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才麵色慘白:“陛下!臣一片忠心啊陛下!”
朱棣揮了揮手,示意帶下去。
賽哈智一揮手,兩名錦衣衛上前架起劉才,拖出大殿。
朝堂之上,再無人敢出聲。
詔獄深處,劉才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我說!我全都說!”他嘶啞地喊道,“是漢王...漢王允諾我吏部尚書之位...要我提出易儲...”
拷問的錦衣衛冷笑著記錄供詞:“還有哪些同黨?”
“有...有靖遠侯王斌,都指揮盛堅,羽林衛指揮李智...”劉才一口氣報出七八個名字。
這些名字很快被送到亦失哈手中,他又連夜整理成冊,呈報朱棣。
朱棣看著那份名單,眼中既有憤怒,也有悲哀。
“這些人,多是靖難功臣,隨朕出生入死...”他長歎一聲,“權力,真的能讓人忘記忠誠嗎?”
亦失哈垂首不語。
“按名單抓人,但不必公開處置。”朱棣最終下令,“找個由頭,調離京師便是。”
亦失哈有些意外:“陛下,這...”
“朕知道你在想什麼,”朱棣疲憊地閉上眼,“但眼下朝局不穩,不宜大動乾戈。況且...他們畢竟是跟隨朕多年的老臣。”
亦失哈心中明了,這是皇帝在保全那些老臣的顏麵,也是在避免刺激漢王。
接下來的日子裡,東廠的監控更加嚴密。
朝臣們很快發現了異常。凡與二王私交過密者,次日便會收到東廠的“警示”——或是家中隱秘被揭,或是貪腐證據外露,嚇得百官噤若寒蟬,無人再敢涉足奪嫡渾水。
兵部主事李貞一夜之間被削職為民,隻因他被查出曾收受漢王厚禮;都察院禦史張貫被外放偏遠之地,因他與趙王門人往來密切。
這些處置雖不致命,卻足以震懾朝野。朝臣們明白,皇帝雖病,但通過東廠之眼,仍牢牢掌控著局勢。
漢王府內,朱高煦暴跳如雷。
“好個亦失哈!好個東廠!竟敢動本王的人!”他一把掀翻案幾,文書散落一地。
王斌勸道:“王爺息怒,如今東廠勢大,不宜硬碰硬。”
“難道就任由那個奴才騎在本王頭上?”朱高煦怒道。
“王爺,小不忍則亂大謀啊。”王斌低聲道,“皇上病重,來日無多。待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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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冷靜下來,眼中閃過狠厲之色:“你說得對。到時候,第一個殺的就是亦失哈那個閹奴!”
這番話,自然又傳到了亦失哈耳中。他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趙王府則采取了不同的策略。
朱高燧得知李嬤嬤失蹤後,立刻切斷了與所有可疑人物的聯係,深居簡出,仿佛對朝政毫不關心。
“漢王兄性子急躁,必會有所動作。我們隻需靜觀其變。”朱高燧對親信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不知,這番“黃雀在後”的言論,同樣被記錄在東廠的密報中。
乾清宮內,朱棣的病情時好時壞。
這夜,他召太子朱高熾覲見。
“高熾,近日朝中之事,你怎麼看?”朱棣靠在榻上,聲音虛弱。
朱高熾跪在榻前,眼中含淚:“父皇龍體欠安,兒臣隻願父皇早日康複,其餘諸事,不足掛懷。”
朱棣凝視著長子,這個肥胖懦弱的兒子,總讓他感到失望,卻又有著他兄弟沒有的仁厚。
“若朕不在了,你能鎮得住你那兩個弟弟嗎?”朱棣直截了當地問。
朱高熾伏地痛哭:“父皇必能萬歲!大明不能沒有父皇啊!”
朱棣歎了口氣,揮手讓他退下。
亦失哈上前服侍湯藥,朱棣突然問:“你覺得,太子能守住江山嗎?”
亦失哈手一顫,湯藥差點灑出:“奴才不敢妄議...”
“朕恕你無罪,說吧。”
亦失哈沉吟片刻:“太子仁厚,得文官擁護;漢王勇武,得武將支持;趙王機敏,卻失之陰險。若陛下能安排好身後事,確立太子權威,則大局可定。”
朱棣點頭:“你說得對。朕該為太子掃清障礙了。”
次日,朱棣突然召漢王、趙王入宮。
二王忐忑不安地來到乾清宮,跪在龍榻前。
朱棣屏退左右,隻留亦失哈一人在旁伺候。
“知道朕為何叫你們來嗎?”朱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二王低頭不敢言語。
“你們近來,很活躍啊。”朱棣冷笑一聲,“結交朝臣,私造兵甲,勾結內宮...是不是巴不得朕早點死?”
“兒臣不敢!”二王齊聲否認,冷汗直流。
朱棣劇烈地咳嗽起來,亦失哈連忙上前遞上痰盂。待喘息稍定,朱棣繼續道:
“朕今日叫你們來,是要你們記住一句話:太子之位已定,誰若敢覬覦,便是大明罪人!”
他示意亦失哈拿出兩份早已擬好的詔書:“這是朕的遺詔副本,你們看看吧。”
二王接過詔書,越看臉色越白。詔書中明確傳位太子,並嚴令諸王不得異議,否則天下共誅之。
“現在,你們可明白了?”朱棣目光如炬。
“兒臣...明白了。”二王叩首,聲音顫抖。
“明白就好。”朱棣疲憊地揮揮手,“去吧,好自為之。”
二王退出乾清宮,相視一眼,眼神複雜。
是夜,亦失哈照常將密報整理成冊,呈於朱棣。
朱棣翻看著密報,苦笑一聲:“朕這幾個兒子,真是讓朕失望。”
亦失哈輕聲道:“陛下保重龍體要緊。”
“亦失哈,朕若去了,你要輔佐太子,穩住大局。”朱棣突然道,“必要時...可采取非常手段。”
亦失哈跪地:“奴才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太子!”
朱棣滿意地點頭,讓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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