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韁繩的手心全是汗,駱駝在滾燙的沙礫上踩出深深的蹄印,每走一步都像要陷進這無邊無際的黃沙裡。蘇晴跟在我左邊,她那柄峨眉派的“青鋒劍”斜挎在背上,劍鞘上蒙的沙塵讓原本亮銀的底色都暗了幾分;陳默則走在隊伍最後,這位情報堂的頂尖追蹤高手,正時不時彎腰查看沙地上的痕跡,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林長老,咱們已經走了三天了,連個水源的影子都沒見著,再這麼下去,兄弟們的水囊怕是撐不住了。”負責馱運物資的丐幫弟子王二柱湊過來,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他手裡的水囊晃了晃,隻剩下小半袋水在裡麵哐當響。
我勒住駱駝,抬頭望了望天。西北的太陽毒得嚇人,懸在頭頂像個燒紅的烙鐵,連一絲雲彩都沒有,隻有遠處的沙丘在熱浪裡扭曲成模糊的輪廓。這趟去敦煌,比我預想的要難上十倍——原以為憑著陳默的追蹤術,順著丐幫前輩留下的標記走就能順利抵達,沒成想剛進沙漠第二天,就遇到了一場小規模沙暴,把標記全給埋了,現在我們等於在瞎闖。
“再堅持堅持,”我從自己的水囊裡倒出小半瓢水遞給王二柱,“陳默說根據沙丘走向,前麵應該有片胡楊林,有胡楊的地方就一定有水。”話雖這麼說,我心裡也沒底——陳默的追蹤術在中原叢林裡百試百靈,可到了這茫茫沙漠,也得看老天爺臉色。
陳默這時快步走了過來,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林長老,不對勁。你看這沙地上的痕跡。”他蹲下身,用匕首撥開表麵的浮沙,露出下麵一串清晰的馬蹄印。這馬蹄印比普通戰馬的要寬,蹄鐵邊緣還帶著磨損的鋸齒,一看就不是南宋戰馬的樣式。
“是蒙古遊騎!”蘇晴的反應比我還快,她瞬間拔出青鋒劍,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前麵的沙丘,“這種鋸齒蹄鐵,是蒙古騎兵專門為了在沙漠裡防滑設計的,我在峨眉派的西域卷宗裡見過。”
我心裡咯噔一下。蒙古遊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按曆史記載,嘉定年間蒙古雖然已經開始對西夏施壓,但主要兵力都集中在西夏邊境,不該深入這片沙漠才對。難道是衝著我們來的?還是說,蒙古已經在西北開始布防,準備隨時南下?
“大家戒備!”我立刻下令,讓丐幫弟子們把隨身攜帶的短刀和投石索都拿出來。我們這次帶的都是丐幫精銳,個個能打,但畢竟是在沙漠裡,沒有地形優勢,真要是遇上一隊蒙古遊騎,硬碰硬肯定討不到好。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蒙古騎兵特有的呼喝聲。陳默爬上旁邊的沙丘,隻看了一眼就跳下來:“林長老,至少有二十個蒙古兵,正朝著咱們這邊衝過來!”
