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擔心我呢’
仇陽天眼裡盛著的分明是擔憂。
為什麼?
這個看似對他人毫無興趣的人,居然在擔心自己。
是因為這個嗎,心臟又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
明明知道比武時不該這樣。
「呼….」
壓抑不住的喘息漏了出來。
吐息裡混著微熱,大概是身體擅自發燙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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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我好像真的沒救了’
僅僅因為知道仇陽天在擔心自己,就燥熱成這樣。
‘要是這樣乾脆推開我啊…’
這份小小的埋怨讓她自己都覺得可笑。說的是那個若即若離不肯徹底推開她的仇陽天。
仇陽天知道嗎?他根本就不是會說謊的類型。
這是去河南旅途中的事。
南宮霏兒也好,魏雪兒也罷,都瘦得讓人心疼,所以不自覺間減少了進食。
仇陽天似乎立刻察覺了,某天突然問唐少烈:
餓了吧?
啊?
看你比平時吃得少。
沒、沒有的事。我很好。公子…隻是沒什麼胃口。
…嗯,知道了。
對話就這樣戛然而止,唐少烈懊惱地咬唇。
想著要是能再多聊幾句就好了。
就這樣過了些時日。
小姐。
嗯?
這個,仇公子吩咐轉交給您…
從那天晚飯後,侍女開始頻繁送來各種東西。
聽說這是仇陽天委托的。
啊,這個….仇公子囑咐過彆告訴小姐的。
雖然和仇陽天期待的走向有些出入。
唐少烈懷疑這該不會是因為上次的對話。
後來問起時,他‘…被發現了啊。’地咂了下舌。
唐少烈連那副模樣都喜歡。
仇陽天說過討厭看人餓肚子。
荒唐。唐門這等名門的子弟能餓到什麼程度。
天冷時會不動聲色地靠近傳遞體溫。
這不該是火功修習者的本分。
每當投去質問的眼神,仇陽天永遠隻有同一句回答。
隻是修煉的一環。
騙人。
視線不敢相接,回答的聲音僵硬如石。
這謊撒得任誰都看得出來。
不過是掩飾羞澀的拙劣謊言。
‘我知道他對彆人也這樣’
唐少烈清楚仇陽天嘀嘀咕咕的溫柔並非專屬自己。
對身邊所有人。
無條件地給予。
儘管說話總是不耐煩地咂嘴,表情永遠寫滿麻煩。
仇陽天的行動卻像他的武功般溫暖。
叫人怎能不愛。
叫人怎能不靠近。
僅憑外表產生的好感終究隻是好感。
如今想來或許根本算不上愛慕。
但當能窺見他內心的此刻起。
唐少烈放棄了。
放棄將他從心裡抹去。
‘…放棄….’
她察覺到仇陽天從遠處投來的視線。
如果在比武台上遇到我。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想起曾經堂堂正正說話的自己。
說完那種話卻麵臨這種狀況,便想立刻放棄。
自己向來如此。
最初從劍鳳身上,而後從劍龍身上感受到才能的差距。
所以逃跑了。
想著這種程度就夠了吧。被稱為毒鳳就足夠了。
反正也成不了天下第一。
其他事情也是如此。
反正當不了家主就早早放棄。
放棄了很多東西。
說著「反正做不到,這種程度就該滿足」然後逃跑。
但唯獨關於他的事,如今已無法再逃避。
不想逃跑。
更不願放棄。
想站在他身旁。
所以仇陽天說可以就此放手時,自己拒絕了。
因為覺得太卑鄙。
用這種方式維係關係。
「棄權」二字已湧到喉頭,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唐少烈撐起身體。
強行喚醒不聽使喚的軀體。
隨手抹去下巴凝結的血沫。
「謝謝您願意等我。」
無論張善淵有何意圖,話必須帶到。
因為他確實等了自己。
說著話時臟腑都在絞痛。
同時丹田發出哀鳴。
體內雖如地震般翻江倒海。
「能再拜托您一次嗎?」
沒顯露異樣。仇陽天正看著。必須保持體麵。
不想看到仇陽天露出擔憂的表情。
唐少烈不是會給仇陽天添麻煩的人。
而是想成為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邊的人。
聽到唐少烈的話,張善淵的表情變了。
略顯驚訝的臉。
為什麼要露出那種表情呢。
「……真神奇呢。」
張善淵發出聲音。
與宴會上聽到的彬彬有禮的溫柔聲線有些不同。
似乎因為話語簡短,張善淵改變了姿勢。
將劍尖對準唐少烈。
唐少烈也咬緊了牙關。
雖然清楚他即將有所行動,但自己卻無計可施。
隻能像剛才那樣往短刀注入力量。
‘呃呃呃……’
在內心發出慘叫。
強行催動不聽話的內力時,劇痛如針刺般貫穿全身。
毒牙七絕。
方才使用的唐門秘技之一。
如熱浪般升騰的綠色氣勁。
同時感覺到某隻眼瞳在逐漸發燙。
是因為痛苦嗎?
