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血染多瑙河_逃荒是不可能的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4章 血染多瑙河(1 / 1)

多瑙河的晨霧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像一塊濕冷的裹屍布,將兩岸的戰場籠罩得密不透風。河北岸的秦軍陣地裡,仆從軍士兵們蜷縮在臨時挖成的散兵坑中,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恐懼。他們能聽到南岸傳來的馬蹄聲,沉悶而密集,像無數巨石在碾壓心臟。

“都給我起來!”秦軍督戰隊的皮鞭抽在凍土上,發出脆響,“陛下有令,今日誰能衝到對岸的白楊樹防線,賞黃金五兩!退後者,斬!”

五兩黃金,足夠讓一個波斯家庭在西域買上十畝良田,娶個中原媳婦。這個誘惑像一劑強心針,讓凍得麻木的仆從軍士兵們掙紮著爬起來,握緊手中那些豁口的長矛、生鏽的彎刀,甚至還有人扛著削尖的木棍。他們的隊列歪歪扭扭,甲胄是拚湊起來的破爛,不少人連鞋都沒穿,光腳踩在冰碴上,血珠一滴滴滲進泥土。

南岸的高地上,法蘭克王國的重甲騎士們正在整裝。鐵匠們用錘子敲打著重甲的連接處,火星濺在結霜的地麵上,瞬間熄滅;騎士們跨上披著鐵甲的戰馬,頭盔下的眼睛裡燃燒著宗教般的狂熱——神父說,殺死這些“異教徒”,就能升入天堂。他們的鎧甲在晨光中泛著冷硬的光澤,長槍斜指天空,槍尖的寒光刺破了晨霧。

“為了上帝!”騎士團長拔出佩劍,指向北岸。

“為了上帝!”數千名重甲騎士齊聲呐喊,聲音震得晨霧翻滾。戰馬揚起前蹄,噴著白氣,金屬蹄鐵踏在凍土上,發出“咚咚”的悶響,像死神的鼓點。

幾乎在同一時間,王烈的令旗落下。

“吹號!仆從軍第一波,渡河!”

蒼涼的號角聲撕破霧靄,仆從軍士兵們像被驅趕的羊群,擁擠著衝向河邊的木筏。這些木筏是用破開的圓木捆成的,搖搖晃晃,不少人還沒站穩就掉進了冰冷的河水,掙紮著浮出水麵,卻被後麵的木筏撞得再次下沉。

“快劃!快劃!”一個印度籍的小隊長用斷了兩根手指的手拚命搖槳,木筏在湍急的河水中打著旋,他能看到南岸的重甲騎士已經開始衝鋒,馬蹄揚起的塵土像一條黃龍,正沿著河岸向淺灘移動。

當第一艘木筏靠岸時,重甲騎士的先鋒已經衝到了灘頭。

沒有試探,沒有緩衝,純粹的血肉與鋼鐵的碰撞。

一個波斯士兵舉著長矛,刺向衝在最前麵的騎士。長矛尖撞上鐵甲,發出“叮”的脆響,被彈了回來。騎士的長槍順勢前送,從波斯士兵的胸口貫穿,槍尖帶著血沫從後背穿出。波斯士兵的眼睛瞪得滾圓,嘴裡湧出的血沫在零下的氣溫裡很快凝結成冰。

騎士拔出長槍,屍體像破布一樣摔進河裡。他沒有絲毫停頓,戰馬繼續前衝,鐵蹄踏碎了另一個仆從軍士兵的頭骨,紅的白的腦漿濺在冰麵上,冒著熱氣。

仆從軍士兵們像潮水般湧上灘頭,又像潮水般退去。他們用長矛捅向戰馬的肚子,用彎刀砍向騎士的腿甲,甚至有人抱著騎士的腿,張嘴去咬鐵甲的縫隙。但這一切都顯得徒勞——重甲騎士就像移動的堡壘,戰馬撞倒一片,長槍挑飛一串,短短一刻鐘,灘頭就堆起了半人高的屍骸。

“放箭!”北岸的王烈吼聲如雷。

長弓營的士兵們站在高坡上,四十五度角仰射。密集的箭矢劃破空氣,形成一道黑色的簾幕,越過河麵,落在灘頭。大部分箭矢被重甲彈開,發出“劈啪”的聲響,但也有一些射中了戰馬的眼睛、騎士的咽喉——那裡是鎧甲的縫隙。

一個神聖羅馬帝國的騎士被箭矢射中咽喉,他猛地從馬背上栽下來,厚重的鎧甲讓他像塊石頭一樣砸在地上,再也沒能動彈。戰馬失去控製,瘋了似的衝進仆從軍人群,撞倒了一片,卻也被幾個士兵用削尖的木棍捅穿了肚子,轟然倒地。

“就是現在!第二波,上!”王烈看著灘頭出現的一絲混亂,立刻下令。

又一批仆從軍衝了上去,他們踩著同伴的屍體,拚命將木筏往岸上推。有人舉著簡陋的盾牌,試圖抵擋箭矢;有人扛著圓木,想搭建臨時的掩體;還有人將死去同伴的屍體堆起來,形成一道血肉屏障。

南岸的騎士團長見狀,拔出腰間的短斧,劈碎了身邊一個想要後退的年輕騎士的頭盔:“上帝與我們同在!衝垮他們!”