“該死!”我咬了咬牙,腦子飛快地轉著。跑肯定跑不過蒙古戰馬,硬拚又打不過,隻能想辦法設伏。我看向周圍的地形——我們正好處在兩片大沙丘之間的低窪地帶,沙丘上長著幾叢稀疏的駱駝刺,雖然隱蔽性不算好,但隻要利用好沙丘的坡度,說不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蘇晴,你帶三個弟子繞到左邊沙丘後麵,等蒙古兵進入窪地,就用火箭射他們的馬!”我快速布置任務,“陳默,你跟我帶剩下的人守在右邊沙丘,準備好投石索,等他們亂起來,就往人群裡扔煙霧彈!王二柱,你負責保護物資,要是情況不對,就把水囊和乾糧都帶上,往胡楊林方向跑!”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蘇晴帶著弟子們貓著腰鑽進左邊沙丘的駱駝刺叢裡,她手裡的火箭是丐幫特製的,箭頭上裹著浸了火油的麻布,一點就能著。我和陳默則在右邊沙丘上挖了幾個淺坑,讓弟子們蹲在裡麵,把煙霧彈——其實就是用麻布包著硫磺和硝石的土疙瘩——放在手邊,隨時準備扔出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很快,二十多個穿著皮甲、拿著彎刀的蒙古遊騎就出現在了沙丘頂端。為首的那個蒙古兵,臉上畫著青色的圖騰,看到我們這群人,立刻舉起彎刀喊了一聲,後麵的騎兵就像潮水一樣朝著窪地衝下來。
“穩住!等他們再靠近點!”我壓低聲音,手心的汗把匕首柄都浸濕了。蒙古騎兵的衝擊力極強,要是第一波沒攔住,我們就全完了。
眼看蒙古遊騎離我們隻有五十步遠,蘇晴那邊突然射出三支火箭,“咻”的一聲劃過空氣,精準地落在最前麵三匹戰馬的身上。火油瞬間點燃,戰馬受驚,瘋狂地揚起前蹄,把背上的蒙古兵甩了下來。
“扔煙霧彈!”我大喊一聲,和陳默一起把手裡的煙霧彈扔了出去。硫磺和硝石燃燒起來,冒出濃密的黃色煙霧,瞬間把整個窪地都籠罩住了。蒙古騎兵的呼喝聲變得混亂起來,戰馬的嘶鳴聲、彎刀碰撞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方向。
“衝下去!”我拔出短刀,第一個從沙丘上跳下去。煙霧裡,蒙古兵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有的還在試圖控製受驚的戰馬,有的則揮舞著彎刀胡亂砍殺。丐幫弟子們跟在我後麵,用短刀朝著蒙古兵的馬腿和腰腹招呼——我們都知道,在馬上的蒙古兵不好對付,隻有把他們拽下馬,才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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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砍倒一個試圖騎馬衝出去的蒙古兵,就感覺背後一陣風襲來。我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滾,回頭一看,正是那個臉上畫著圖騰的蒙古首領,他手裡的彎刀差點就劈中我的後背。這首領的功夫比其他蒙古兵厲害多了,動作又快又狠,幾個回合下來,我手裡的短刀都被他砍出了好幾個缺口。
“林長老,我來幫你!”蘇晴的聲音從煙霧裡傳來,她手裡的青鋒劍直刺蒙古首領的後背。首領被迫回身抵擋,我趁機繞到他側麵,用儘全力把短刀捅進了他的腰眼。首領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沒了首領,剩下的蒙古兵更亂了。有的想騎馬逃跑,卻被蘇晴的火箭射倒;有的想反抗,卻被丐幫弟子們圍起來群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二十多個蒙古遊騎就被我們解決了大半,剩下的幾個見勢不妙,騎著沒受傷的戰馬,頭也不回地往北邊跑了。
我拄著短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沙漠裡的戰鬥比在中原累多了,剛打了這麼一會兒,我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水浸透,又被太陽一曬,貼在身上又癢又疼。王二柱跑過來,遞給我一瓢水:“林長老,您可真厲害!剛才那蒙古首領,我還以為咱們要栽在他手裡呢!”
