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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還在不受控製地發抖,指甲縫裡嵌著的血漬已經乾涸成深褐色,蹭在西裝的黑色布料上,像幾道不起眼的汙漬。右手下意識地攥成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嘴裡散開——剛才咬下唇太用力,把唇瓣咬破了。她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恨意,心裡卻在飛速盤算:必須立刻去找雷清荷,把康達的所作所為原原本本說出來。這個胖子心狠手辣,今天能對她施暴,明天就敢殺她滅口,留著他,自己遲早會死無全屍。
康達半躺在真皮沙發上,左腿搭在右腿上,肚腩把西裝的紐扣崩得快要裂開。他夾著一支古巴雪茄,煙霧從鼻孔裡慢悠悠地冒出來,在陽光裡凝成白色的煙圈,緩緩飄向天花板。他的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林曉梅散落在沙發上的長發,金戒指在發絲間蹭來蹭去,像在把玩一件沒有生命的玩具:“以後乖乖聽話,彆再耍小聰明。有我在,集團裡沒人敢動你一根手指頭,比你跟著雷清荷那老東西安穩多了。”
林曉梅沒應聲,隻是慢慢鬆開拳頭,借著調整西裝領口的動作,悄悄抬起頭,目光飛快掃過門口——牆上掛著的獵槍就在離門兩步遠的地方,槍管是啞光黑的,槍栓微微拉開,她早上進來時就注意到,這把槍裡早就壓滿了子彈。
她深吸一口氣,撐著地板慢慢站起來。因為長時間蜷縮,雙腿有些發麻,站起來時踉蹌了一下,手順勢扶在沙發扶手上。她的身材本就高挑,此刻裹著寬大的西裝,反而有種脆弱的反差感——肩頸線條纖細,後背挺得筆直,哪怕剛受了辱,也不肯彎下腰。“我去把沙發上的外套拿過來。”她聲音發啞,刻意裝出順從的樣子,腳步慢慢往門口挪,右手垂在身側,指尖已經能感受到獵槍傳來的冰涼氣息。
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槍管時,身後突然傳來康達的聲音:“你去哪?”
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沒有一絲溫度,瞬間讓林曉梅的後背爬滿冷汗。她的手僵在半空,連呼吸都停滯了半秒。強迫自己轉過身,臉上擠出一點僵硬的笑——嘴角的傷口因為牽動而發疼,笑容顯得格外扭曲:“我回辦公室把剩下的總賬整理好,下午給你送過來,省得你再跑一趟總部。”
“不用了。”康達猛地站起來,肥碩的身體因為動作太急而晃了一下,肚腩上的肉跟著顫了顫。他幾步走到門口,像一堵肉牆徹底堵住了去路,眼神裡的欲望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冰冷的殺意——像盯著獵物的毒蛇,瞳孔裡滿是狠戾,“你剛才摸獵槍的時候,我在牆上的鏡子裡看得一清二楚。”
林曉梅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客廳牆上的鍍金鏡子——鏡子剛好對著門口的方向,剛才她摸槍的動作,全被映在了裡麵。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比大理石地板還要白,指尖的冰涼順著手臂蔓延到全身,連牙齒都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
林曉梅的臉色“唰”地一下褪儘所有血色,比牆上刷的白漆還要慘白,連耳尖都泛著青灰。指尖瞬間冰涼,雙腿像灌了鉛似的發軟,連站都站不穩。她幾乎是本能地轉身想往客廳深處跑,可頭發卻被康達狠狠攥住——他的手指像鐵鉗一樣扣住發根,力道大得像要把整撮頭發連根拔起。
“啊——!”林曉梅疼得尖叫出聲,頭皮像被生生撕裂,眼淚瞬間湧了出來。還沒等她掙紮,康達就猛地一拽,她的額頭“嘭”的一聲結結實實地磕在實木門框上。鈍痛像潮水般湧來,眼前瞬間發黑,金星亂冒,額角立刻腫起一個鴿子蛋大小的包,溫熱的血珠順著眉毛往下淌,黏住了睫毛,糊得視線一片模糊,連眼前的光都變成了暗紅色。
康達喘著粗氣,眼神裡沒有絲毫憐憫,轉身衝進客廳,從酒櫃最下層抽出一把水果刀。那刀身是鏡麵不鏽鋼,打磨得能映出人臉,刀身狹長,足有二十厘米長;刀柄纏著三圈黑色尼龍防滑繩,繩結處沾著點暗紅色的汙漬——是上次他切水果時濺的血,早就乾透了。刀刃上還留著早上切澳洲和牛時沾的油漬,在客廳的燈光下泛著膩光,卻掩不住那逼人的寒光,冷得像橡膠林深夜的霜。這把刀是雷清荷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他平時舍不得用,此刻卻握得死死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你不能死在客廳。”康達咬著牙,聲音沙啞得像破鑼,拽著林曉梅的頭發往衛生間拖。她的膝蓋磕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咚、咚”的悶響,疼得她渾身抽搐,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頭皮的劇痛已經讓她快失去意識。“血滲進地毯不好洗,死在衛生間,衝乾淨就沒人發現。”
