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雞還沒叫，我就被王二牛的呼嚕聲吵醒了。揉著發沉的腦袋坐起來，窗外天剛蒙蒙亮，驛站院子裡已經傳來夥計掃地的聲音。想起昨天沈文軒那夥人的嘴臉，我心裡就堵得慌，趕緊摸了摸懷裡的青銅丐缽，冰涼的觸感讓我稍微冷靜了點——現在不是較勁的時候，先到襄陽總部通過考核才是正經事。
“醒醒，彆睡了！”我推了推王二牛，這小子翻了個身，嘴裡還嘟囔著“白米飯”，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再不起，彆說白米飯，連饅頭渣都沒你的份！”
王二牛這才猛地坐起來，揉著眼睛問：“啥時候了？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快了，先去洗漱，我去叫其他人。”我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剛推開門就看到趙老栓站在走廊裡，臉色不太好看，手裡還攥著一張紙條。
“舵主，怎麼了？”我走過去問。
趙老栓把紙條遞給我，聲音壓得很低：“剛在門口發現的，不知道是誰塞的。”
我接過紙條，上麵的字歪歪扭扭的，寫著“汙衣弟子莫進城，進城必遭橫禍”。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沈文軒那夥人搞的鬼，想用這種手段嚇唬我們。
“舵主，彆理他們，就是嚇唬人的。”我把紙條揉成一團扔了，“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不成？”
趙老栓歎了口氣：“我不是怕他們，是怕到了總部，他們給咱們穿小鞋。畢竟考核的事，淨衣派的長老也說了算。”
正說著，其他弟兄也都醒了，聽說了紙條的事，一個個都氣炸了。一個叫李小三的瘦小子攥著拳頭說：“他們也太欺負人了！不行，咱們得跟他們理論去！”
“彆衝動！”我趕緊拉住他，“現在去找他們，正好中了他們的計，到時候說咱們鬨事，考核資格都得被取消。咱們先忍忍，等考核過了，再跟他們算賬！”
弟兄們雖然不服氣，但也知道我說的是實話，隻好把火壓了下去。簡單吃了點饅頭鹹菜，我們就背著行李出發了。趙老栓走在最前頭，腳步比昨天快了不少，看樣子是想早點到襄陽，免得再出什麼岔子。
走了大概三個時辰，遠遠就看到了襄陽城的影子。那城牆又高又厚，上麵插著南宋的旗幟，城門處人來人往，熱鬨得很。弟兄們都興奮起來，王二牛指著城牆喊：“快看！那就是襄陽城！比咱們南舵所在的鎮子大多了！”
我也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心裡又期待又緊張。這可是南宋的軍事重鎮，也是丐幫總部的所在地，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事。
可剛走到離城門還有半裡地的地方，就被一群人攔住了。為首的是個穿著灰色短打的漢子，臉上一道刀疤從額頭延伸到下巴，看著就不好惹。他叉著腰，上下打量著我們，語氣不善地問：“你們是哪兒來的？要乾什麼去？”
趙老栓趕緊上前，拱了拱手說：“這位兄弟，我們是丐幫南舵的弟子，要去總部參加考核，還請行個方便。”
刀疤臉冷笑一聲，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丐幫弟子？我看是叫花子吧！就你們這臟兮兮的樣子，也配進襄陽城？趕緊滾，彆在這兒礙眼！”
王二牛一聽就急了，上前一步說：“你怎麼說話呢？我們是正經丐幫弟子，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城？”
“憑什麼？”刀疤臉身後的一個小弟跳出來，指著王二牛的鼻子說，“就憑我們沈公子說了，汙衣派的叫花子不配進襄陽城！識相的趕緊滾，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又是沈文軒！我心裡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這小子還真是陰魂不散，竟然在城門口安排人堵我們。我往前走了一步，盯著刀疤臉說：“襄陽城是朝廷的城，不是你們沈公子的私產。我們是丐幫弟子，要去總部參加考核，你們沒資格攔我們！”
“喲，還冒出個硬骨頭？”刀疤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裡滿是不屑，“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兄弟們，給我打！讓他們知道知道，誰才是襄陽城門口的老大！”
說著，刀疤臉就揮了揮手，他身後的十幾個小弟立刻就衝了上來。趙老栓趕緊喊：“彆動手！咱們是來參加考核的，彆惹事！”
可已經晚了，一個小弟的拳頭已經朝著我的臉揮了過來。我往旁邊一躲，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稍微一用力，那小弟就疼得叫了起來。我趁機把他推了出去，正好撞在另一個小弟身上，兩人都摔在了地上。
