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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血色棋局:借刀(1 / 2)

橡膠林的晨霧濃得能擰出水來,像被人潑了滿世界的牛乳,黏糊糊地裹住每一片巴掌大的樹葉。葉尖垂著的露珠滾圓透亮,風一吹就“嘀嗒”砸在腐葉堆裡,積成一汪汪黑褐色的小水窪,映著灰蒙蒙的天,像撒了一地蒙塵的碎鏡子。幾隻黑色的小飛蟲困在霧裡,翅膀“嗡嗡”地扇動,卻怎麼也衝不出這片潮濕的混沌,反倒撞在辛集興的工裝夾克上,留下幾點濕痕。

他站在康達辦公室那扇厚重的紅木門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尖捏著的半張“財務報表”,紙頁是從倉庫廢棄的賬簿上撕下來的,邊緣毛糙,被他刻意用指甲掐出三道彎彎曲曲的白痕,像被老鼠啃過。上麵的數字是昨晚在安全屋就著煤油燈描的,碳筆在粗糙的紙麵上蹭出毛邊,關鍵的“回款”一欄被他用唾沫暈開又描粗,隻露著“50萬”三個黑黢黢的數字,後麵的單位故意塗成一團墨,透著股“匆忙間算錯”的慌亂。

門縫裡飄出的氣味先鑽了進來——古巴雪茄的醇厚焦香最沉,裹著琥珀色威士忌的甜膩酒香,底下還壓著康達身上特有的汗味和發膠味,像一張油膩的網,纏得辛集興喉嚨發緊。他甚至能聽見門內康達粗啞的嗓音,像破鑼在敲:“一群飯桶!緬甸那批ak47少了五支,查了三天都沒查出是誰偷的,要你們有什麼用?”接著是“啪”的一聲脆響,像是煙灰缸被狠狠砸在桌上。

辛集興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的算計,抬手敲了三下門。力度掐得剛剛好——第一下輕,第二下稍重,第三下又收了力,既不會顯得諂媚討好,又不至於像下屬彙報工作那樣生硬。這是老周教他的“敲門分寸”,對付康達這種既自負又多疑的角色,就得拿捏住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感。

“進來!”門內的聲音帶著被打斷的不耐煩,還夾雜著雪茄灰掉落的“簌簌”聲。

辛集興推門時故意放慢了動作,木門軸“吱呀”一聲輕響,像怕驚擾了裡麵的人。他眼角的餘光先飛快掃過室內:康達整個人陷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沙發扶手上沾著幾點雪茄燙出的焦痕,坐墊因為常年被他的肥碩身軀壓著,已經塌出一個深深的窩。他身上那件深灰色定製西裝緊繃繃地裹著肚子,第三顆紐扣的線頭崩開了半寸,露出裡麵白色襯衫上的油漬——想必是今早吃早餐時蹭的。腰間的鱷魚皮皮帶扣閃著刺眼的光,純金打造的“康”字歪歪扭扭,比倉庫裡用來鎖油桶的銅鎖還沉,勒得他的肚腩像個要炸開的皮球。

此刻,康達正用粗短的手指捏著一疊紅色鈔票往辦公桌抽屜裡塞——鈔票是嶄新的,邊角還帶著銀行的捆紮痕跡,幾張露在抽屜縫外,沾著他指尖的雪茄灰,像撒了把細碎的黑鹽。他的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嘴角掛著沒罵完的臟話,唾沫星子濺在桌麵上的文件上,留下幾點濕斑。

辛集興垂下眼,把報表遞過去時,手腕刻意微顫,讓紙頁晃了晃,裝出“緊張出錯”的樣子:“康哥,昨晚我整理林姐的賬,發現……發現緬甸那批貨的回款有點問題。”

“康哥。”辛集興微微彎腰,將報表遞過去時,指尖在毛糙的紙頁邊緣刻意頓了兩秒——剛好讓那團被墨暈開的數字正對著康達。他的手腕微沉,像是報表重得拿不穩,聲音壓得極低,像怕被牆外的人聽見,尾音還帶著一絲刻意裝出來的發顫:“昨晚我熬夜整理林姐的財務底冊,翻到緬甸那批ak47的記錄,發現……發現回款沒進總賬,那金額看著……著實不小。”

