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到姑蘇見,人家儘枕河。古宮閒地少,水巷小橋多。
夜市賣菱藕,春船載綺羅。遙知未眠月,鄉思在漁歌。
杜荀鶴的這首詩真真將姑蘇景況描繪地通透詳儘了。在林如海遷任揚州巡鹽禦史之前,林家便是在蘇州的。
林珂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幾年裡,便是蘇州的風景陪伴著他。
前世作為北方人,他幼年不曾見過“人家儘枕河”的氣象,而大學雖考到了南方,卻還未曾騰出時間好好遊覽江南風光。
人人儘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江南水鄉的秀美風景,蘇州園林的精致典雅,很多時候都讓他記憶恍惚,想起前世來。
前生雖未親眼所見,卻是常常耳聞的。曆史厚重,在不同的時間段,總有文人墨客來到這裡,將這裡的風光留在自己筆下。這種景色幾乎可說是半個華夏的印象。
他也有幸領悟了江南美人的風情,自小一起長大的林黛玉便是江南美人的典型代表,清新柔美、聰穎靈慧。
許是那幾年在蘇州再次享受童年過的太愜意了,如今再臨故地,竟生出眷戀感來。
輕輕搖搖頭,將腦海裡紛雜的思緒拋到一邊,林珂便往鄭府行去。
......
鄭府鄭道堂內,鄭老太爺屏退了下人,將林如海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方開口道:“小子,你可知你先生信中寫了甚麼?”
林珂回道:“老太爺,我又不是什麼異人,哪裡能知道信中所寫?”
鄭老太爺哼了一聲:“小子,他要我乾掉你!”
林珂無語道:“老太爺,我雖然年紀小,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騙的罷?你還不如說信裡要我把你押回去呢。”
鄭老太爺罵了句好球攘的,又道:“好小子,你是一點也不敬我這老頭子?不過倒有幾分見識。我告訴你罷,罷了,你當也是知道的。你那先生打得好算盤,要我先做了烏龜投誠,他就不怕我把你砍了?”
林珂笑道:“怎會怕這個?先生早同我說了,鄭家老太爺是個精明的,我來的路上還聽有人叫您狐狸呢。聰明的狐狸自然不會上套,因為它知道甚麼才是真正對自己有利的。再者說了,烏龜可能沒排麵了些,可也活得長不是?”
鄭老太爺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擺手道:“罷罷罷,早該有這麼一天了,我權當是自己做的決定得了。你小子趕緊滾去外麵罷,少來刺激我這老骨頭!”
等林珂出了門,鄭太忠的臉色陰沉下來,許久才喃喃道:“既已臨絕境,我還能造反不成?斷尾求生也不失為好手段。”
林珂辭了鄭府,腳步都輕快了些。鄭老頭的壽宴後日才舉辦,自己隻需去走個流程便是。現在正經差事都已完了,大可以去外麵快活快活。先生隻是把自己在金陵時鎖住了,如今在蘇州便還是自由的不是?
思來想去,青樓林珂是真不願意去的,一來潔身自好,二來嘛...年紀太小。忽想起妙玉和邢岫煙所住的玄墓蟠香寺來,便雇了馬車尋去。
蟠香寺實為尼姑庵,林珂一個男子前來,雖年歲尚小,仍有許多不便。
林珂也失了興趣,走到寺外一條河邊,歎了口氣道:“空說什麼出塵,卻到底還是為俗世所伴。若非如此,如何不肯接見我一人?”
卻有一人從後麵林中轉出來,接了話道:“公子是世俗之人,本就不與我們這些檻外人一道。無從得見,自是無緣,又何必強求?”
林珂看去,隻見一人身著灰色僧袍,氣質清冷脫俗,卻又留著頭發,平添些許人間煙火色。心裡知道這定是妙玉了,便道:“這位師傅隻言我乃檻內人,而我看來師傅也算不得檻外人。”
妙玉奇道:“我如何算不得檻外人?”
林珂看向妙玉:“若是六根清淨,情緣皆了,自是檻外人無疑了。可師傅明明自詡出塵,偏偏帶發修行,豈不是六根未淨,情緣未了?再者師傅說我與寺中人無緣,若當真如此,我如何又能與師傅相見於此?”
妙玉自然是知道自己不甘為尼的,愈發認同林珂的話,便施禮道:“貧尼妙玉,不知公子名諱?”
林珂也回了一禮:“揚州林府林珂,見過妙玉姑娘。”
妙玉便邀他入得蟠香寺內,一邊烹茶一邊問道:“可是那位列侯世家的林家?”
林珂道:“正是。不知姑娘如何得知?”
妙玉也沒有糾正他的稱呼,回應道:“小時也為官宦人家之女,也曾聽父親說過幾句。”許是想起了兒時歲月,妙玉沉默了一會兒,忽又開口道:“公子看那凡塵如何?”
林珂不知她為何如此提問,便道:“凡塵種種,皆是極寶貴之事,自當用心體會。”
妙玉給他斟了杯茶,又問道:“若紅塵當真極好,怎會有人一心勘破之?又怎會有人平白無故受了陷害?”
林珂歎道:“許是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
妙玉聞言一怔,定定地看了他許久,林珂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問道:“這又是怎樣?”
卻見妙玉燦然一笑,她本就是美如蘭的氣質,這一笑便將之前的清冷孤僻去了大半,反教林珂心中一跳。
隻見妙玉將原先那杯茶拿走倒了,林珂還一口未喝,忙道:“可是我哪裡衝撞了姑娘?”
妙玉卻笑道:“許多地方都有衝撞,哪兒有喚女尼姑娘的?你莫不是存了壞心思?”又拿出一盞綠玉鬥來給他新斟了盞茶,“你既存了壞心思,便用不得那茶具了,隻得用這個。”
林珂也不惱,他是知道這個典故的,妙玉肯將自己常用的綠玉鬥給他用,便是心裡接納他了。因笑道:“是了,我這等渾人冒犯了姑娘,隻用這個就是了。”卻把妙玉說得俏臉微紅。
等他吃完了茶,妙玉便催他離開,天色已晚,他一個男人斷無可能留在這裡。又問道:“天色晚矣,公子可有去處?”
林珂搖搖頭,也有些後悔,怎為讓那馬夫留在山下候著,如今卻沒了去處。
妙玉看他神色,心知他無處可去,便道:“我有一友人喚作邢岫煙的,與其父母正暫居於附近,公子若不介意,可往尋之,暫住一晚。”
林珂又向她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妙玉師父了,日後若有機會,定要再次拜訪,討一盞茶吃。”
林珂離去,妙玉臉色微紅地抱怨道:“果真不是個好的,到最後卻又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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