當枕木。”他的鎏金火銃指向跪在雪地裡的礦工,這些人腳踝還拴著防止逃跑的鐵鏈,“反正他們熟悉這裡的每寸土地。”
當第一根鋼軌壓上人體時,慘叫聲驚飛了禿鷲。鐵良的重甲衛隊卻吹起口哨,有人甚至掏出鹿肉乾下酒。這些來自北方三郡的大金戰士,早在童年時代就見過更殘酷的生存遊戲。
……
羅斯,聖彼得格勒,冬宮。
伊凡四世的權杖尖在波斯地毯上碾出深痕,天鵝絨窗簾被挑開的縫隙間,盧瓦爾河破碎的浮冰正撞擊著焦黑的貨輪殘骸。三天前這裡還泊著二十艘運糧船,如今隻剩斷裂的桅杆在混著冰碴的河水中沉浮,像極了羅斯版圖上被大金鐵騎撕開的傷口。
“陛下,前線急報!”侍從官捧著加密軍報的手在發抖,“中斯基泰的托木斯克礦區淪陷,大金先鋒距離南部大區的防線隻剩五百多公裡!”
大公的鎏金權杖重重敲碎了大理石窗台,水晶吊燈震落的塵埃在斜陽裡飛舞。作戰室沙盤上,代表大金軍隊的黑旗已幾乎插滿整個斯基泰平原,而東加斯庭防線上四十萬羅斯主力,此刻正被釘死在索恩維克要塞外圍。
瓦西裡撲在燃燒的羊皮紙契約上,絲綢袖口燎出焦痕:“陛下!至少聽聽總後勤部的建議!中央兵工廠的煤炭庫存……”
“閉嘴!”伊凡四世扯開軍裝領口,露出鎖骨下方猙獰的彈痕——那是三年前征討東加斯庭時留下的勳章。他的指尖劃過沙盤上蜿蜒的羅頓河支流,突然抓起象征近衛軍的白銀戰旗,旗杆在掌心勒出血印。
急促的腳步聲震碎了死寂。老邁的首席占星師尤裡挾著寒氣撞開橡木門,手中星象儀的青銅齒輪正在瘋狂咬合。他顫抖著展開星圖:“陛下!室女座星群出現異動,天璣星亮度三天內衰減了近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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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星圖上用紅筆圈出的坐標——正是東加斯庭所在的經度區間。尤裡的老花鏡映出星盤上的字樣:“根據星盤的演示和我的推測,未來二十天是東加斯庭戰區最後的機會窗口!”
大廳陷入死寂。伊凡四世撫摸著牆上彼得大帝畫像的鎏金畫框,三百年前的雄主似乎正隔著油彩凝視他。
“把大教堂的聖象勳章熔了,抽調第三集團軍支援。”大公突然提起權杖,指向傳令官,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告訴東加斯庭前線,第一個攻入索恩維克要塞的軍隊——”他的喉結滾動著,仿佛在吞咽帶血的抉擇,授予‘不朽近衛軍’稱號,貴族陣亡者的子女可繼承爵位!平民身份的封爵!農奴身份直接免除奴隸身份!
安德烈手中的兵力部署圖飄然落地:“陛下!如果抽調第三集團軍支援東加斯庭,斯基泰方向……”
“斯基泰和南部大區的守軍還能撐多久?”伊凡四世轉身時的陰影籠罩了整個沙盤,“用空間換時間的道理,總參謀部那幫蠢貨還要我教第二遍嗎?”他的權杖尖突然刺穿沙盤上象征中央大區的銅製徽章,“傳令!近衛第一、第二集團軍今夜就要發起總攻,第三集團軍作為預備隊向頓涅茨克方向機動!”
當傳令兵的馬刺聲消失在長廊儘頭,大公突然抽出先祖佩劍。寒光掠過之處,總參謀部提交的撤退方案被劈成兩半。羊皮紙裂口處突然顯現部分字跡——那是一道驚悚的預言:“若沒有東加斯庭,即是羅斯王朝氣數耗儘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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