說罷,他立刻垂下眼,長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完美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報表邊緣,像是因為發現了“大秘密”而緊張得不知所措——這副模樣,和他平時在倉庫裡沉默寡言、唯唯諾諾的樣子分毫不差。

“林曉梅?”康達的眉峰“唰”地一下挑起來,像被針紮了似的,夾在指間的古巴雪茄微微傾斜,煙灰簌簌落在鋪在地板上的深棕色羊絨地毯上。那地毯是他去年從泰國走私來的上等貨,絨麵厚實得能埋住腳背,上麵繡著暗金色的鹿頭紋,鹿角的每一根分叉都繡得栩栩如生,據說單是手工費就抵得上普通小弟半年的津貼。可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任由灰白的煙灰在鹿頭的眼睛上積成一小團,像塊礙眼的汙漬。

他伸手接過報表,粗糙的指腹蹭過紙頁上的墨痕,卻連掃都沒掃那串模糊的數字一眼——注意力全鎖在辛集興臉上,金戒指在報表的空白處蹭出一道淡金色的印痕,像在紙上烙了個印。“你小子確定沒算錯?”他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質疑,嘴角往下撇了撇,“那女人最會玩數字貓膩,上個月就把倉庫的損耗賬改得亂七八糟,彆是她故意給你下套,讓你跑來我這獻殷勤。”

辛集興猛地抬起頭,眼神裡帶著恰到好處的急切,像是被冤枉了似的,指尖重重點在報表上印著“入庫單”的那一行:“康哥您看!倉庫的簽收單上明明白白寫著‘300支已驗收入庫’,簽字的是緬甸那邊的軍火商阿坤,可總賬裡隻記了‘250支回款’,差的那50支的錢憑空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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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湊了半步,聲音壓得更密,像在說什麼天大的秘密:“我今早問過林姐,她隻含糊說是雷總特批的‘暗賬’,不讓我多問。可昨天下午我路過她辦公室,聽見她關著門跟老撾那邊通電話,語氣鬼鬼祟祟的,說什麼‘那筆錢先存在你那邊,等風頭過了我再讓人取’——我敢肯定,這裡麵絕對有問題!”

說這話時,他特意觀察著康達的神色——果然,提到“雷總特批”時,康達的眉頭皺了皺;聽到“老撾藏錢”,他的眼神瞬間沉了下去,金戒指在報表上掐出一道更深的印子。辛集興心裡冷笑,知道這根針,算是精準紮進了康達的心病裡。

這話像根燒紅的鋼針,“滋啦”一聲戳進康達心裡最軟的那塊豬油——那是他憋了整整十一個月的心病。他早就瞧不上林曉梅:每天穿緊身真絲襯衫,領口開得低,露出鎖骨上那道據說是“雷總親自上藥”的疤痕;噴的法國香水味能飄半條走廊,不是斬男香就是木質調,處處透著勾引的意味。一個三年前還在茶水間給人遞咖啡、連打印機都不會用的女人,就因為雷清荷多看了兩眼,居然爬到財務主管的位置,憑什麼?

雷清荷那隻嵌著藍寶石的私人保險櫃,全集團隻有三把鑰匙,林曉梅就有一把;記著軍火黑錢、賄賂名單的暗賬,雷清荷隻讓她一個人碰,連自己這個跟著雷清荷打天下的“大義子”都隻能看複印件;上個月去緬甸談ak47的單子,雷清荷居然讓林曉梅坐了副駕,把自己擠在後座跟兩個保鏢擠在一起,一路上聞著她身上飄來的香水味,康達氣得把雪茄捏斷了三次。他私下裡跟心腹阿力罵過無數次“狐媚子”“靠臉蛋上位”,可每次雷清荷在場,他又得堆著滿臉褶子喊“林姐”,那聲“姐”喊得比誰都甜,心裡卻像吞了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半夜都睡不著。

此刻聽見“藏錢”兩個字,康達的眼神“唰”地就陰了,像被暴雨前的烏雲罩住的井底,黑沉沉的看不見底。粗短的手指在報表上“篤篤”地敲,節奏越來越快,從一開始的“嗒、嗒”變成“嗒嗒嗒”,無名指上那枚刻著“福”字的金戒指撞在粗糙的紙頁上,發出“當當”的脆響,像在敲打著心裡的算盤——50支ak47的回款,少說也有兩三百萬,這女人居然敢私藏?

