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無雲的天空格外清澈。
仿佛證明夏日已至,天氣被炙烤得滾燙。
與之相比去年的炎熱隻是兒戲。
今年展現出了沸騰般的天氣。
甚至有人說若在劍上打顆雞蛋,劍身滾燙得能當場煎熟。
‘在魔境還真乾過這種蠢事挨過罵。’
好像是暫龍那小子的劍吧。
恰好那天酷熱難當。
又剛好弄到魔物的蛋。
就提議不如打顆蛋烤來嘗嘗。
偏偏被抓個正著,被狠狠訓了一頓。
都說了彆乾這事。
…沒想到會暴露,下次得找不會被發現的方式。
不是不被發現而不應該是根本不該這麼做嗎?
一起玩得開心現在裝什麼正經?
這是當時的對話。
大概是慕容熙雅或者魏雪兒。
某個瘋癲劍修罵我們竟用佩劍烤食物。
被說教了將近一小時。
‘又不是我提議的,不明白為什麼連我一起挨罵。’女人嘀咕。
大概是因為沒阻止他吧?
那種瘋子我怎麼攔得住?
「…好熱…。」
聽到身旁抽泣聲微微轉頭。
南宮霏兒渾身汗涔涔地癱軟著。
「沒…沒事才怪。」
本想問是否安好。
但任誰都看得出狀況糟糕,便閉口不言。
雖然達到絕頂境界後能一定程度忽略環境。
但看來仍難耐酷暑。
‘雖然與我無關。’
身為掌控熱量的仇家武者,本就不太在意寒暑。
要說感覺熱的話我體內蘊含的熱量原本就高於現在。
看著哼哼唧唧的南宮霏兒我朝她打了個手勢。
「嫌熱的話就去坐那邊慕容世家的馬車啊。」
「不要。」
呆在慕容熙雅身邊根本不可能覺得熱我才讓她過去歇會兒的。
南宮霏兒態度很堅決。
看來這兩人真是八字不合。
待在我身邊反而會更熱呢。
‘是因為相似才更討厭嗎?’
拋開性格之類的不談。
南宮霏兒和慕容熙雅總覺得氣質很像。
是因為感覺太相似才互相討厭麼。
‘這麼說倒也有可能。’
我遇到和自己相似的人也會莫名來氣。
啊應該不是因為我脾氣太差吧?
哐當!
「約莫再過半刻就能到了。」
是前麵駕車的仇折葉在說話。
「現在連時間都能預估了,挺熟練嘛。」
「哈哈!」
聽我這麼說仇折葉開心地笑了。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上次誇他劍法不錯時還擺出副便秘表情。
實在不懂為什麼被誇駕術好就能這麼開心。
不知不覺間窗外景色正如仇折葉所言進入了山西地界確切說是仇家勢力範圍。
能看見外麵有人認出這是宗家馬車正朝我們揮手。
我也跟著輕輕揮手致意。
‘為什麼要朝我揮手呢。’
雖然我也不自覺地回應著。
真是難以理解的事。
前世那些對我百般怨恨咒罵的人。
如今卻像這樣一無所知地做著這種事。
‘前世確實該挨罵。’
我並不記恨那些怨恨我的人。
從他們的視角看來,我與惡鬼並無二致。
隨意地揮了揮手。
又拉上了窗邊的簾子。
因為想了些不好的事,感覺有點疲憊。
‘…進去後得睡會兒。’
也可能是最近沒睡好的緣故。
近來,不、從去年到現在。
完全不記得有睡超過兩個時辰。
‘就算內力在體內流轉自如。’
這樣不休不眠地奔波,疲勞感大概已經堆積如山了吧。
就算好好吃飯。
或是通過適量內力修煉來休息,也沒法完全緩解。
也是。
正想著該休息會兒的時候。
唰。
臉頰冰冷的觸感,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
「…乾嘛呢?」
定睛一看原來是南宮霏兒的手。
天氣熱得要命,這家夥的手倒是冰涼。
麵對我的疑問,南宮霏兒歪著頭回答。
「…看你…很累。」
「說我累就算了,這手怎麼回事。」
「我手冷。」
「知道啦,冰得要死。」
「…熱的時候碰涼快的很舒服。」
說著便慢慢揉起我的臉頰。
身為火功體質的我身體燥熱,南宮霏兒冰涼的手很快就被捂熱了。
但她似乎沒有停手的意思,繼續摸個不停。
「要摸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
聽我這麼說南宮霏兒露出不明就裡的表情。
「你要是不知道那還有誰知道?」
‘行啊要摸就摸吧…’
南宮霏兒做出奇怪舉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更何況若算上前世接觸時間著實不短。
對我而言在決定接受那刻起就徹底放棄掙紮了。
就這樣任由南宮霏兒撫弄臉頰好一陣子。
正呆呆望著馬車頂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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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
「到了。」
馬車已抵達仇家宅邸。
下車後正暈乎乎地平複反胃感。
早有等候之人迎上前來。
「個子似乎長高了些不錯。」
「…長老您好像也變大了?」
「是嗎?最近吃得好看來又要二次發育了。」
「開玩笑的吧?」
據我所知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
還能往哪兒長啊。
‘…真的假的?’
