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亦失哈的心理攻勢下,這名化名李慕白的文人終於崩潰,將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
原來,建文舊臣在北疆的活動比亦失哈想象的還要深入。以黃子澄為首的一批建文舊臣,在靖難之役後確實逃到了北方,他們以遊方文人、醫者、商賈的身份為掩護,活躍在各部落之間,暗中挑撥離間,製造矛盾。
更可怕的是,他們與蒙古的阿魯台部建立了聯係,雙方約定在明年春天聯手起事。屆時蒙古騎兵從西麵進攻,被煽動的女真各部從東麵響應,企圖一舉切斷遼東與內地的聯係。
“好大的手筆。”亦失哈聽完,不禁冷笑,“可惜,你們找錯了對手。”
他立即召集範宏和幾名心腹旗校,在行轅的作戰室內連夜部署。牆上掛著一幅詳細的奴兒乾地圖,上麵用不同顏色標注著各部落的勢力範圍。
“範宏,你帶一隊人,按照李慕白提供的名單,將這些潛伏在各部落的建文餘孽一網打儘。”亦失哈用一根細長的竹杖在地圖上指點著,“記住,要借刀殺人。”
範宏會意,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明白,我會讓女真人自己動手。正好海西女真的阿哈出與建州女真素有嫌隙,隻要稍加挑撥...”
“沒錯。”亦失哈點頭,“你去見阿哈出,告訴他,這些人都是蒙古派來的奸細,企圖挑撥女真各部自相殘殺。以阿哈出的性子,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那闊出部落那邊的蒙古人...”
“本使親自處理。”亦失哈眼中寒光一閃,“這些蒙古韃子,既然敢來,就彆想活著回去。”
次日清晨,亦失哈以商討互市細則為名,邀請各部首領到行轅議事。闊出雖然心存疑慮,但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下,還是帶著那幾名蒙古人來了。
議事廳內,炭火燒得正旺,驅散了北地的寒意。亦失哈端坐主位,麵帶微笑地看著魚貫而入的各部首領。
“諸位,”待眾人落座後,亦失哈開門見山,“本使得到密報,有蒙古奸細混入我奴兒乾地界,企圖破壞大明與各部的和睦。”
他話音未落,那幾名蒙古人臉色頓變,手下意識地按向腰間的刀柄。
亦失哈仿佛沒看見,繼續道:“據查,這些奸細就混在今日的與會者之中。”
廳內頓時一片嘩然。各部首領麵麵相覷,神色驚疑不定。
就在這時,範宏帶著一隊旗校衝了進來,直撲那幾名蒙古人。
“拿下!”
搏鬥在瞬間爆發。那幾名蒙古人顯然都是精銳,出手狠辣,一時間竟與旗校打得難分難解。其中一人尤其凶猛,一柄彎刀舞得水潑不進,連續砍傷了兩名旗校。
亦失哈端坐主位,冷眼旁觀。就在那名最凶猛的蒙古人突破防線,揮刀向他撲來時,他手腕一翻,一枚三寸長的鋼針已激射而出。
“噗”的一聲輕響,那蒙古人捂著咽喉倒下,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湧出。
剩下的蒙古人見勢不妙,想要突圍,卻被及時趕到的阿哈出帶人堵住了去路。
“好個蒙古奸細!竟敢欺騙老子!”阿哈出怒吼著,親自揮刀加入戰團。他身後的海西部勇士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
在內外夾擊下,剩餘的蒙古人很快被全部製服,一個個被反剪雙手按在地上。
亦失哈這才起身,對驚魂未定的各部首領道:“諸位都看到了,蒙古人亡我之心不死。唯有團結一心,共同效忠大明,方能保各部平安。”
經此一事,各部首領無不懾服,紛紛表示願全力支持永寧寺的修建,永世效忠大明。
接下來的幾個月,永寧寺的修建進展順利。亦失哈親自監督工程,從選址到奠基,從采石到立梁,事事親力親為。他白天在工地上巡視,晚上則伏案處理各類文書,常常忙到深夜。
範宏則繼續肅清建文餘孽的殘餘勢力。憑借著李慕白提供的名單和信息,他巧妙地利用各部落之間的矛盾,借刀殺人,很快就將潛伏在奴兒乾的建文勢力連根拔起。
在修建寺廟的同時,亦失哈也沒有忘記朱棣交代的另一個任務——考察遼東駐軍。他暗中收集了都指揮使劉靖及其心腹貪墨軍餉、克扣糧草的證據,這些證據都被他仔細地記錄在一本密冊中,隻待回京後一並上奏。
永樂八年春,永寧寺終於竣工。寺廟坐落在特林東麵的高地上,俯瞰著滾滾的混同江,氣勢恢宏。大殿飛簷翹角,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寺內供奉的佛像莊嚴肅穆。
亦失哈親自主持了開光法事,並立碑紀功。碑文用漢、女真、蒙古三種文字書寫,記錄了大明招撫奴兒乾各部的功績。
在碑文末尾,亦失哈特意加了一句:“凡我臣民,當同心協力,共保邊疆永寧。若有心懷異誌者,天必殛之。”
立碑那日,陽光明媚,冰雪初融。亦失哈站在永寧寺前,望著遠處蒼茫的雪山和腳下奔騰的江水,心中感慨萬千。
範宏走到他身邊,低聲道:“頭兒,京師來信,問我們何時返程。”
“是該回去了。”良久,他才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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