他的眉頭擰成一個死結,中間能夾死一隻蒼蠅,嘴角往下撇著,露出半顆被雪茄熏得發黃的門牙,牙縫裡還卡著點昨晚吃的牛肉末:“她現在在哪?”聲音壓得極低,卻藏著沒發作的怒火,像遠處悶雷的低響,震得空氣都發緊。

“應該在二樓辦公室整理賬本呢。”辛集興適時往前湊了半步,腰彎得更低了,幾乎快成九十度,右手虛扶在報表邊緣,左手悄悄垂在身側,指尖微微蜷起——這是老周教他的“示弱姿勢”,能讓對方放下戒心。他的語氣裡裹著恰到好處的奉承,像撒了層細糖的蜜水,甜得剛好卻不齁人:“雷總今早四點就帶著阿彪、阿坤去緬甸邊境見軍火商了,臨走前特意拉著我到走廊拐角囑咐,說讓林姐把暗賬從頭到尾理清楚,下午三點前務必給您送過來過目——他還拍著我肩膀說,‘集團裡論資曆、論能力,財務上的事本該康達掌舵,林曉梅不過是幫他打打下手,你讓她多聽康達的’。”

這話像股滾燙的菜籽油,“轟”地澆在康達的虛榮心火上。他的嘴角“唰”地就翹了起來,從左嘴角咧到右嘴角,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像曬乾的橘子皮,連鼻頭上的肉都跟著顫了顫。金戒指在紅木桌麵上慢悠悠轉了個圈,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在戒指上,反射出的光晃得人眼暈,粗短的手指跟著戒指晃,像隻剛偷吃到蜜的肥蟲,得意得忘形。他斜睨著辛集興,下巴微微抬起,語氣裡的得意藏都藏不住:“算那老東西還有點良心,沒白讓我跟著他賣命。”

其實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雷清荷從來沒說過這話,老東西向來偏心林曉梅,怎麼可能讓自己掌舵財務?可辛集興的奉承剛好戳中了他的癢處,像羽毛撓在心上,舒服得他骨頭都輕了三分。他腦子裡已經開始盤算:先把林曉梅叫到彆墅,逼她交出暗賬本和私藏的錢,再讓她寫份“自願讓賢”的字據,最好還能讓她跪在自己麵前認錯——到時候拿著這些去雷清荷麵前邀功,既能搶回財務權,又能讓全集團的人都知道,誰才是雷清荷真正的“接班人”。貪婪的光在他眼底閃著,像餓狼看見肥羊似的,連呼吸都粗了幾分。

“行了,你先下去吧。”康達揮揮手,語氣裡帶著不耐煩的得意,仿佛辛集興隻是個用完即棄的算盤,連多一眼都懶得看。他的目光已經黏在了報表上那串模糊的數字上,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鱷魚皮手機套——手機裡存著林曉梅的號碼,他在琢磨怎麼“請”她過來才不顯得刻意,是說“雷總讓你送暗賬”,還是說“有筆回款要跟你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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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集興應了聲“好嘞,康哥您忙”,轉身往外走,腳步放得極輕,軍靴踩在地毯上沒發出一點聲響。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啵”的一聲輕響——是康達擰開了那瓶12年的麥卡倫威士忌,瓶塞彈出時帶著點酒香;接著是“嘩啦”一聲,冰塊掉進水晶杯裡,碰撞出“叮當”的脆響,混著他哼起的跑調小曲《上海灘》,“浪奔~浪流~”唱得荒腔走板,卻透著股誌得意滿。

辛集興的腳步沒停,嘴角卻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藏在袖管裡的左手輕輕摩挲著胸口的桃木牌——牌上刻著的半朵荷花邊緣被磨得光滑,中間的刻痕裡還沾著點昨天清理倉庫時蹭的機油,帶著體溫的溫熱。他在心裡默念:第一步,穩了。

林曉梅的辦公室藏在總部二樓最靠裡的拐角,像隻警惕的貓守著自己的窩。門是厚重的實木,貼著手心的位置被她摸出了細密的包漿,門鎖是特製的雙保險——既要防外人,也要防集團裡那些覬覦暗賬的“自己人”。朝南的窗正對著成片的橡膠林,米白色真絲窗簾被她拉得恰到好處,半幅垂落,既能擋住正午刺眼的陽光免得曬花了電腦屏幕上的數字),又能從縫隙裡看清樓下巡邏保鏢的動向:每隔十分鐘,就有兩個穿黑西裝的身影從樓下經過,皮靴踩在水泥地上的“噔噔”聲,順著窗縫飄進來,成了她判斷安全的鬨鐘。