“彆高興得太早,”陳默蹲在那個蒙古首領的屍體旁,皺著眉頭說,“你們看這個。”他從首領的懷裡掏出一個羊皮卷,展開一看,上麵畫著一張簡易的地圖,標注著從蒙古邊境到西夏興慶府的路線,還有幾個紅色的圓點,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蘇晴湊過來看了看,臉色凝重:“這好像是蒙古的布防圖。你看這幾個紅色圓點,說不定是蒙古的糧草營或者兵站。要是蒙古在西北布了這麼多據點,那西夏恐怕真的危險了。”
我接過羊皮卷,仔細看了看。地圖上的字跡是蒙古文,我雖然不認識,但根據上麵的地形標記,能看出蒙古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西夏邊境附近。看來我之前的猜測沒錯,蒙古這次不僅是要逼西夏臣服,更是在為後續南侵南宋做準備——一旦西夏投降,蒙古就能從西北直接進攻四川,到時候南宋的西邊防線就徹底破了。
“把這羊皮卷收好,”我把羊皮卷遞給陳默,“這東西對咱們太重要了,說不定能說服西夏國主跟咱們合作。”我又看了看地上的蒙古兵屍體,“王二柱,你帶幾個弟子,把這些蒙古兵的馬蹄鐵和彎刀都收起來,馬蹄鐵可以給咱們的駱駝換,彎刀也能給兄弟們用。剩下的屍體,就找個地方埋了,彆在沙漠裡引來狼群。”
眾人忙活起來,我則走到沙丘頂端,望著蒙古兵逃跑的方向。遠處的黃沙依舊漫天,可我心裡卻比剛才更沉重了——這趟敦煌之行,恐怕不僅要找傳功缽的線索,還得想辦法阻止蒙古和西夏的勾結,不然南宋的麻煩就大了。
“林長老,都收拾好了。”蘇晴走過來,遞給我一塊乾淨的麻布,“擦把臉吧,你臉上全是沙塵。對了,剛才我在那個蒙古首領身上,還發現了這個。”她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青銅牌子,上麵刻著一個狼頭圖案,看起來像是某種信物。
我接過青銅牌子,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這牌子的材質和我那個青銅丐缽有點像,都是老青銅,表麵還帶著一層包漿。難道這跟傳功缽有什麼關係?還是說,隻是蒙古某個部落的信物?
“先收著吧,說不定以後能用得上。”我把青銅牌子放進懷裡,“咱們趕緊去胡楊林找水源,喝完水就繼續趕路,得儘快到敦煌才行。”
眾人重新上路,駱駝的蹄印在沙地上延伸向遠方。太陽漸漸西斜,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的胡楊林終於出現在視線裡,像一片綠色的孤島,在茫茫沙漠中格外顯眼。
我騎在駱駝上,摸了摸懷裡的青銅丐缽。剛才戰鬥的時候,它好像微微發熱了一下,雖然很輕微,但我能感覺到。這青銅丐缽每次有反應,都意味著有重要的事情發生,難道這次遇到蒙古遊騎,也跟傳功缽的線索有關?
不管怎麼說,這趟西北之行,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尋找線索了。我不僅要找到傳功缽的秘密,更要想辦法在蒙古南侵之前,為南宋爭取更多的時間和盟友。西夏、敦煌、蒙古……這盤棋已經越來越複雜,而我,必須走好每一步。
胡楊林越來越近,能隱約聽到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我知道,前麵不僅有水,可能還有更多的危險在等著我們。但我不會退縮——既然穿越到了這個時代,既然成了丐幫的執法長老,我就有責任守住這片土地,守住華夏的文明。
夕陽下,胡楊林的影子落在沙地上,像一張展開的綠色地毯。我們的隊伍走進這片綠洲,終於看到了清澈的水源。弟子們歡呼著衝過去,掬起水往臉上潑,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清涼。
我蹲在水邊,看著水裡自己的倒影。臉上沾著沙塵,眼神卻比剛穿越時堅定了許多。這一路,從襄陽到蘇州,從錢塘到西北,我經曆了太多,也成長了太多。不管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我都會帶著丐幫的兄弟們,帶著蘇晴和陳默,一直走下去。
因為我知道,我不僅是林越,更是丐幫的一份子,是這個時代抗擊外族侵略的一份力量。而這份力量,絕不會讓蒙古的鐵蹄輕易踏過南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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