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珍閣的銅鐘敲響第三遍時,劉監正帶著三名玄道司術士跪在殿外,每人手裡都捧著個長條木盒。晨露打濕了他們的道袍,鞋上沾著新鮮的泥土,顯然是剛從城外勘測回來。
“陛下,秦嶺龍脈的‘節點圖’繪好了。”劉監正將最前麵的木盒高舉過頂,聲音帶著熬夜後的沙啞。內侍接過盒子呈給李硯,打開後露出一卷丈餘長的羊皮圖,上麵用朱砂和墨線密密麻麻標注著山脈走向,每隔數十裡就畫著個小小的符文,符文旁批注著“聚氣”“散靈”“潛龍”等字樣。
李硯展開圖卷,指尖劃過標注“潛龍”的位置——那裡正是龍涎玉出土的秦嶺主峰。圖上的朱砂線像條遊蛇,順著主峰蜿蜒而下,穿過渭水,最終彙入長安地下的“龍穴”玄道司認定的帝都龍脈核心)。而他胸口的龍形秘紋,在觸到圖卷的瞬間微微發燙,與圖上的朱砂線隱隱共鳴。
“這些符文是什麼意思?”李硯指著一處標注“散靈”的符文,那裡靠近一處斷裂的山體。
“回陛下,這處山體在百年前崩過一次,龍脈之氣外泄,所以標注‘散靈’。”劉監正解釋道,“司裡的術士已經按古法,在山縫裡埋下了‘鎮靈樁’——用千年鐵木裹著銅片製成,能慢慢聚攏靈氣。”
他說著打開第二個木盒,裡麵躺著根半尺長的鐵木樁,表麵刻著與圖上相同的符文,樁頭還沾著些暗紅色的泥土。“這是備用的鎮靈樁,術士說埋樁時,土裡滲出了紅水,像是龍脈在‘流血’,用這樁子堵上才止住。”
李硯拿起鎮靈樁,指尖的秘紋突然發亮,樁身上的符文竟跟著泛起紅光。他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氣流順著指尖湧入體內,雖然不及龍涎玉那般強烈,卻帶著股沉穩的土腥味,像是來自大地深處。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些節點的?”李硯將鎮靈樁放回盒中,目光掃過圖卷上密密麻麻的標注。秦嶺綿延八百裡,要在這麼大的範圍內找出龍脈節點,絕非易事。
“靠‘尋龍尺’和‘地脈鏡’。”劉監正指著第三個木盒,裡麵裝著根黃銅製成的尺子和一麵巴掌大的銅鏡。尋龍尺的兩端微微彎曲,中間刻著刻度;地脈鏡的鏡麵呈青黑色,邊緣鑲嵌著圈玉石。“尋龍尺靠近龍脈時會自動偏轉,指向靈氣最盛的地方;地脈鏡能照出地下三尺的景象,哪裡有斷層,哪裡有暗河,一照便知。”
李硯拿起地脈鏡,對著地麵照去。鏡麵裡果然映出模糊的光影,能看到地下的石層和水流,甚至能隱約看到幾條銀白色的線條,像蚯蚓般在石層間穿梭——劉監正說,那就是流動的龍脈之氣。
“這些法器倒是比朕的探礦隊好用。”李硯輕笑。朝廷的工部有支探礦隊,靠的是鐵釺和羅盤,效率遠不及玄道司的術士們。他忽然想起件事:“上次讓你們去東海找‘定海針’,有眉目了嗎?”