她陷在意大利進口的真皮辦公椅裡,椅子的頭枕和坐墊都填了厚厚的羽絨,卻被她坐得筆直——在雷朵集團待了五年,她早就養成了“時刻緊繃”的習慣。指尖塗著裸粉色指甲油,邊緣有些磨損昨晚熬夜對賬時蹭掉的),輕輕劃過筆記本電腦的巧克力鍵盤,每一次敲擊都精準有力。屏幕上密密麻麻的exce表格像張無形的網:a列標著“交易對象”,緬甸軍火商阿坤、老撾官員頌猜的名字用黑色加粗字體標出;b列是“金額”,紅色數字“”後麵跟著括號,寫著“緬甸ak47貨款”,旁邊的備注欄用灰色小字藏著“回扣,轉入頌猜瑞士賬戶”;往下翻,藍色數字“”標注著“倉庫租金”,但她心裡清楚,這筆錢昨天剛被她轉到私人的彙豐賬戶——那是她給自己留的“後路錢”。

辦公桌最下層的抽屜裡,墊著塊黑色絲絨布,上麵臥著一支勃朗寧1906手槍。槍身鍍了啞光黑,在抽屜的陰影裡泛著冷光,槍身側麵有一道淺淺的劃痕三年前被仇家追殺時蹭到的),槍柄纏著防滑的橡膠繩,被她摸得發亮,紋路裡嵌著點不易察覺的指紋粉——她每天都會用軟布擦一遍,既保養槍身,也抹去多餘的痕跡。這把槍是雷清荷五年前送她的“護身符”,槍裡永遠壓著六發子彈,貼著掌心時那冰涼的金屬溫度,是她在這吃人的狼窩裡唯一能抓得住的安全感。

“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輕得像羽毛擦過門板,卻讓林曉梅的指尖猛地頓在鍵盤上。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按了鍵盤上的“黑屏”快捷鍵,屏幕瞬間暗下來,右手像離弦的箭般探向最下層抽屜——指腹剛碰到槍柄的防滑紋,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往上竄,門外就傳來了康達粗啞的聲音:“是我,康達。”

林曉梅的眉峰瞬間擰成一個疙瘩,像被人塞進了根刺。康達從不踏足她的辦公室——這個仗著“大義子”身份橫行的胖子,每次見她都眼神發直,嘴裡的葷話像沒關緊的水龍頭,她向來躲得遠遠的。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她把槍輕輕推回抽屜,手指勾住鎖扣“哢噠”一聲鎖好,又攏了攏真絲襯衫的領口確保沒有露出內衣夾層的u盤痕跡),才慢吞吞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康達站在走廊裡,穿著件不合身的灰色西裝,肚腩把紐扣崩得快要裂開,手裡晃著串銀色的賓利鑰匙。

她拉開一條僅容半張臉的門縫,精致的五官繃得緊緊的:“康哥有事?”

康達的臉湊在門縫前,一股濃烈的雪茄味混著汗味飄進來,嗆得林曉梅微微皺眉。他手裡的賓利鑰匙閃著冷光,鑰匙鏈上掛著個翡翠貔貅掛件——翡翠是豆種,水頭差得很,卻在眼睛的位置鑲了兩顆碎鑽,被走廊的燈光照得晃眼。林曉梅認得這掛件,上個月康達在酒桌上炫耀過,說是花了十萬從緬甸賭石場淘來的“寶貝”,當時她還在心裡冷笑“土包子”。

“雷總臨走前特意吩咐的。”康達刻意放軟了嗓音,像裹了層糖衣,卻掩不住眼底的貪婪——那目光在她的臉、脖子、胸口掃來掃去,像餓狼打量獵物,“讓你把暗賬拷貝一份給我,我在彆墅等著。他還說,讓你從酒櫃裡拿瓶1982的拉菲過去,我那剛好有塊澳洲和牛,中午一起吃頓便飯,順便核對下賬目。”