重甲騎士們再次發起衝鋒,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仆從軍剛剛搭起的木筏棧橋。馬蹄踏在屍體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長槍舞動,將試圖加固棧橋的仆從軍士兵一個個挑進河裡。

河裡已經擠滿了屍體和掙紮的人。有的士兵被長矛釘在河底,隻露出一截胳膊;有的抱著木筏碎片,卻被戰馬的鐵蹄踩碎了肋骨;還有的被凍僵在冰窟窿裡,眼睛還望著北岸的方向。河水不再流動,被屍骸和鮮血堵住,變成了暗紅色的泥漿,上麵漂浮著斷裂的肢體、破碎的鎧甲、散落的武器。

“回回炮,瞄準南岸的騎士集群!”王烈的眼睛布滿血絲,他知道,必須用重火力打亂敵軍的衝鋒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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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架回回炮同時發射,石彈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向騎士們最密集的地方。一顆石彈正好落在騎士團長身邊,將他的戰馬砸得粉碎,團長本人被氣浪掀飛,重重摔在地上,胸口的重甲凹陷下去,嘴裡湧出鮮血。

“團長!”騎士們驚呼,衝鋒的勢頭頓時一滯。

就是這短暫的停頓,給了仆從軍喘息的機會。一個波斯老兵抓住機會,將手中的火把扔向騎士們的戰馬——這些戰馬雖然披著鐵甲,但腹部和腿部沒有防護。火焰舔舐著馬毛,戰馬受驚,瘋狂地蹦跳嘶鳴,將背上的騎士甩了下來。

“殺啊!”老兵嘶吼著,第一個衝上南岸,手中的彎刀砍向一個摔落馬下的騎士的腿彎。那裡是鎧甲的連接處,雖然堅硬,卻經不起反複劈砍。三刀之後,騎士的腿筋被挑斷,慘叫著倒在地上。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仆從軍士兵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湧向那些落馬的騎士,用長矛捅,用石頭砸,用牙齒咬,直到將那些厚重的鎧甲撬開,露出裡麵血肉模糊的軀體。

但這樣的勝利隻是暫時的。神聖羅馬帝國的預備隊頂了上來,新的重甲騎士集群再次形成,像一座移動的鋼鐵山,緩緩向前推進,將仆從軍剛剛占領的灘頭陣地一點點擠壓、吞噬。

太陽升到頭頂時,戰鬥暫時停歇。雙方都在舔舐傷口,補充兵力。

灘頭上,屍體堆積如山,有的麵朝北,有的麵朝南,姿態扭曲,表情凝固著最後的恐懼或憤怒。重甲騎士的屍體像一座座金屬小山,仆從軍的屍體則像破爛的布娃娃,疊壓在一起。烏鴉和禿鷲盤旋在天空,發出刺耳的叫聲,等待著享用這場盛宴。

北岸的仆從軍營地,幸存的士兵們癱坐在地上,沒有人說話,隻是機械地往嘴裡塞著凍硬的土豆餅。他們的衣服被血浸透,凍成了硬塊,一動就裂開,露出下麵青紫的傷口。一個年輕的印度士兵抱著膝蓋哭泣,他的哥哥早上還和他一起吃餅,現在卻永遠留在了南岸的屍體堆裡。

南岸的歐洲聯軍陣地,騎士們在神父的帶領下祈禱。他們摘下頭盔,露出蒼白而疲憊的臉,不少人手臂骨折,被夾板固定著;戰馬也累得站不住,大口喘著氣,鼻孔裡流出帶血的泡沫。鐵匠們在篝火旁敲打著重甲,火星照亮了他們布滿皺紋的臉——這些鎧甲,很多都再也等不到它們的主人了。

王烈站在北岸的高地上,用望遠鏡觀察著南岸的動靜。鏡片裡,他能看到騎士們正在休整,也能看到那些堆積如山的屍體。他知道,這場仗還要打下去,一天又一天,直到雙方有一方再也耗不起。

“準備第三波進攻。”王烈放下望遠鏡,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多瑙河,“告訴士兵們,今晚加肉粥。”

肉粥,其實就是用戰死的戰馬肉煮的稀粥,帶著腥味,卻能提供熱量。這是仆從軍士兵們唯一的慰藉。

夕陽西下時,號角聲再次響起。已經打空了兩波兵力的仆從軍,又一次衝向那條被鮮血染紅的河流。南岸的重甲騎士們也再次跨上戰馬,頭盔反射著落日的餘暉,像一群來自地獄的使者。

多瑙河的水徹底變成了紅色,河麵上漂浮的屍體隨著波浪起伏,仿佛在向天空無聲地哭訴。兩岸的陣地前,新的屍體不斷堆積,漸漸與散兵坑、掩體齊平,讓後來的士兵隻能踩著前人的屍骨作戰。

夜幕降臨時,戰鬥再次暫停。這一天,仆從軍傷亡了八千,歐洲聯軍損失了五百重甲騎士。沒有人勝利,隻有無儘的死亡和疲憊。

王烈站在河邊,河水拍打著他的戰靴,冰冷刺骨。他彎腰,從水裡撿起一塊染血的木片,上麵刻著一個模糊的波斯文字——那是“家”的意思。

他知道,這塊木片的主人,永遠回不了家了。

而這樣的日子,還將繼續。多瑙河畔的僵持,不是為了某塊土地,而是為了消耗,為了讓那些不安分的男丁永遠倒在異鄉,為了讓大秦的旗幟能在這片土地上插得更穩。

夜風吹過戰場,帶來嗚咽般的聲響,像是無數亡魂在哭泣。王烈抬頭望向星空,長安的方向,應該能看到更亮的星辰吧。那裡有溫暖的宮殿,充足的糧草,還有陛下平靜的目光,注視著這片血染的土地。

明天,太陽升起時,號角還會響起,殺戮還會繼續。多瑙河的水,將繼續承載著鮮血與屍骨,流向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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