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水晶燈晃得林曉棠頭暈,香檳色禮服的珠繡紮得鎖骨生疼。她盯著台下烏壓壓的人群,突然在第三排看見母親發亮的眼睛——那是繼父升職時都沒見過的光。
《彩雲追月》的第一個音符落下時,林曉棠的指甲深深掐進琴鍵縫隙。餘光裡,宋家二少宋嶼正用牙簽挑著牛排,油亮的頭發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當旋律轉到彎彎月兒夜漸濃,他突然抬頭,油膩的目光像條滑膩的蛇爬上她裸露的後背。
掌聲雷動時,宋嶼第一個站起來,金絲眼鏡後的眼睛眯成縫:林小姐的琴技,可比傳說中更勾人。他伸手拉她起身時,袖口鑽石袖扣晃得她眼花,掌心的汗漬隔著絲綢手套都能感覺到。
旋轉時,宋嶼的手掌突然滑到她後腰。林曉棠僵住,舞曲《玫瑰人生》的節奏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林小姐腰真細,他貼著她耳畔低語,古龍水混著雪茄味衝進鼻腔,比我養的波斯貓還軟。
胃裡翻湧起酸澀的潮水,林曉棠看見母親在人群裡朝她微笑。宋嶼的手指開始揉捏她脊椎,她猛地踩住他的皮鞋尖,在對方吃痛鬆手的瞬間轉身就跑。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敲出急促的鼓點,像極了她現在的心跳。
躲進安全通道的瞬間,林曉棠扯開禮服領口。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沈硯舟發來張照片:老家的雪地上用樹枝畫著歪扭的月亮,配文初二見。她盯著屏幕上的月亮……
硯舟,我想你了......她顫抖著打字,眼淚砸在屏幕上暈開字跡。電梯提示音突然響起,她慌忙把手機塞進禮服內側口袋。鏡中映出她泛紅的眼睛,鎖骨因為奔跑出了許多細密的。
回到宴會廳時,母親正和宋嶼談笑風生。看見她,母親快步走來,指尖狠狠掐住她胳膊:跑哪去了?宋少爺要和你合影!林曉棠任由她拽著走向人群,目光掃過桌上的香檳塔,突然想起沈硯舟說有些事人力無法改變時,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像淬了冰。
手機在胸口震動,沈硯舟的新消息彈出:我買了初二的高鐵票,等我。林曉棠攥緊裙擺,指甲縫裡還殘留著宋嶼古龍水的味道。她望向窗外飄落的細雪,突然覺得那片白色像極了沈硯舟圍巾的顏色,乾淨得能把能把所有的臟東西蓋住。
“媽,我公寓那邊房東有事,我先走了。”曉棠說話時頭都沒有抬,提著裙擺衝了出去。
林曉棠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衝進公寓時,水晶燈的光在視網膜上炸成碎片。她扯掉禮服背後的拉鏈,布料撕裂聲混著窗外的鞭炮響,像某種自我獻祭的儀式。手機在玄關摔成兩截,屏幕上沈硯舟的消息還停留在初二見。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像雨點打在玻璃窗上。林曉棠從毯子裡滾出來,光腳踩過冰涼的地板,透過貓眼看見沈硯舟的大衣下擺掃過門檻。他的圍巾上沾著雪,睫毛在廊燈下泛著銀白。
硯舟......她的聲音浸在潮濕的夜色裡,門把手上凝結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沈硯舟的大衣帶著雪鬆混著煙草的氣息裹住她,手掌在她發頂輕輕摩挲:我改簽了今天的票。
林曉棠把臉埋進他羊絨圍巾,聽見自己壓抑的嗚咽。沈硯舟的手掌突然托住她腰窩,將她抵在門板上。這個動作讓兩人同時僵住,他掌心的溫度透過真絲睡裙灼得她發燙。
曉棠......沈硯舟的喉結擦過她額角,聲音啞得像浸了水的砂紙。林曉棠突然踮腳咬住他下唇,血腥味在舌尖炸開的瞬間,被他反扣住後頸加深這個吻。玄關鏡裡映出他們糾纏的影子,沈硯舟的大衣滑落肩頭,露出白襯衫下繃緊的肌肉線條。
當沈硯舟的手指撫上她大腿內側時,林曉棠突然清醒過來。等等......她抓住他手腕,卻在看見他泛紅的眼尾時鬆了力道。沈硯舟的呼吸拂過她耳畔,帶著雪夜特有的清冽:我買了套。
林曉棠突然笑出聲,笑聲驚飛了窗外的麻雀。她扯掉他領帶,絲綢在指間滑過的觸感讓她想起培訓機構講台上的粉筆灰。沈硯舟的手掌覆上她腰側,帶著薄繭的拇指輕輕摩挲,這個動作讓她渾身發顫,卻在他退開時反扣住他後頸。
月光透過紗簾落在兩人交纏的衣物上,沈硯舟的手表在地板投下細小的光斑。在這細微的光斑中,林曉棠慢慢的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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