林曉梅的心裡“咯噔”一下,像被重錘砸在胸口,連呼吸都滯了半秒。不對勁——雷清荷最清楚她和康達不對付,上次安排兩人對接工作,都特意讓二把手阿坤作陪,怎麼可能讓她單獨送暗賬去康達的彆墅?更彆說讓她帶酒赴約——這根本不符合雷清荷“公私分明”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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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反駁,康達卻晃了晃左手捏著的紙條:“你看,這是雷總的手令,還蓋了他的私章。”林曉梅湊近一看,紙條上的字跡模仿得有幾分像雷清荷,末尾的私章紅得刺眼——但她一眼就看出了破綻:章的邊緣有毛邊,顯然是用蘿卜刻的假章雷清荷的真章是玉石的,邊緣光滑如鏡)。可她不敢戳破——要是直接拒絕,康達轉頭就能在雷清荷麵前告她“抗命”,上次倉庫管理員老王因為“質疑命令”被關了三天刑房,她可不想重蹈覆轍。

咬了咬下唇,林曉梅退後一步拉開門:“等著,我拷貝暗賬。”她轉身回到電腦前,重新點亮屏幕,插入那個掛著銀色十字架吊墜的u盤——吊墜是她剛進集團時買的,銀麵已經氧化發黑,卻舍不得扔。拷貝進度條緩慢地爬著,她的心跳卻越來越快,眼睛時不時瞟向門口的康達,生怕他突然衝進來。

等u盤彈出“拷貝完成”的提示,她飛快地拔掉u盤,塞進真絲襯衫的內衣夾層——那裡貼著心口,最隱蔽也最安全。接著走到牆角的酒櫃前,酒櫃是深色實木的,玻璃門裡擺滿了洋酒,從軒尼詩xo到人頭馬vsop,都是雷清荷用來“招待”客戶的。她踮起腳尖,取下最上層那瓶1982年的拉菲——瓶身的標簽已經微微泛黃,邊緣卷了角,瓶口的錫箔紙被她用指甲摳出幾道印子剛才緊張時無意識掐的)。

“走吧。”她拎著酒瓶,冰涼的玻璃觸感從指尖傳來,跟心跳的節奏一起發顫。跟在康達身後往樓下走,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樓梯上,發出“嗒嗒”的聲響,像敲在她緊繃的神經上。走廊裡的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康達的影子肥碩臃腫,像頭堵在前麵的熊,而她的影子縮在後麵,滿是警惕和不安。她攥緊了手裡的酒瓶,指節泛白——總覺得這瓶拉菲,像個引她走向陷阱的誘餌。

康達的彆墅離雷朵集團總部不過兩公裡,藏在橡膠林的邊緣,像頭肥碩的野獸蹲在樹叢裡。米黃色的瓷磚外牆沾著不少灰塵,牆角爬著深綠色的爬山虎,葉子上還掛著晨霧的水珠;院子圍著半人高的黑色鐵藝圍欄,欄杆上焊著生鏽的鐵薔薇,尖刺閃著冷光——據說去年有個迷路的村民靠近,被保鏢用槍托砸斷了肋骨。

院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西裝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猙獰的蛇形刺青;手裡端著改裝過的ak47衝鋒槍,槍管上纏著黑色防滑膠帶,槍口微微下垂,卻始終對著院門的方向。他們的眼神像鷹隼般銳利,掃過每一片晃動的樹葉,連橡膠林裡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能讓他們的手指攥緊槍柄——這是康達特意安排的“護衛”,實則是怕有人搶他私吞的黑錢。

推開雕花的鐵藝大門,穿過鋪著青石板的小院石板縫裡長著雜草,顯然很久沒打理),就進了客廳。形的深棕色真皮沙發占了客廳一半空間,扶手處被康達的肥臀蹭得發亮,上麵鋪著塊豹紋羊絨墊——毛都結了球,邊緣脫線,露出裡麵的化纖棉,和這棟彆墅的“氣派”格格不入。牆上掛著把美式獵槍,槍管是啞光黑,槍托包著磨損的牛皮,正中央刻著歪歪扭扭的“康”字,周圍還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去年康達醉酒後用刀劃的);獵槍下方的酒櫃是深色實木的,玻璃門沾著模糊的指紋,裡麵擺滿了洋酒——軒尼詩xo的瓶身積了層薄灰,人頭馬vsop的標簽卷了角,隻有最上層的幾瓶麥卡倫擦得發亮,顯然是康達用來炫耀的“寶貝”。