衛生間的門被“哐當”一聲踹開,一股消毒水混著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米白色的大理石瓷磚剛拖過,還帶著潮氣,林曉梅的後背被按在瓷磚上,那冰涼像針一樣紮進皮膚,冷得她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牆上掛著一麵半米寬的鏡子,鍍金邊框已經氧化發黑,鏡麵蒙著層薄霧,卻清晰地映出眼前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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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頭發像鳥窩一樣淩亂,幾縷沾著血的發絲貼在臉頰上;真絲襯衫的領口破得不成樣子,露出的鎖骨上沾著灰塵;額角的血還在淌,順著臉頰流到下巴,滴在瓷磚上。而康達站在她身後,左手死死按著她的肩膀,右手裡的水果刀舉在半空,左臉上的三道血痕還滲著血絲,眼神像瘋了的野獸,嘴角掛著猙獰的獰笑。
林曉梅想喊,想求救,可嘴剛張開,就被康達的左手死死捂住。他的掌心滿是汗味、雪茄的焦味,還有一絲淡淡的機油味早上搬東西時蹭的),混在一起嗆得她喉嚨發緊,想咳嗽卻咳不出來,隻能發出“嗚嗚”的悶響。她的右手拚命抓著康達的手腕,指甲深深摳進他的肉裡,卻隻換來他更用力的按壓——指節幾乎要嵌進她的臉頰,疼得她眼淚洶湧而出。
突然,冰涼的刀刃貼在了她的喉嚨上。林曉梅的身體瞬間僵住,連呼吸都停了。緊接著,康達猛地發力,刀刃狠狠劃進皮肉——先是尖銳的刺痛,然後是金屬切開軟組織的滯澀感,像切一塊浸了水的軟布。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劃過氣管的觸感,滾燙的鮮血順著脖子往下淌,滴在冰涼的瓷磚上,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響,節奏越來越快,像壞掉的水龍頭在不停滴水,很快就在瓷磚上積成一小灘暗紅的水窪。
意識漸漸模糊,疼痛慢慢褪去,隻剩下徹骨的寒冷。林曉梅的視線落在鏡子上,最後一眼看見的,是自己瞪得滾圓的眼睛——瞳孔裡映著滿臉是血的自己,映著康達舉刀的背影,還有那把沾著她鮮血的水果刀。那眼神裡沒有恨,隻有徹底的絕望——她到死都沒等來雷清荷的救援,沒護住藏在內衣夾層的u盤,更沒等到自己逃離這狼窩的那一天。
傍晚的夕陽像塊燒紅的鐵,沉在橡膠林的儘頭,把天空染成一片詭異的橘紅。餘暉透過彆墅的百葉窗,在地上投下長短不一的光影,像一道道歪斜的刀痕。辛集興拎著一疊“倉庫入庫單”站在雕花鐵門前,指尖刻意捏著紙頁的邊緣,讓文件看起來有些鬆散——這是為了等會兒“慌亂”時能散得更自然。
他抬起手,先是輕輕敲了三下門,力度輕得像怕驚擾了裡麵的人;見沒人應,又加重力道敲了五下,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康哥?林姐?我送入庫單過來了。”
門內依舊沒動靜。辛集興皺起眉,裝作“擔憂”的樣子,往後退了半步,然後用肩膀狠狠撞向門板——“嘭”的一聲悶響,木門軸發出“吱呀”的呻吟,門板撞在牆上又彈回來,帶起一陣夾雜著雪茄味和血腥味的風。他順勢踉蹌著衝進客廳,手裡的文件“嘩啦”一聲散落在地,紙張飄得到處都是,有幾張還落在了茶幾上的空酒杯旁。
“嘶——”辛集興倒抽一口冷氣,眼神“驟變”——從疑惑變成驚恐,瞳孔微微放大,嘴唇不受控製地哆嗦起來。他的目光死死盯著衛生間門口的血漬:暗紅色的血順著米白色瓷磚縫往外滲,像一條條細小的血蛇,在滿是酒漬的羊絨地毯上積成一小灘,已經半乾,顏色深得像凝固的油漆,邊緣還沾著幾根淩亂的長發。
“康哥!林姐!”他發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驚叫,聲音發顫,帶著刻意裝出來的哭腔,右手猛地捂住嘴,像是怕自己吐出來。左手去掏口袋裡的手機時,指尖“抖得厲害”,好幾次都沒摸到手機殼,好不容易掏出來,又差點掉在地上——他甚至故意讓手機在掌心滑了一下,磕在大理石茶幾上,發出“咚”的輕響。“快來人啊!出事了!康哥和林姐可能出事了!”
