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初夏,禦花園裡的梧桐葉已密得能遮住日光。李硯坐在臨水的涼亭裡,手裡把玩著一枚晶瑩的狼牙——這是玄風最新生下的幼崽褪下的乳牙,比尋常狼崽的牙更堅硬,帶著淡淡的靈氣。
“陛下,西南傳來捷報,烏蒙土司的寨子被狼群攻破了,土司本人被玄風親手撕碎,首級已送往長安。”內侍捧著一個錦盒,語氣裡帶著幾分敬畏。
李硯打開錦盒,裡麵的首級雙目圓睜,顯然死前經曆了極大的恐懼。他看了一眼,便合上盒子,淡淡道:“掛在城門口示眾三日,讓西南的土司們都看看,反抗大秦的下場。”
西南的土司之亂,是李硯心頭的一根刺。這些人盤踞在大山深處,世代為王,不服王化,時而叛亂,時而臣服,像一群躲在暗處的毒蛇,時不時咬大秦一口。以前派兵圍剿,山路崎嶇,糧草難運,往往損兵折將還討不到好。
直到李硯將空間裡繁衍的獸群放出去。
玄風的狼群已發展到數千隻,墨淵的水族在江河裡稱王,甚至連空間裡養的猛虎、黑熊,都被他派往西南山林。這些猛獸熟悉山地環境,行動迅捷,土司們賴以生存的天險,在獸群麵前形同虛設。
“聽說烏蒙土司的寨子建在懸崖上,隻有一條棧道能上去,結果狼群半夜從懸崖峭壁爬上去,直接衝進了他的臥房。”內侍壓低聲音,仿佛怕驚擾了什麼,“那些土司的私兵,在狼群麵前根本不堪一擊,好多人直接嚇癱了。”
李硯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這些土司在西南作威作福,欺壓百姓,囤積財富,早就該清算了。烏蒙土司的庫房裡,光是白銀就搜出了五十萬兩,還有無數玉器、藥材,都是從百姓手裡搜刮來的。
“把搜出來的財富分一半給當地百姓,另一半運回長安,充作種樹的經費。”李硯下令。
他說的“種樹”,是指在陝西、山西一帶的黃土高坡和黃河兩岸大規模植樹造林。小冰河期的乾旱讓這些地方越發貧瘠,黃沙漫天,不僅影響農業,還讓黃河水患頻發。李硯知道,要根治這些問題,唯有種樹固土。
但這絕非易事。
黃土高坡的土壤貧瘠,又缺水,樹苗成活率極低。負責此事的官吏愁得頭發都白了,幾次上書請求暫緩,都被李硯駁回。
“陛下,不是臣不儘力,實在是那地方太邪門了,剛種下的樹苗,過不了三天就被風沙吹死了,要麼就是被饑民挖去當柴燒。”官吏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李硯看著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朕給你三樣東西:第一,從江南調十萬石糧食,保證參與種樹的百姓有飯吃;第二,派百工營的工匠去指導,挖水渠引黃河水灌溉;第三,把西域俘虜來的那些突厥奴隸調過去,讓他們去最險、最苦的地方種樹,種不活,就把他們埋在樹下當肥料。”
官吏渾身一顫,不敢再辯解,隻能領命而去。
很快,黃土高坡上就出現了浩浩蕩蕩的種樹隊伍。中原的百姓負責在靠近水源的地方種植楊柳、沙棘,這些樹種耐旱易活,根係發達,最適合固沙;西域的奴隸則被鐵鏈鎖著,在寸草不生的陡坡上挖坑、栽樹,監工拿著鞭子,隻要樹苗枯萎,就真的把人拖去填坑。
“快點!再挖深點!”一個監工用腳踹著一個突厥奴隸,“這沙棘苗要是活不了,你就等著喂狼吧!”