康達把手裡的拉菲放在大理石茶幾上,茶幾上還留著昨晚吃泡麵的油漬,他隨手用袖子擦了擦,就拿起兩隻水晶杯——杯壁薄如蟬翼,杯底刻著小小的“r”字據說是法國進口的)。他擰開拉菲的木塞,“啵”的一聲輕響,酒液順著杯壁緩緩倒入杯中,呈深寶石紅色,像凝固的血;倒得太急,幾滴酒灑在茶幾上,他毫不在意地用手抹了抹。酒液在杯壁上掛著細密的酒淚,慢慢往下淌,像一串暗紅色的珠子。

“嘗嘗,這酒我藏了三年。”康達遞過一杯酒,嘴角咧到耳根,露出被雪茄熏黃的牙,牙縫裡還卡著點昨晚吃的牛肉末,“上次雷總來我都沒舍得開,特意留著跟你這樣的‘貴客’喝。”遞酒時,他的指尖故意蹭過林曉梅的手背,指甲縫裡的雪茄灰蹭在她的皮膚上,像沾了隻惡心的毛毛蟲。

林曉梅的手背猛地一縮,像碰到了燒紅的烙鐵。她沒接酒杯,目光飛快掃過客廳的實木門——門虛掩著,能看見門外保鏢的皮鞋尖,還能聽見對講機裡傳來的“東院一切正常”的彙報聲,電流雜音“滋滋”地響。她往後退了半步,高跟鞋的鞋跟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滑了一下,發出“嗒”的輕響,連忙穩住身形,聲音發緊:“康哥,暗賬我帶來了,你看完簽字就行,我還要回辦公室整理總賬,雷總下午可能要查。”

“急什麼?”康達“嗤”地笑了一聲,把沒送出去的酒杯放在茶幾上,酒液晃出漣漪。他繞到林曉梅身後,肥厚的手掌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掌帶著汗味和雪茄味,像塊濕抹布按在她的真絲襯衫上,掌心的油膩蹭出兩道黑印,那是早上吃油條時沾的,黃黑相間,格外刺眼。“雷總去緬甸了,沒個兩三天回不來。”他的聲音湊在林曉梅耳邊,熱氣噴在她的頸窩裡,嗆得她直皺眉,“集團裡現在就我們倆說了算,你跟了我,以後暗賬的事咱們一起管,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你一個人擔著私吞公款的風險強多了——你那點‘抽成’,我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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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梅像被火燙了似的猛地站起來,右手攥成拳頭,狠狠推開康達搭在肩上的手——手背“噌”地蹭過他無名指上的金戒指,戒指邊緣的刻紋像小刀子一樣硌進皮膚,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手背上瞬間紅了一道印子。她沒顧上疼,左手飛快摸向真絲襯衫的口袋——那裡藏著她的蘋果手機,指紋解鎖鍵上還沾著早上塗的護手霜,她想立刻給雷清荷的貼身保鏢阿彪打電話,可指尖剛碰到手機殼的冰涼,康達已經像餓狼撲食般伸過手來。

他粗短的手指像鐵鉗一樣箍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擰,手機“啪嗒”掉在他掌心。“還想求救?”康達的臉瞬間沉得像鍋底,嘴角往下撇著,露出半顆黃牙,他揚起手,把手機往大理石地麵狠狠一摔——“嘭”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玻璃碎裂的“哢嚓”聲,手機屏幕瞬間碎成蛛網,裂紋像蜈蚣一樣爬滿整個屏幕,電池從機身裡彈出來,滾到沙發底下,零件濺得四處都是,有片細小的玻璃碴甚至彈到了酒櫃的玻璃門上,發出“叮”的輕響。

“你敢拒我?”康達往前邁了一步,肥碩的身體堵在實木門門口,像一堵密不透風的肉牆,西裝的紐扣因為他的動作崩得更緊,第三顆紐扣的線頭已經快要斷開。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裡麵全是凶狠的光:“你真以為雷清荷信你?他不過是看你會管賬、能討他歡心,才留著你!等你把暗賬裡的秘密全抖出來,或者哪天他膩了,照樣把你拖去橡膠林喂野狗——去年那個伺候他三年的秘書,不就是這麼沒的?”

