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碼頭,海風帶著鹹腥氣撲麵而來。十艘巨大的蒸汽船並排停靠在岸邊,船身漆成玄色,船頭雕刻著猙獰的龍首,煙囪裡冒出的濃煙在藍天下格外醒目。這是北洋水師最新組建的“跨洋艦隊”,將要載著李硯的五子李瀾,前往萬裡之外的美洲大陸就藩。
李瀾今年剛滿十五,眉眼間帶著幾分少年的青澀,卻穿著一身厚重的鐵甲,腰間懸著李硯賜下的佩劍。他的母親是南洋呂宋部落的公主,皮膚微黑,眼眸明亮,此刻正幫他整理著衣襟,用帶著南洋口音的官話說:“到了那邊,要聽老兵的話,善待部落的人,娘會帶著族人跟你一起開荒。”
李瀾用力點頭,目光掃過碼頭上送行的人群。他的母族——呂宋島上最強大的巴朗部落,來了足足五千人,男女老少都有,背著行囊,牽著牲畜,臉上既有忐忑,也有對新生活的憧憬。這些人將跟著他遠渡重洋,在美洲大陸建立新的家園。
“五哥,到了美洲,彆忘了給我寄那邊的奇花異草!”岸邊,負責掌管皇家植物園的七公主李薇揮著小手喊道。她聽說美洲有能開出碗大花朵的植物,早就心癢難耐。
李瀾笑著揮手,轉身登上旗艦“破浪號”。隨著一聲悠長的汽笛,艦隊緩緩駛離碼頭,向著未知的大洋深處駛去。
這已是李硯第三次向美洲分封子嗣。此前,七子李嶼、九子李崚已分彆帶著母族勢力,在美洲東海岸和西海岸建立了據點。李嶼的母親是來自非洲的部落首領之女,擅長熱帶種植,帶著族人在東海岸開墾出大片甘蔗田;李崚的母親是江南造船世家的女兒,精通航海,在西海岸建立了港口,讓大秦的船隊得以停靠補給。
“陛下,美洲傳來消息,七殿下已在東海岸擊退了當地土著的三次進攻,開墾出的農田收獲了第一批玉米;九殿下在西海岸發現了大型金礦,正組織人手開采。”內侍捧著密報,語氣裡滿是振奮。
李硯正在查看美洲的地圖。這張地圖是鄭和的船隊花費五年時間繪製的,上麵標注著連綿的山脈、寬闊的河流、茂密的森林,以及李嶼、李崚建立的據點。他用朱筆在地圖中央畫了一個圈,那裡是廣袤的平原,適合大規模耕種,正是李瀾此行的目的地。
“美洲地大物博,卻遠離中原,正好讓他們放手去闖。”李硯對身邊的秦老儒說,“隔著萬裡重洋,朕鞭長莫及,隻能靠他們自己和母族的勢力站穩腳跟。將來是成是敗,全看他們的本事。”
秦老儒撫須長歎:“陛下此舉,看似放任,實則深謀遠慮。美洲遠離紛爭,可作為大秦的後路,若中原遇困,那裡的土地、資源,便是帝國的根基。”
李硯深以為然。他知道美洲的潛力——那裡有肥沃的平原,豐富的礦產,廣袤的森林,足以支撐龐大的人口。將子嗣分封到那裡,不僅能緩解中原的壓力,更能為大秦留下一條退路。至於諸子將來是否會自立門戶,他並不擔心——他們的母族勢力、軍隊骨乾、甚至糧草軍械,都依賴於大秦中樞,隻要這條紐帶不斷,他們就永遠是大秦的一部分。
相比之下,非洲的分封則更多依靠武力。
十一子李烈,母親是來自西域的突厥部落女子,性子火爆,擅長騎射。他被分封到非洲北部時,帶去的不僅有母族的騎兵,還有整整兩萬秦軍步兵。非洲的部落遠比美洲土著凶悍,他們揮舞著長矛、弓箭,一次次衝擊秦軍的營地,反抗異常激烈。
“將軍,這些黑皮膚的蠻子太不怕死了,昨天夜裡又來偷襲,被我們用回回炮打退了,屍體堆了一地。”親兵向李烈彙報時,甲胄上還沾著血跡。
李烈擦拭著佩刀,眼神冰冷:“怕死的就不是戰士。告訴弟兄們,敢反抗的,殺無赦!把他們的部落燒了,女人和孩子抓起來當奴隸,看誰還敢不聽話!”