但感覺又略有不同。
反而很暢快。
仿佛破殼而出般的清爽與輕快。
仿佛印證這點,內力比剛才更清晰凝實。
‘為什麼’
明明內力剛才還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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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也因之前的衝擊而搖搖欲墜。
肉體感官卻比方才更敏銳。該怎麼說呢,總覺得要發生什麼。
唐少烈調整呼吸試圖像剛才那樣撲向張善淵。
啪!
隨著頭部瞬間劇痛,唐少烈撲通倒地。
張善淵逼近唐少烈的鼻尖,用劍柄狠狠敲擊了她的頭部。
轉瞬間的變故,在比武台上觀望的裁判急忙看向張善淵,倉促開口。
「勝者….張善淵。」
隨著裁判的宣告,四周爆發出歡呼聲。
人們總是樂於見到意料之外的結局。
武林中人尤其如此。
此刻被稱為五龍三鳳中「毒鳳」的唐少烈,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起之秀,對他們而言可是重要談資。
反倒是當事人張善淵,隻是用逐漸冰冷的眼神俯視著倒地的唐少烈。
低垂的頭顱讓誰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唐少烈滿臉血汙昏迷不醒的模樣顯得分外狼狽。
張善淵凝視著那張臉,直到自己能重新掛上笑容才移開視線。
首輪比武全部結束,進入短暫休整期。
比武後昏迷的唐少烈被立即送往盟內醫房。
南宮霏兒在比武結束瞬間拖著唐少烈狂奔的畫麵仍曆曆在目。
‘居然沒想著插手乾預。’
清楚看見觀戰的南宮霏兒攥緊拳頭渾身發抖的模樣。
唐少烈拭去臉上血跡,靜靜閉著眼睛。
既然身體無礙且很快會蘇醒,隻需靜候即可。
「早知道贏不了的。」
心知肚明。
唐少烈根本戰勝不了張善淵這件事。
明知如此,最後關頭還是忍不住心存僥幸。
‘是在試圖翻越那道高牆嗎?’
唐少烈最後展現的姿態。
唐少烈與武延或英風不同,尚未觸及那道壁障。
分明在比武最後一刻隱隱散發的,正是跨越壁障的感知。
‘即便放任不管,恐怕也無法真正突破吧。’
無論獲得何種領悟,都未達到能突破的境界。
隻是短暫地踮了踮腳而已。
既然連張善淵都察覺到了,想必很快就會結束吧。
‘不是那樣的。’
張善淵還沒到能看透那一步的境界。
隻是感知到某種跡象而略顯匆忙地行動罷了。
‘那究竟是什麼呢。’
張善淵當時的神情,以及最後靜立不動的模樣。
正胡思亂想間,有人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公…子大人。」
「醒了嗎?」
「…啊。」
唐少烈抱著腦袋撐起身子。
環顧四周後發出自嘲般的輕笑。
「看來是我輸了呢。」
微微含笑的麵容上寫滿不甘。
「沒想到從一開始就注定敗北…真是太丟臉了。明明放話說要一路贏上去的。」
「沒關係。」
「誒?」
「很帥氣。以你自己的方式。」
永不放棄的武者風範本就值得尊敬。
無論前世今生,她都配得上武者之名。
「…可輸了就是輸…了?」
正欲反駁的唐少烈突然瞪大眼睛。
大概是察覺到某種違和感。
我承受不住她的視線,撐著身子坐起來。
「…稍後大夫和霏兒會過來。」
「等等。公子請稍等…您剛才用平語…。」
「辛苦了。」
「等…等等!」
唐少烈慌忙想抓住我,但我毫無被捉住的打算,直接關門走了出來。
和與南宮霏兒說話時不同。
總覺得特彆丟人。
‘...’
反正短期內也不會碰麵了,沒關係吧。
我努力繃住快要垮掉的表情。
也重新調整了原本打算敷衍這次比武大會的心態。
稍微,就稍微。
覺得該認真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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