雖然懷疑但看著對方魁梧身形又覺得可能屬實這想法讓我有點不爽。
「總之…現在該稱您為首席長老了嗎?」
「隨便叫反正不重要。」
老人說著發出豪爽的咯咯笑聲。
正是仇家次席長老——如今已成首席的仇輪。
雖然次席長老因職位空缺晉升為首席。
但本人明確表示不想管事。
說這把老骨頭還能折騰什麼。
‘那次席就空缺著?’
雖風聞現任一劍隊隊長退休後將接任。
但據說那位也明確表示不願就任。
終究是說不準的事。
「嗯。」
原本滔滔不絕的大長老突然閉口不言,上下打量著我。
「…這段日子又變了不少啊。」
‘…總之眼力倒是挺快。’
廢話,那麼胡吃海喝的。
當然得變。
粗略來說,和一年前相比。
體內蘊藏的氣量已經大幅增加。
連肉身軀殼也成長了不少。
現在可不會再噴點火星就虛脫的廢物了。
‘不過瓶頸還在。’
隻要有個契機就能衝到足夠境界。
所以最遲後年也該突破化境了。
‘不然就來不及了。’
必須紮紮實實地,同時又需要快速地積累。
因為這該死的世道可不會按我的步調來。
正憋悶地呆站著,大長老忽然問我。
「這次打算待多久?」
「…為什麼默認我要走?這兒是我家。」
「因為你總到處野…這次也以為要出門呢。嗬嗬!」
其中又有幾次是自願遠行的?
況且每次出門都會惹禍。
‘…明明這麼想,這次還不得出去?’
更何況這次要去南宮世家。
指望彆出事的概率反而更低吧?
‘要是沒有怪胎就好了。’
考慮到那家子就沒正常人。
其實這也挺難的。
‘…儘量悄悄待會兒就回來。’
雖然感覺像老生常談。
但每次都是真心的。
惹禍也得適可而止。
我早就超出能收拾的範圍了。
「不管變成什麼樣。」
正為複雜狀況頭疼時。
咚。
大長老粗糙的手掌落在我肩上。
「回來就好,辛苦了。」
「…嗯,算是吧。」
聽著這爽朗的慰問,不知為何尷尬得要命。
「現在有什麼打算?」
「暫時沒什麼事…」
慕容熙雅剛回山西就說有工作離開了。
大概是與仇家合作推進的項目問題吧。
‘托她的福情況倒是有所改變。’
剛進山西就感覺街道比以往熱鬨許多。
光是慕容世家的產業入駐就讓整條街熙攘起來。
‘之前怎麼說來著,說是要賣河南遼寧不流通的貨?’
那些有錢家主本就以癡迷稀有物件著稱。
這等於是給山西引來了資金流。
‘雖然那也不是我的錢。’
總之是好事吧。
或許是因為治療寒症爭取到了時間。
感覺慕容熙雅變得比從前活躍了。
在前線都能隱約察覺的程度。
實際可能更甚?
你看她現在剛到就忙著處理公務。
相比之下南宮霏兒說困就去睡了。
「我也去小睡會兒吧。」
雖說為米夫人抵達的消息瘋了般趕來。
偏巧父親正在與她會談,聽說要等一個時辰。
‘正好我也想補個覺。’
上次午睡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回歸後就沒好好休息過。
看來大家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本想趁這空檔稍微休息一下。
「休息嘛,不賴。對武人來說休憩本就相當重要。」
「您不是說過‘真正的武人就該削減睡眠時間堅持修煉!’之類的話嗎?」
「…那是陽天你小子總偷溜逃訓才被抓回來訓話的內容吧。」
倒也是…
當時情況確實情有可原。
其間李長老似乎有話要對我說,正意味深長地注視著我。
「您有什麼要吩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