院門口的兩個保鏢聽見驚叫,像被針紮了似的衝進來。穿黑西裝的瘦高個保鏢剛跨進客廳,目光就掃到了地上的血漬,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比牆上的白漆還白,手裡的衝鋒槍都差點沒拿穩;矮胖的保鏢則猛地後退一步,撞在門框上,發出“嘭”的聲響,嘴裡喃喃道:“血……好多血……”瘦高個反應過來,立刻掏出對講機,手指抖得按了三次才按對按鈕,聲音裡滿是慌亂:“總部!總部!康哥彆墅出事了!有血!請求支援!”
辛集興握著手機,“顫抖”著撥通了雷清荷的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他的聲音立刻帶上哭腔,像個嚇壞的小孩:“雷總……不好了……您快來康哥彆墅!這裡……這裡全是血!康哥和林姐不見了……我喊了半天都沒人應……”他刻意頓了頓,喘著粗氣,讓聲音聽起來更真實,“血好像是從衛生間流出來的,您快來吧!”
掛了電話,辛集興蹲在地上,假裝“慌亂地收拾文件”,眼角的餘光卻偷偷掃過客廳——確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水果刀還在酒櫃旁的地上,刀柄朝外,他早上“處理”時特意在上麵蹭了蹭康達的指紋,確保紋路清晰;衛生間垃圾桶裡的古巴雪茄蒂是他中午“借送水”時故意留下的,煙蒂上的齒痕和康達平時“咬得很深”的習慣一模一樣;沙發上那片真絲襯衫碎片,是他趁康達不注意時從林曉梅身上扯下來的,上麵還沾著兩根康達的黑發——這些“證據”都安然躺在原地,等著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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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二十分鐘,雷清荷的車隊就到了。黑色越野車停在彆墅門口,保鏢們先跳下車,圍成一個圈,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雷清荷拄著龍頭拐杖從副駕駛座下來,他穿著件黑色唐裝,袖口繡著金線,拐杖頭是純金打造的龍頭,鱗紋雕刻得栩栩如生,在夕陽下閃著冷光。他的臉繃得緊緊的,像塊寒冰,眼神裡的威嚴壓得所有人都不敢抬頭。
“讓開。”雷清荷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拐杖拄在青石板上,發出“篤篤”的聲響,每一步都走得極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彆墅裡的手下早已圍滿了客廳,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雷清荷徑直走向衛生間,推開虛掩的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混著消毒水的味道,嗆得他皺了皺眉。衛生間裡的景象讓他瞳孔猛地收縮:林曉梅躺在浴缸裡,身上的真絲襯衫被血浸透,緊緊貼在身上,露出的鎖骨處沾著血汙;浴缸裡的水被染成了暗紅色,像一缸稀釋的血,喉嚨上的傷口還在緩緩滲血,血珠滴在水麵上,泛起細小的漣漪。她的眼睛圓睜著,眼神空洞,像死不瞑目,嘴角還掛著一絲凝固的血沫。
“嗬——”雷清荷的呼吸猛地一滯,龍頭拐杖狠狠砸在瓷磚上,“篤!篤!篤!”純金杖頭砸得瓷磚縫裡的血漬都在顫,震得人耳朵發疼。他的臉瞬間沉得像墨,比夜色還要黑,眼底的暴怒像即將噴發的火山,聲音裡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勁:“查!給我仔仔細細地查!一寸地方都彆放過!查不出是誰乾的,你們所有人都去橡膠林喂野狗!”
