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被揉碎的銀沙,順著鐘樓穹頂的十二道棱紋傾瀉而下。
整座建築突然發出清越的嗡鳴,從基座到飛簷的每塊磚石都在震顫,連空氣都泛起水波似的漣漪。
林澈被震得踉蹌,後背重重撞在刻滿古篆的石壁上,識海裡卻炸響係統轟鳴:
【檢測到遠古協議激活信號——拓印溯源·初級解鎖成功。
當前可拓印目標上限提升至七項,拓印推演速度+300】
幾乎同一時間,他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眼前的畫麵突然多出重疊的虛影:鐘槌搖晃的軌跡被拆成三條線,牆角蛛網的顫動分出七道餘波,連自己心跳的節奏都在視野裡化作明滅的光帶。
腦海深處那個陪伴他六十天的機械音,此刻竟帶上了幾分溫度:
【刹那回溯進化為三瞬預知——可預演未來三秒內所有物理動作軌跡,無時間限製。】
好啊。林澈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睛亮得嚇人。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新能力的用法,頭頂便炸開震耳欲聾的尖嘯。
聞寂的道袍碎片裹著黑霧砸在地麵,他的形體正在崩潰,隻剩下一張由聲波凝聚的臉,五官扭曲成尖銳的刺:你躲過了悲鳴,卻玷汙了儀式!
這口鐘本應刻滿絕望者的哀嚎,不是你這種帶著累贅的雜種——
聲浪如實質的刀刃劈來。
林澈本能地要躲,可三瞬預知下,那些刺向他心口、咽喉、丹田的聲波軌跡,竟在視野裡清清楚楚鋪成十三條亮線。
他突然笑了,舌尖抵著後槽牙發出短促的聲:老東西,你這招我三秒前就看見了。
左腳虛點,右肩微沉。
他的身影在原地晃出殘影,第一拳擦著最亮的那條聲波軌跡轟出。
八極崩勁裹著拓印自斷嶽的斷山拳暗勁,精準撞在聲波節點上——那是聞寂用來維持形態的核心共振點。
第一條聲波線斷裂的瞬間,林澈的第二拳已經追上第二條軌跡。
這次他用了拓印飛針叟的穿雲指,指尖凝出半透明的氣芒,直接戳進聲波漩渦的中心。
第三條、第四條......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拳風帶起的氣流掀翻了牆角的燭台,火星濺在石壁上,映得他的側臉棱角分明。
拳打回音、影碎七重。林澈低喝一聲,最後一拳結結實實轟在聞寂凝聚的古鏡中央。
鏡麵裂開蛛網紋,黑霧從裂紋裡瘋狂湧出,卻在觸及他拳頭的刹那被震得支離破碎。
殘靈的哀嚎刺穿耳膜。
林澈踉蹌著扶住鐘槌,看著那團黑霧像被風吹散的灰,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頂層的月光突然變得溫柔,照得他後背的冷汗浸透衣衫,卻讓心裡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哥哥。
稚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林澈轉身,看見影燈童正提著那盞青燈站在階梯口。
孩子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燈焰裡竟映出蘇晚星的臉——是她常戴的那副銀框眼鏡的弧度,是她敲代碼時咬著筆杆的小動作。
影燈童伸出涼絲絲的手,輕輕握住他的食指:她讓我告訴你......種子已經發芽。
話音未落,孩子的身體便開始消散,像被風吹散的螢火。
林澈下意識去抓,隻觸到一片溫熱的光,掌心裡卻多了枚帶著體溫的青銅碎屑——是剛才古鏡炸裂時崩落的,刻著和蘇晚星代碼裡一樣的星芒紋路。
林澈!通訊器裡突然炸開蘇晚星的急聲,北境數據異常,賈無涯的殘部正在往天樞塔集結!
他們黑了三個區域的信號,目標......目標可能是當年封存數字神域核心的地方!
林澈的手指在通訊器上頓了頓。
他低頭看向腰間的銅牌,發現背麵不知何時浮現出一行小字:彼岸花開處,即為歸途。而更讓他心悸的是,掌心那顆蘇晚星送的彼岸花種子,此刻正微微發燙,溫度順著血脈往心臟鑽,像在說:該走了。
鐘樓外的天色開始泛白。
林澈抹了把臉,把銅牌重新彆回腰間。
他望著穹頂透下的月光,忽然想起阿錘說過的話:澈哥你看,彼岸花的根須在發光。現在他終於明白,那些光不是花的,是他們這些活下來的人,替死去的人接著往前跑時,身上濺的血、淌的汗、咬碎的牙,在發光。
階梯下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林澈轉頭,看見小銅匠抱著銅錘站在第六層入口,發頂的呆毛被穿堂風吹得亂翹。
孩子舉了舉手裡的鑿子:澈哥,我幫你把鐘槌的榫眼修好了......
林澈彎腰把孩子抱起來。
銅牌貼著小銅匠的後背,傳來微微的震動。
他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輕聲道:修得好,明天......該去北境了。
風卷著晨霧鑽進鐘樓,把林澈的話音撕成碎片。
而在更遙遠的北方,天樞塔的尖頂正刺破雲層,塔身上那些被封了二十年的符文,正在月光消失的最後一刻,泛起幽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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