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韓公子有遠見,知道柳存義那老東西會使壞!”周明也鬆了口氣,趕緊拿起水桶往井裡放。
韓澈看著眾人忙碌起來,心裡卻沒放鬆——柳存義這次堵水渠,隻是小試牛刀,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之前柳存義找了滄州鹽商嚴鶴,沒壓住他;現在又來斷水源,接下來說不定會去縣令那裡告狀,說他私挖水井,或者說他鹽場“占用公用資源”,畢竟水渠是村裡共用的,柳存義隻要煽動幾個不明真相的村民,就能鬨到官府去。
“大哥!”
就在這時,韓婉兒跑了過來,小臉通紅,“娘讓我來告訴你,柳家的管家剛才在村裡說,是你把水渠堵了,想獨占水源,還說要去縣衙告你呢!”
韓澈眼神一冷——果然,柳存義還會倒打一耙。他摸了摸韓婉兒的頭:“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娘,彆擔心,我能解決。”
韓婉兒點點頭,又跑了回去。
陳三郎聽到這話,氣得把水桶往地上一放:“這柳存義太不是東西了!明明是他堵的水渠,還反過來誣陷你!咱們現在就去村裡跟他理論!”
“彆去。”
韓澈拉住他,“現在去理論,他肯定不認賬,還會說咱們沒證據。咱們先把今天的活乾好,等晚上再找村裡的老人一起去看水渠的沙袋,那些沙袋上有柳家的標記——我剛才看了,沙袋上繡著‘柳’字,是柳家裝糧食的袋子。”
眾人一聽,都冷靜下來。
周明恍然大悟:“對!柳家的糧食袋都有記號,咱們晚上找老人作證,看他還怎麼抵賴!”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眾人抬頭一看,隻見王瑾萱騎著白馬趕來,身後跟著兩個家丁。
她看到鹽場的人都圍著井忙,而水渠那邊沒人,就知道出事了,趕緊翻身下馬:“韓公子,是不是水渠出問題了?我剛才在村裡聽說柳存義堵了你的水源,還說要去告狀。”
韓澈點點頭:“確實是他堵的,不過我早有準備,備用井能應付。他要去告狀就讓他去,我有證據證明不是我乾的。”
王瑾萱鬆了口氣,她剛才聽說消息,還擔心韓澈會慌神,沒想到他這麼鎮定。
她看了看忙碌的漁民,又看了看韓澈:“要不要我跟我爹說一聲?讓他先跟縣令打個招呼,免得柳存義惡人先告狀。”
韓澈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用麻煩王縣尉,這點小事我能解決。要是每次都靠縣尉,以後村民們還會覺得我是靠關係,不認可我。”
他頓了頓,語氣堅定,“我要讓大家知道,咱們做事光明正大,柳存義的陰謀詭計,是行不通的。”
王瑾萱看著韓澈的眼睛,裡麵沒有絲毫慌亂,隻有沉穩和自信,心裡不由得佩服——他一個寒門子弟,麵對鄉紳的打壓,不僅不害怕,還能有條不紊地應對,這份膽識和遠見,確實難得。
太陽慢慢升了起來,金色的陽光灑在鹽場上,漁民們用井水把竹匾打濕,鋪上粗鹽,開始曬鹽;另一邊,幾個婦人已經把昨天剩下的鹹魚碎料收拾好,準備試做魚醬。鹽場又恢複了忙碌,仿佛剛才的水源危機從未發生過。
但韓澈知道,這隻是開始。
他抬頭望向柳存義家的方向,隱約能看到柳家大院的煙囪冒著煙——柳存義現在肯定在屋裡得意,以為斷了水源就能讓他屈服。
韓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裡想:柳存義,你以為堵了水渠就能難倒我?你還不知道,你這一鬨,反而讓村民們更看清你的真麵目。接下來,就該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隻是他沒料到,柳存義這次不僅去了縣衙告狀,還聯合了村裡另外兩個鄉紳——張茂和劉啟,他們早就眼紅韓澈的鹽場和鹹魚乾生意,這次正好借著柳存義的事,一起向縣令施壓,說韓澈“私占水源、煽動漁民、擾亂鄉鄰”,要求縣令嚴懲韓澈,查封鹽場。
此刻,柳存義正坐在張茂家的客廳裡,手裡端著茶杯,臉上滿是得意:“兩位放心,這次咱們三個一起告狀,縣令肯定會給咱們麵子。韓澈那小子,這次插翅難飛!”
張茂和劉啟也跟著附和,三人哈哈大笑,仿佛已經看到韓澈被查封鹽場、趕出津門的場景。
而鹽場這邊,韓澈剛安排好漁民們的活,就看到村裡的老人趙伯匆匆趕來,臉色凝重:“韓公子,不好了!柳存義、張茂和劉啟三個鄉紳,一起去縣衙告狀了,說你……說你要謀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