“有了!”劉監正眼睛一亮,“司裡的術士乘海船在東海轉悠了三個月,用尋龍尺測出海底有條‘水脈’,一直延伸到琉球群島。他們說定海針就沉在水脈儘頭的海溝裡,隻是海太深,得造更大的船才能撈上來。”
他說著呈上一幅海圖,上麵用藍線標注著水脈的走向,儘頭畫著個漩渦狀的符號。“術士說這水脈與陸上的龍脈相連,定海針是水脈的‘鎮物’,撈上來能讓東海無風無浪,商船航行更安全。”
李硯看著海圖,指尖在琉球群島的位置點了點。那裡駐紮著大秦的水師,時常受台風侵擾,若是定海針真有定風的效果,倒是能省下不少修補戰船的銀子。“讓工部造兩艘能下潛的‘探海船’,配合玄道司的人去撈。”他頓了頓,補充道,“給術士們配足護衛,東海有倭寇出沒,彆讓他們被劫了。”
劉監正領命,又說起梳理龍脈的進展:“目前司裡分了十隊,除了秦嶺和東海,還有三隊在多瑙河流域,兩隊在恒河流域,剩下的都在非洲腹地。多瑙河的術士說,那邊的龍脈是‘金脈’,藏在鐵礦下麵,用尋龍尺測時會發燙;恒河的是‘水脈’,與河床連在一起,漲水時靈氣最盛。”
他從懷裡掏出個小冊子,上麵記著各隊的傳訊:“非洲的術士遇到點麻煩,那邊的龍脈斷斷續續,像是被什麼東西阻斷了。他們懷疑是獸園裡的靈獸鬨的——燎原獅群最近總在一處山穀嘶吼,穀裡的石頭都被燒成了琉璃,說不定是驚擾了地脈。”
李硯想起那些被放養的角獸,赤焰獅的鬃毛能噴火,黑晶熊的掌力能裂石,確實可能破壞地下的龍脈。“讓他們在獸園周圍設‘結界樁’,用玄龜甲和蛟蛻混合製成,能擋住靈獸的氣息,彆讓它們再驚擾地脈。”
劉監正一一記下,又道:“術士們說,梳理龍脈不光能找靈物,對種地也有好處。他們在恒河標出的‘聚氣點’,種出來的水稻比彆處高產三成;多瑙河的金脈附近,鐵礦的產量都翻了倍。”
這倒是意外之喜。李硯原本讓玄道司梳理龍脈,隻是為了收集靈物、穩固國運,沒想到還能惠及農礦。他忽然明白,所謂“龍脈”,或許就是大地的“血管”,靈氣流動之處,土地肥沃、礦產豐富,百姓自然能安居樂業——這比單純的奇珍異寶更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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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各隊標出的‘聚氣點’都抄送給戶部和工部。”李硯下令,“戶部讓地方官在聚氣點附近多開農田,工部則在那裡設礦場,派最好的工匠去。”
劉監正退下後,李硯再次展開秦嶺的龍脈圖。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圖上,朱砂線泛出紅光,與他胸口的龍形秘紋遙相呼應。他忽然覺得,這些玄道司的術士們,就像一群特殊的“醫生”,用尋龍尺當聽診器,用地脈鏡當透視儀,給這片廣袤的大地做著“體檢”,哪裡有淤堵就疏通,哪裡有破損就修補。
而他收集的那些靈物——龍涎玉、定風珠、蛟蛻、天馬翼——就像是大地的“補品”,通過秘紋彙入他的體內,再反哺給這片江山。藏珍閣裡的奇物越多,玄道司梳理的龍脈越順,他身上的龍形秘紋就越清晰,三者形成了奇妙的循環。
這日午後,多瑙河的術士傳回消息,說他們在一處金脈節點發現了座廢棄的古堡,古堡地基下埋著塊巨大的隕鐵,上麵刻著與玄道司符文相似的圖案,像是當地人古代祭祀用的“鎮物”。
“看來不止咱們懂龍脈。”李硯看著傳訊兵帶回的隕鐵拓片,上麵的圖案雖然粗糙,卻能看出“聚氣”的意圖,“讓他們把隕鐵挖出來,送回長安藏珍閣,說不定能和龍涎玉湊成一對。”
傍晚時,恒河的術士也送來好消息,說他們在水脈儘頭找到了株“水息蓮”,花瓣能淨化河水,讓鹽堿地變成良田。隨信送來的還有顆蓮子,李硯將蓮子種在禦花園的池子裡,第二天就冒出了嫩芽,葉片上還帶著與地脈鏡裡相同的銀白色水紋。
藏珍閣的奇物還在增加,龍脈圖上的節點越來越密,李硯身上的龍形秘紋也在穩步生長。肩胛處的龍身輪廓已覆蓋了大半個後背,龍爪的紋路蔓延至指尖,握住東西時能隱約看到爪影——但他並不在意這些變化,相比自身的“龍形”,他更關心那些聚氣點的農田是否豐收,礦場是否出礦,百姓是否能吃飽穿暖。
畢竟,所謂“龍脈”,終究是為“人”服務的。玄道司梳理的不是冰冷的山石水流,而是支撐千萬子民生存的根基;他收集的也不是單純的奇珍異寶,而是讓這片江山更穩固、更富饒的“養分”。
夜色漸深,李硯站在藏珍閣的露台上,望著長安城外的萬家燈火。遠處的秦嶺在月光下勾勒出起伏的輪廓,像條沉睡的巨龍。他知道,玄道司的術士們此刻或許還在山野裡跋涉,尋龍尺在手中微微顫動,地脈鏡映著地下的靈流——他們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這片大地的脈搏。
而他胸口的龍形秘紋,在月光下靜靜發亮,像是在與遠方的龍脈共鳴。這或許就是身為帝王的宿命:不僅要統領萬民、開疆拓土,還要成為連接天地人靈的紐帶,讓龍脈的靈氣滋養眾生,讓眾生的煙火反哺龍脈,在這循環往複中,讓大秦的江山,永遠生機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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