這話像冰錐一樣紮進林曉梅心裡,她渾身一顫,後背瞬間冒起冷汗。可求生的本能讓她沒退縮,她側身想往門縫裡鑽,手腕卻被康達再次抓住——這次他用了十足的力氣,手指深深掐進她的肉裡,像要把骨頭捏碎似的,疼得林曉梅眼淚差點掉下來。“康達你混蛋!雷總會扒你的皮!”她掙紮著嘶吼,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變得尖銳,指甲死死摳著康達的手背,卻隻摳下一點皮屑。

“扒我的皮?”康達突然獰笑起來,笑聲像破鑼在響,他猛地拽住林曉梅的長發——發根被扯得生疼,頭皮像要被撕裂一樣,林曉梅的頭被迫往後仰,脖子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他用力一甩,將她狠狠往身後的真皮沙發上摔去——“嘭”的一聲巨響,林曉梅的後背結結實實地撞在沙發扶手上,疼得她眼前發黑,喉嚨裡擠出一聲悶哼,胃裡的酸水都快湧上來了。

真絲襯衫的領口被扯破了一道大口子,露出鎖骨上那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去年雷清荷的仇家找上門時,為了保護賬本,她被人用水果刀劃的,當時流了好多血,雷清荷還假惺惺地給她塗了半個月的藥膏。可此刻,這道“勳章”隻讓康達的眼神更渾濁,他撲上來壓在她身上,肥碩的體重幾乎要把她的肋骨壓斷,嘴裡的雪茄味混著威士忌的酒氣噴在她臉上,嗆得她直犯惡心,忍不住偏過頭去。

“等我把你辦了,就說你私吞了50萬軍火款,畏罪想跑。”康達湊在她耳邊,聲音裡滿是算計的狠勁,“到時候雷總不僅不會怪我,還得謝我幫他清理門戶!”

林曉梅的怒火壓過了恐懼,她猛地抬起手,指甲狠狠抓在康達的左臉上——從眼角到下頜,三道血痕瞬間冒了出來,血珠像小蟲子一樣滲出來,沾在她的指尖,紅得刺眼,像塗了劣質的紅指甲油,蹭在康達油膩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你敢抓我?”康達疼得“嘶”了一聲,眼神瞬間變得暴怒,他反手一巴掌扇在林曉梅的右臉上——“啪”的一聲脆響,響徹整個客廳。

林曉梅的嘴角立刻滲出血珠,順著下巴往下淌,滴在沙發的豹紋墊子上,像一朵小小的血花。右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火辣辣的疼,連牙齒都有些發麻。她模糊的視線裡,看見茶幾上的拉菲瓶倒了,深寶石紅色的酒液順著桌角往下淌,像一條暗紅色的小蛇,落在結了球的羊絨地毯上,迅速暈開一大片,像灘凝固的血,把地毯上的豹紋都染成了黑紅色。

她的力氣越來越小,掙紮的動作漸漸弱了下去,四肢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康達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噴在她的頸窩裡,帶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最後一絲力氣耗儘時,她聽見他在耳邊咬牙切齒地說:“早知道你這麼烈,我就該早點動手——你早該是我的人。”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從窗簾縫裡擠進來,像一把金色的刀子,切過客廳的混沌。光線落在沙發的褶皺裡,在滿是酒漬的羊絨地毯上投下長長的光斑,灰塵在光裡翻滾,像被驚擾的飛蟲。

林曉梅蜷縮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身上裹著康達那件寬大的黑色西裝——西裝肩寬能罩住她兩個肩膀,衣擺垂到大腿中部,顯得她本就纖細的骨架愈發單薄。她的肩背繃得很緊,能看出肩胛骨的輪廓在布料下微微起伏;腰線因為蜷縮而收得更細,即便剛經曆過暴力,依舊能看出常年保持的勻稱曲線;雙腿並攏時,膝蓋處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紅,是剛才掙紮時蹭到的。西裝上的氣味像張密不透風的網——濃烈的雪茄焦香、酸腐的汗味,還有未散儘的威士忌甜膩酒香,混在一起鑽進鼻腔,讓她胃裡翻江倒海,忍不住弓起身子乾嘔了一下,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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