奴隸們不敢反抗,隻能埋頭苦乾。他們大多是西域叛亂部落的俘虜,在李硯眼裡,本就該死,能留下來種樹,已是“恩賜”。黃沙吹在他們黝黑的臉上,汗水混著泥土流下,在下巴上結成泥塊,不少人累倒在地上,再也沒能起來。
但樹苗,確實活下來了。
百工營的工匠們挖的水渠,將黃河水引到了坡上,雖然不多,卻足夠澆灌樹苗;百姓們精心照料,甚至用自己的口糧換取水源;奴隸們的“犧牲”,也讓最貧瘠的土地有了一絲肥力。第一年,樹苗的成活率就達到了三成,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陛下,黃河兩岸的楊柳已經抽出新芽了,遠遠望去,像一條綠色的帶子。”負責種樹的官吏再次來報時,臉上終於有了笑意,“百姓們都說,等這些樹長大了,黃河就不會再泛濫了。”
李硯點點頭,讓人取來地圖,上麵用綠色標注著已種下的樹林,雖然隻是零星的幾點,卻像希望的火種,在黃色的土地上蔓延。
“繼續種,從黃河兩岸往黃土高坡推進,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李硯的目光堅定,“告訴百姓,誰種的樹活了,那片林子就歸誰管,樹上結的果子、砍下的枝條,都歸他所有。”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百姓們的積極性更高了,不僅自己種,還帶著家人、鄰居一起種,甚至有商人看到了商機,雇人承包大片沙地種樹,打算將來靠木材、果實賺錢。
與此同時,西南的獸群還在清剿殘餘的土司。
瀾滄江沿岸的僰人土司,仗著溶洞險峻,負隅頑抗。結果墨淵率領的水族順著暗河潛入溶洞,將裡麵的水源汙染,土司的人要麼渴死,要麼衝出溶洞被埋伏的秦軍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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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江畔的納西土司,把財富藏在雪山深處的寺廟裡,以為神佛能保佑他們。結果李硯放出的雪豹群,在雪山上如履平地,直接衝進寺廟,將土司和僧侶全部咬死,那些積攢了幾百年的黃金、寶石,成了秦軍的戰利品。
“西南的土司,已經清剿了九成,剩下的幾個嚇破了膽,派人來長安請降,願意交出土地和軍隊,隻請求保留祖廟。”兵部尚書奏報時,語氣輕鬆了許多。
李硯沉吟片刻:“可以保留祖廟,但必須由大秦的官員管理。土地全部收歸朝廷,分給遷徙過去的百姓和退役的士兵,讓他們在那裡安家落戶。”
他知道,光靠獸群和殺戮無法徹底平定西南,必須遷入大秦的子民,用農耕、禮教、通婚來同化當地的部族,才能長治久安。
果然,隨著中原移民的湧入,西南漸漸安定下來。移民們帶來了土豆、玉米種子,在山間開出梯田;秦軍士兵娶了當地的女子,生下的孩子既會說中原話,也懂部族的語言;官府開設學堂,教孩子們讀書寫字,那些曾經的土司領地,漸漸變成了大秦的州縣。
這日,李硯站在觀星台上,望著西南方向。神鷹衛傳回的消息說,玄風的狼群已經開始和當地的獵戶合作,一起捕獵破壞莊稼的野豬;墨淵的水族則成了漁民的“向導”,指引他們找到魚群密集的水域。
獸群,從最初的殺戮工具,漸漸變成了守護這片土地的力量。
而黃土高坡上,新種下的樹苗在風中搖曳,雖然細小,卻透著頑強的生機。黃河的水,似乎也比以前清澈了一些。
李硯知道,他做的這些事,或許看不到立竿見影的效果。清剿土司,是為了消除內患;大規模種樹,是為了根治水患、改善環境;用奴隸去最苦的地方乾活,是為了節省民力,讓中原的百姓能安心生產。
這些事,或許殘酷,或許艱難,卻是一個帝王必須承擔的責任。
夕陽西下,將長安的宮牆染成金色。李硯轉身回宮,腳步沉穩。他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耐心,像培育空間裡的作物一樣,一點點打磨這個帝國,讓它在自己的手中,變得更加強盛、穩固。
至於那些不被理解的手段,那些流淌的鮮血,終將被後世的綠樹和安寧所覆蓋。他要的,從來不是一時的讚譽,而是大秦的千秋萬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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