“還敢還手？”刀疤臉怒了，拔出腰間的短刀就衝了過來。我不敢大意，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做好了防禦的姿勢。王二牛和其他弟兄也都抄起了家夥，跟刀疤臉的小弟打了起來。
我一邊跟刀疤臉周旋，一邊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這刀疤臉雖然看著凶，但武功也就一般，主要是靠著人多勢眾。我利用現代格鬥技巧，專打他的弱點，沒一會兒就把他逼得連連後退。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喊：“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城門口鬥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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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聲望去，隻見一群穿著官服的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是個五十來歲的官員，留著山羊胡，眼神很銳利。刀疤臉看到官員，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趕緊把短刀收了起來，陪著笑臉說：“張大人，您怎麼來了？我們就是跟這些叫花子鬨著玩呢。”
張大人沒理他，目光落在我們身上，看到我們腰間的丐幫令牌，皺了皺眉問：“你們是丐幫弟子？為何在此鬥毆？”
趙老栓趕緊上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重點說了刀疤臉受沈文軒指使，攔著我們不讓進城。張大人聽完，臉色沉了下來，看著刀疤臉說：“襄陽城乃朝廷重鎮，豈容爾等在此胡作非為？還不快滾！”
刀疤臉嚇得趕緊帶著小弟跑了，跑之前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張大人轉過身，對我們說：“你們既然是丐幫弟子，就趕緊進城吧，彆再在此地逗留了。”
我們趕緊謝過張大人，快步往城門走去。路過城門的時候，守城的士兵看我們的眼神都有點奇怪，大概是很少見到像我們這樣滿身補丁的人進城。
進了襄陽城，我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大城市。街道又寬又乾淨，兩邊的店鋪一家挨著一家，賣什麼的都有。街上的行人穿著也比南舵那邊講究，還有不少騎著馬的達官貴人，跟我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二牛看得眼睛都直了，拉著我的胳膊說：“林越，你看那酒樓，好氣派啊！咱們要是能在裡麵吃一頓就好了。”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咱們通過考核，晉升為三袋弟子，我請你吃！”
趙老栓走在前麵，回頭對我們說：“都彆光顧著看了，跟緊點，彆走散了。總部在城西北角的丐幫大院，還有不少路要走呢。”
我們趕緊跟上，一路上引來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有些人還捂著鼻子，小聲議論著，說我們是“叫花子”、“臟東西”。王二牛氣得想上去理論，都被我拉住了——現在還不是跟人較勁的時候，先到總部再說。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終於看到了丐幫大院的影子。那是一座很大的院子，門口有兩個拿著棍子的丐幫弟子站崗，腰間都係著五袋令牌。趙老栓趕緊走上前，拿出南舵的令牌，跟站崗的弟子說了幾句。
站崗的弟子看了看我們，眼神裡帶著一絲不屑，但還是讓開了路，說：“跟我來吧，舵主們都在裡麵等著呢。”
我們跟著站崗的弟子往裡走，院子裡很寬敞，分成了好幾個區域。左邊是練功場，不少弟子在那裡練武功，有練打狗棒法的，有練降龍掌法的；右邊是夥房和宿舍，煙囪裡還冒著煙。
走了一會兒，就到了一座大廳門口，上麵掛著“聚義堂”的牌子。站崗的弟子推開門，對我們說：“進去吧，各位舵主和長老都在裡麵。”
我們深吸一口氣，跟著趙老栓走了進去。大廳裡很寬敞，中間放著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麵坐著十幾個穿著不同顏色衣服的人，腰間係著的令牌從五袋到八袋不等。最中間坐著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頭發花白，眼神卻很有神，腰間係著八袋令牌，想必就是丐幫的幫主耶律齊。
趙老栓趕緊上前，單膝跪地說：“南舵六袋舵主趙老栓，帶領弟子前來參加考核，見過幫主，見過各位舵主、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