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靈聽到‘虎躍嶺’後似是想到什麼往事,麵帶幾分惱羞之色的說道:“那虎妖我的確知其一二。”
“哦?”
柳玉京見她麵色有異,當即拱拱手道一句:“還望道友不吝賜教。”
“若我所料不差的話,道友口中的虎妖應是喚作熔山君。”
垚靈沉吟了一會兒,細細道出那虎妖來曆:“此獠乃是荒蠻異種,天生火屬,也是胡山部供奉的坐堂仙。”
“此妖不僅自身修為了得,還尤為精通煉器之法,早年曾在虎躍嶺一帶建立門庭,雄踞一方,據說手下還有數十小妖使喚,實力不可謂不強。”
她說著似是又想到了些陳年往事,麵色有些不悅,卻也沒好多說什麼。
“……”
柳玉京見她欲言又止,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便問道:“觀道友麵色不豫,可是早年吃過那熔山君的虧?”
“陳年舊事罷了。”
垚靈歎了口氣,忿忿的解釋道:“早年,這廝在虎躍嶺一帶建立門庭時曾來尋過我,還說要將我捉去當那什麼虎躍嶺的主母。”
“我自知不敵,不欲與他計較,可這廝卻沒完沒了的來擾我,見我藏身不出,還想仗著神通燒我棲息之地。”
“後來這廝更過分,竟是攛掇胡山部攻打我祝由部,想以此逼我現身。”
“最後還是我耗了人情請來幫手,這青莽山的諸多部落也都賣我祝由部幾分薄麵,派人來援,才堪堪平息了此事!”
“……”
柳玉京恍然的點點頭:“沒曾想道友與那虎妖竟還有這等大仇。”
“倒也算不得什麼深仇大怨。”
垚靈似是想到了什麼趣事,唇角噙笑的搖了搖頭,說道:“那廝雖然行事風風火火,不計後果,有些討嫌,但就品性而言,其實也算不得壞。”
“哦?”
柳玉京聞言驚疑一聲,饒有興致的問道:“能得道友這般評價,柳某對那熔山君的品性倒是愈發好奇了。”
“此獠頗好賭鬥。”
垚靈抿著唇角說道:“當初,我請來幾位道友助陣,那廝見陣仗不如人,又不想認輸,就與我約定賭鬥。”
“他言若是他賭贏了,隻叫我遣散請來的諸位道友,不乾涉我與他之事。”
“他若輸了,不僅給我磕頭認錯,叫我聲姑奶奶,此後還絕不再擾我半分。”
“後來這廝與我請來的道友鬥法,輸了半招。”
“我本以為他會惱羞成怒,就此結仇,沒曾想他竟沒有食言,真就當眾給我磕頭認了錯,還叫了我一聲姑奶奶。”
“至今也未曾再複擾過我。”
垚靈說到此事,麵上惱羞之色不複,更多的則是種麵對憨傻的無奈與好笑。
“嗬嗬哈哈哈~”
柳玉京聞言自動腦補了一出異種大老虎給小兔子磕頭認錯,嘴裡喊著祖奶奶的畫麵,頓時失笑出聲來。
“倒也是個知信守信的。”
“是啊。”
垚靈微微頷首,感慨道:“而且我聽人說,這廝在山裡也常與手下小妖或迷路的山民樵夫打賭,輸贏從未失信。”
“不提其他,隻此一點,這廝的品性就好過大多妖邪了……”
“道友要去虎躍嶺贖回後輩,可要我隨行說和一二?”
她說著語氣頓了頓,眉眼盈盈的看向柳玉京,揶揄道:“畢竟就關係而言,我還是他長輩呢。”
“道友願助自是最好不過了。”
柳玉京聞言失笑,隻覺自己這一行隻怕不會無聊了。
垚靈亦是抿唇失笑。
她主動提議幫忙出麵斡旋,也是帶著些小心思的。
她本是一株靈根成精,修為雖深厚,但並不擅鬥法,反而還因靈根特性引得一些大妖覬覦。
故而她平日裡鮮少外出,更少與人結仇,還曾吩咐過祝由部,但有人或妖來求助,能幫則幫。
其目的便是積攢人情,以備不時之需。
這也是她成精多年總結出的處世智慧。
就如那次被熔山君騷擾,若不是靠著多年積攢的人情,她和祝由部必有一傷。
於她而言,倘若上次所見的玉京子是個需要自己幫助的蛇妖,那眼下這個玉京子就是需要自己主動示好才能維持住人情往來的蛟龍了。
這種經營,並不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