他的母親則在後方忙碌。突厥部落擅長遊牧,她帶著族人趕著牛羊,在非洲的草原上建立牧場,為軍隊提供肉食和皮毛;同時,她還利用自己在西域的人脈,從波斯、阿拉伯地區招來商人,用非洲的黃金、象牙換取武器和糧食,為李烈的軍事行動提供支撐。
在鐵血鎮壓與資源誘惑的雙重作用下,非洲北部漸漸安定下來。李烈建立的據點不斷擴張,秦軍的旗幟插遍了尼羅河流域,那些曾經反抗的部落,要麼被屠戮殆儘,要麼淪為奴隸,在礦場和種植園裡勞作。
“十一殿下奏報,非洲的金礦產量已超過倭島,象牙和香料通過紅海商路運往西域,利潤豐厚。”戶部尚書在朝會上彙報,“他還說,準備南征,拿下更南邊的部落。”
李硯看著奏報,眉頭微蹙。他給李烈的旨意是“鎮守北疆,安撫土著”,而非一味南征。但轉念一想,非洲距離中原太遠,與其約束,不如讓他儘情擴張,隻要能將大秦的勢力延伸過去,手段激烈些也無妨。
“告訴李烈,南征可以,但不許濫殺無辜,尤其是那些願意臣服的部落,要編入戶籍,教他們耕種、織布,讓他們成為大秦的子民。”李硯批複道,“另外,讓他在尼羅河沿岸推廣水稻種植,那裡的水土,適合種咱們的改良稻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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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美洲、非洲的“放任發展”不同,印度始終被李硯牢牢抓在手中。
這片恒河流域的沃土,氣候濕熱,物產豐饒,既能種水稻,又能產棉花,還有取之不儘的鐵礦和寶石,是大秦重要的財富來源。更重要的是,印度離中原不算太遠,通過西南的陸路和南洋的海路都能抵達,便於中樞掌控。
因此,李硯沒有將印度分封給任何子嗣,而是采用了“將士鎮守”的模式——將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們分封在印度各地,給予他們土地和爵位,讓他們帶著軍隊直接統治,同時派監國禦史常駐,監督吏治與稅收。
王賁的副將趙勇,因平定波斯有功,被封為“恒河侯”,鎮守印度中部。他到任後,第一件事就是鎮壓當地的反抗——那些不甘失去特權的婆羅門祭司,煽動低種姓百姓叛亂,被趙勇用鐵腕手段平定,光是被處死的祭司就有上千人。
“將軍,剩下的祭司都嚇破了膽,再也不敢亂說了。”親兵彙報。
趙勇站在恒河邊,看著河麵上往來的商船,冷冷道:“光嚇住不行,要讓他們徹底臣服。把大秦的法典刻在石頭上,立在每個村子裡,讓他們知道,現在是大秦的天下,得守大秦的規矩。”
他還推行了“軍功授田”製度——凡秦軍士兵,隻要在印度服役滿五年,無論出身,都能分到一百畝土地;若能娶當地女子為妻,還能額外獲得五十畝。這一招極大地調動了士兵的積極性,不少士兵在退役後選擇留在印度,成了既懂軍事又懂治理的基層官吏,有效遏製了當地的反抗。
在南部的德乾高原,鎮守那裡的是從南洋調回來的老將鄭和。他不像趙勇那樣強硬,而是用貿易和教化相結合的方式治理。他在高原上修建商站,用中原的絲綢、瓷器換取當地的鑽石、香料;開設學堂,教孩子們說官話、寫簡體字,甚至允許婆羅門祭司擔任學堂的老師,隻要他們講授的內容符合大秦的律法。
“鄭將軍,那些祭司說,願意放棄種姓製度,支持大秦的統治。”幕僚來報。
鄭和正在查看新到的棉花,聞言笑道:“他們不是願意,是沒得選。隻要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誰還會信他們那套虛無縹緲的神佛?”
事實的確如此。隨著大秦的治理深入,印度百姓的生活漸漸好轉——新作物的推廣讓他們不再挨餓,軍功授田讓他們有了自己的土地,官話的普及讓他們能與外界交流。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同自己“大秦子民”的身份,反抗的聲音越來越弱。
這日,李硯收到了印度行省的聯合奏報。趙勇說恒河平原的水稻畝產突破了千斤,鄭和說德乾高原的棉花開始運往中原,各地的監國禦史則彙報,當地的稅收已占帝國總稅收的兩成,且還在持續增長。
李硯將奏報放在案頭,心中滿意。印度的穩定,證明了“將士鎮守”模式的成功——比起血脈相連的子嗣,久經沙場的將士更懂得如何在異域維持統治,他們的鐵血與經驗,是鎮壓反抗、穩定秩序的最佳保障。
夕陽西下,李硯站在觀星台上,望著西方和南方的天際。他知道,美洲的李瀾正在陌生的大陸上開墾,非洲的李烈正在草原上征戰,印度的趙勇和鄭和正在安撫百姓……這些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勢力,如同大秦伸出的觸角,正在一點點探索、征服、融合。
他不在乎這些土地將來會發展成什麼樣子,隻要它們始終打著“大秦”的旗號,始終與中原保持著聯係,就足夠了。帝國的擴張,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而他,隻是為這條路,奠定了最初的基石。
至於那些遙遠的土地上將會上演怎樣的故事,是繁榮,是紛爭,是融合,還是獨立,都將由時間來書寫。而李硯,隻需守好中原這方根基,看著遠方的星火,在自己鋪就的軌道上,漸漸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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