“是!”保鏢們齊聲應道,立刻分散開來,戴著手套開始搜查。瘦高個保鏢蹲在酒櫃旁,發現了那把沾血的水果刀,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來,對著光線看了看:“雷總!刀上有指紋!”另一個戴眼鏡的保鏢翻了翻衛生間的垃圾桶,掏出半截古巴雪茄蒂:“這裡有雪茄蒂,看起來是康哥常抽的牌子!”還有個保鏢在沙發上發現了那片真絲襯衫碎片,用證物袋裝起來:“碎片上有頭發!可以做dna比對!”
技術人員很快趕到,現場提取了指紋、雪茄蒂和頭發。半小時後,技術人員走到雷清荷麵前,低著頭彙報:“雷總,刀上的指紋是康哥的;雪茄蒂上的dna和康哥一致,齒痕也符合他的習慣;襯衫碎片上的頭發也是康哥的。”
“把他給我帶過來!”雷清荷的怒吼聲震得客廳的吊燈都在晃。
兩個保鏢立刻架著康達從臥室裡拖出來——他渾身發抖,頭發淩亂,臉上還沾著未乾的血漬,褲腿濕了一大片,顯然是嚇尿了。被按在地上時,他的膝蓋“咚”地砸在瓷磚上,發出悶響,卻顧不上疼,隻是拚命磕頭,額頭撞得地麵“砰砰”響:“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林曉梅勾引我,我一時衝動才……才失手傷了她!我沒想殺她啊!”
他的聲音嘶啞,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糊滿了臉,左臉上的三道血痕還在滲血,看起來狼狽又可憐。可雷清荷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裡沒有絲毫憐憫——證據確鑿,容不得他狡辯。
“呸!誰信你這鬼話!”站在最前排的瘦高個保鏢忍不住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寂靜的客廳。他的話像一根火柴,點燃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上個月在‘夜來香’賭場,康哥喝醉了拍著桌子喊‘林曉梅那娘們早晚得跪我麵前’,我可是親眼看見的!”
“何止啊,他前陣子還讓我查林姐的銀行流水,說要抓她的把柄,我沒敢答應。”16的貨款,少了十萬,明眼人都知道是他私吞了,也就雷總沒戳破!”
議論聲越來越大,像潮水般淹沒了康達的辯解。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鄙夷和厭惡——這個仗著“大義子”身份橫行霸道的胖子,覬覦林曉梅的權力和美色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林曉梅死了,所有證據都指向他,說“失手”誰信?這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殺了管賬的人,想掩蓋自己私吞公款的罪行!
康達還在地上掙紮,額頭磕得全是血,嘴裡反複喊著“不是我”,可沒人再看他一眼——連他自己的心腹阿力都彆過臉,不敢與他對視。
雷清荷坐在客廳正中央的真皮沙發上,沙發扶手上還留著康達剛才蹭的雪茄灰,他卻毫不在意。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著那枚銀色的u盤——u盤上掛著的十字架吊墜已經氧化發黑,是林曉梅的東西。冰涼的金屬觸感順著指尖往上竄,u盤裡存著雷朵集團所有的暗賬:從緬甸的軍火交易記錄,到老撾官員的賄賂清單,再到橡膠林裡私設賭場的流水,每一筆都見不得光。這是林曉梅替他管了五年的“命脈”,她記賬從來一絲不苟,數字精確到分,連他自己都挑不出錯。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像條死狗的康達身上,眼神裡沒有絲毫溫度,隻有一片冰封的冷寂。腦海裡閃過林曉梅剛進集團的樣子——二十歲的姑娘,紮著馬尾,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端咖啡時手都在抖,卻記得他所有的習慣:咖啡要加兩勺糖,雪茄要提前醒十分鐘,賬本要用藍黑墨水寫。十年時間,她從一個怯生生的小秘書,變成能獨當一麵的財務主管,手裡握著他所有的秘密,卻從來沒泄露過一個字。有一次仇家找上門,她抱著賬本躲在地下室,硬是餓了兩天兩夜,也沒讓賬本落入彆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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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康達呢?這個他最早認的義子,除了惹事就是貪錢。去年私吞了泰國軍火商的五十萬定金,差點讓交易黃了;上個月為了搶花方的渠道,在酒桌上動了刀,還是他出麵才壓下去;甚至私下裡拉幫結派,說“等雷總老了,集團就是我的”。這些事他都看在眼裡,忍了又忍,隻因為他是跟著自己打天下的“老人”,可現在,他居然殺了林曉梅——殺了他最得力的“賬房先生”,還是用這麼齷齪的方式,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是在斷他的後路!
