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豪格,正藍旗的人肯定不服。
鄭森清楚,正藍旗的士兵大多是跟著豪格打仗的舊部,對豪格有感情。
多爾袞殺了他們的旗主,他們心裡肯定恨。
正藍旗的副都統俄莫克圖,是豪格的表親,當場就摔了多爾袞派去的調兵令,說“旗主死得不明不白,我等豈能再為凶手賣命”。
鄭森看到急報裡的這句話時,心裡就知道,正藍旗已經跟多爾袞離心了。
多爾袞霸占豪格的妻子,更是違背倫理。
鄭森知道,不管是漢人還是滿人,都講究“叔嫂不通婚”。
多爾袞這麼做,不僅會讓漢人罵他“禽獸不如”,還會讓滿人貴族覺得他丟了八旗的臉。
不管是漢人還是滿人,都講究“叔嫂不通婚”,漢人官員會覺得他“禽獸不如”,滿人貴族也會覺得他丟了八旗的臉。
鄭森甚至能想到,江南的百姓要是知道了這事,肯定會更恨清廷。
大夏北伐時,百姓也會更支持。
“這正是咱們的機會。”
鄭森腦子裡閃過一個人。
是那個被關在大牢裡,擅長寫戲的阮大铖。
“陳永華,阮大铖還關在大牢裡吧?”
陳永華愣了愣。
他點頭道:“是啊,自從去年他建議陛下‘搜刮士紳充軍餉’被關起來,已經快半年了。”
“他在牢裡還不安分,上個月還托獄卒遞話,說想給陛下寫策論,求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陛下怎麼突然想起他了?”
“阮大铖做官不行,可寫戲是真的厲害。”
鄭森笑了,語氣裡帶著一絲狡黠。
“他最擅長寫那些宮廷秘聞、家長裡短的戲,情節狗血,老百姓就愛看這個。”
“當年他寫的《燕子箋》,在南京街頭演了半年,連賣菜的大媽都能哼兩句。”
“你去把他放出來,讓他寫幾出戲。”
“就寫‘多爾袞殺侄奪妻’‘皇太極逼死多爾袞生母阿巴亥’‘阿濟格搶奪範文程的小妾’‘多爾袞和順治生母孝莊太後的私情’。”
“越詳細越好,越逼真越好。”
陳永華先是一愣。
隨即明白了鄭森的意思,忍不住笑道:“陛下這是想借戲文攪亂清廷的人心啊!”
“這些戲文要是傳到北方,無論是漢人還是滿人,都會對多爾袞不滿。”
“漢人恨他亂倫,滿人嫌他丟份,清廷的內鬥肯定會更厲害。”
“到時候,咱們再趁機拉攏豪格的舊部,比如俄莫克圖,給他封個總兵,讓他帶著正藍旗反多爾袞,北伐就容易多了。”
“沒錯。”
鄭森點頭,語氣堅定。
“你告訴阮大铖,隻要他寫得好,寫得逼真,朕就免了他的罪,還讓他當太常寺少卿,專門管宮廷的戲曲。”
“以後宮裡的戲,都歸他管。”
“要是寫不好,或者敢糊弄朕,就繼續回大牢裡待著,一輩子彆出來。”
“讓他一輩子都見不到戲台子。”
阮大铖在大牢裡待了半年,早就憋壞了。
他原本是南明的禮部尚書。
後來因為黨爭投靠了馬士英。
南京陷落後又投降了清廷。
最後輾轉投了大夏,卻因為建議“搜刮士紳”被鄭森關了起來。
這些日子,他在牢裡翻來覆去想的,都是怎麼能重見天日。
他這輩子沒彆的本事,就會寫戲,要是連戲都寫不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聽到陳永華帶來的旨意時,他幾乎是立刻就從地上爬起來。
他拍著胸脯保證,聲音都在發抖:“臣遵旨!臣一定寫出最好的戲文!”
“臣要把多爾袞的惡行寫得淋漓儘致,讓他遺臭萬年,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弑侄奪妻、穢亂宮闈的奸臣!”
當天下午,阮大铖就被帶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