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現實裡跑酷時被追進下水道,水流拍擊管壁的節奏曾救過他一命——那時他跟著水聲調整呼吸,硬是在漩渦裡撐了三分鐘。
此刻岩壁上的呼吸節點,分明是要把霧行步的步伐,和水脈的心跳,調成同一個頻率。
青碸領路,我斷後。他轉身扯下衣角係在青碸手腕上,你記不記得藥廬後山坡的藤蔓?
跟著我拉的節奏走。
青碸睫毛顫了顫,指腹輕輕蹭過他掌心的繭。
她點頭時,發間銀鈴在水聲裡碎成星子——那是三年前他在黑市花二十塊給她買的,她說像極了老家簷角的風鐸。
暗河的流速突然暴漲。
林澈的後頸汗毛炸起。
原本齊膝的水流瞬間漫到胸口,渾濁的浪頭卷著碎石砸在腿上,疼得他咬牙。
頭頂傳來一聲脆響,一根焦黑的電纜從洞頂垂落,在水麵激起滋滋的藍白色電弧——那是玄淵閣機械巨鴉留下的殘件,此刻正像條吐信的毒蛇,朝著青碸的後心刺去!
低頭!林澈嘶吼著撲過去。
他的指尖剛勾住青碸的衣袖,電流已順著水流竄上小腿。
劇痛從腳底炸開,像有成千上萬根燒紅的銀針在血管裡亂戳。
他眼前發黑,卻死死攥住青碸往旁邊推,自己整個人撞在濕滑的岩壁上,後背的刀痕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肉。
叮——外來高壓刺激觸發異源兼容反應。
係統提示音混著耳鳴炸響時,林澈看見胸口浮現出一朵血色彼岸花。
那些竄入經脈的電流被花瓣絞成細流,順著指尖滲入岩壁。
他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看見青碸被衝出去兩米遠,正抓著一塊凸起的岩石發抖,發梢滴下的水在月光裡泛著幽藍。
都...都沒事吧?蘇晚星的聲音從上遊傳來。
她抱著光腦扒在一塊巨石上,發帶散了,幾縷濕發黏在蒼白的臉上。
林澈扶著岩壁站起來,左臂的肌肉還在不受控製地抽搐。
他數了數:除了赤眉,還有四個兄弟蜷在岸邊,嘴唇泛著蝕骨霧特有的青紫色——他們的防護符在之前的爆炸裡全碎了。
青碸的藥囊地落在地上。
她跪坐在昏迷的兄弟中間,指尖掐破食指,血珠滴在一把墨綠色藥粉上。
林澈看見她的手在抖,卻精準地把藥粉按進傷處,接著取出銀針——那是她從不離身的九根湘妃竹針,此刻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第一針紮進趙二的天突穴時,林澈的太陽穴突然抽痛。
第二針紮進三娃的氣海穴,他的後頸冒起冷汗,仿佛有人拿細針在脊椎上一下下挑。
第三針落下時,他猛地抓住青碸的手腕——她的指尖涼得像冰,而他的掌心,正清晰地感受到趙二體內翻湧的蝕骨霧毒氣,順著銀針,順著兩人交疊的手腕,往他身體裡鑽。
你在替他們分擔反噬。林澈的聲音發啞。
他想起迷窟裡青碸第一次給他療傷,也是這樣咬著唇,把自己的血混在藥裡。
那時他以為是醫者仁心,此刻才看清——她的血脈與地脈共鳴,每治一個人,就要把對方的痛苦,往自己身上攬一分。
他們撐不過今晚。青碸的聲音像被水泡過的棉絮,我能多扛一點...就多扛一點。
林澈突然攥緊她的手,把銀針拔出來紮進自己肩井穴。
電流灼燒過的傷口還在滲血,銀針入肉時他悶哼一聲,卻笑得刺眼:當年在現實裡被追債,老子替你挨過三記鋼管。
現在這破反噬,咱倆一人一半。
深夜的暗河泛起薄霧。
林澈靠在岩石上,看著蘇晚星的光腦投影在水麵浮動。
最後一段解密數據裡,倒懸之城的位置像把利刃劈開他的記憶——三千米地底,七大家族的浮雕裡,持銅爐跪拜龍脊的男子,眉眼竟和族譜裡失蹤的太爺爺有七分相似。
他翻開懷裡的《八極源流》,泛黃的紙頁間飄落半枚銅扣,和浮雕上男子腰間的紋飾一模一樣。
原來我不是來闖關的...他對著月光呢喃,我是回家。
腕表突然泛起金光。
【檢測到多重血脈共鳴,意誌拓印·中級解鎖倒計時:三重反噬達成進度23】的提示在腕間流轉,他摸著道痕輕笑——這係統,倒比他更早看清真相。
地底深處的陰寒突然漫上來。
莫歸藏的指尖撫過魂燈,燈芯上跳動的幽藍火焰突然矮了一截。
他盯著燈芯裡若隱若現的赤眉身影,喉結動了動:差一點...就差一點。話音未落,魂燈地炸開,碎成滿室星屑。
他望著虛空裡殘留的血跡,突然笑出聲,有意思,這林小友,倒比我想象的...更會攪局。
暗河的水流突然變緩。
林澈抬起頭,看見暗河儘頭的水麵浮起一層金霧。
霧氣裡,一道青銅巨門的輪廓若隱若現,門楣上的龍紋在水下泛著幽光,像蟄伏千年的巨獸,正緩緩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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