雷清荷的手指慢慢收緊,u盤的棱角硌進掌心,疼得他微微皺眉,卻也讓他的眼神更冷了。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客廳裡的手下,所有人立刻閉上嘴,連呼吸都放輕了。
“把他拖到刑房。”
雷清荷的聲音很輕,像一陣風吹過,卻帶著刺骨的殘忍,每個字都像冰錐紮在人心裡。他的嘴角甚至還勾起了一絲極淡的弧度,那笑容卻比哭還讓人害怕。
“碎了他。”他頓了頓,拐杖在地上輕輕敲了一下,“讓他連骨頭渣都拚不回來,扔去橡膠林喂野狗——記得把他的金戒指摘下來,彆浪費了。”
最後一句話像一道死刑令,徹底擊垮了康達。他猛地癱在地上,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隻剩下喉嚨裡擠出的“嗚嗚”聲,像條被拋棄的野狗。兩個保鏢上前,架著他的胳膊往外拖,他的腳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褲腿蹭著地上的血漬,染得一片狼藉。
客廳裡靜得可怕,隻有雷清荷的拐杖敲在瓷磚上的“篤篤”聲,和康達越來越遠的哀嚎聲,在傍晚的寂靜裡,顯得格外瘮人。辛集興站在人群最後,低著頭,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第二步,成了。
總部地下室的刑房藏在最深處,沿著二十三級陡峭的水泥樓梯往下走,每一級台階都布滿青苔,濕滑得能映出人影,扶手鏽跡斑斑,一摸就能蹭滿掌心。還沒走到門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先撞了過來——最底層是陳年血漬的腥膻,像發酵的腐肉;中間混著刺鼻的消毒水味,是用來掩蓋氣味的,卻反而更顯詭異;最上層飄著淡淡的腐爛味,不知是哪具無人清理的殘肢在角落裡發臭,三種味道纏在一起,像隻無形的手扼住喉嚨,嗆得人忍不住咳嗽。
刑房的鐵門厚得像城牆,上麵焊著幾根生鏽的鐵條,門把手上纏著發黑的鐵鏈,鏈環之間卡著乾涸的血痂。推開時,鐵門軸發出“吱呀——”的刺耳聲響,像老鬼的哀嚎,在空曠的地下室裡回蕩。牆麵是斑駁的水泥,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血漬——有的呈暗紅色,像凝固的泥漿,是半年前留下的;有的還泛著淡紅,邊緣發潮,顯然是近期的;最嚇人的是牆角那片黑紫色的血漬,形狀像個人影,據說去年有個叛徒被活活打死在這裡,血滲進水泥縫裡,怎麼洗都洗不掉。
牆根堆著各式各樣的刑具:帶倒刺的皮鞭,鞭梢纏著鐵絲,上麵還掛著幾縷乾枯的毛發;生鏽的老虎凳,凳麵凹下去一個大坑,邊緣沾著發黑的布條;還有幾根拇指粗的鋼管,管壁上布滿凹痕,顯然是常年用來打人的。地上的水泥縫裡嵌滿了暗紅色的血痂,踩上去黏糊糊的,像踩在爛泥裡,每走一步都能聽見“啪嗒”的黏連聲。
兩個保鏢架著康達的胳膊,像拖死狗似的把他拽進來。康達的雙腿軟得像煮爛的麵條,腳尖拖在地上,蹭過血痂時發出“沙沙”的聲響,褲腿沾滿了汙泥和血漬。一被扔在鐵架前,他就“撲通”一聲癱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順著下巴往下淌,在滿是血汙的臉上衝出兩道歪歪扭扭的白痕。“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雙手往前亂抓,想抓住雷清荷的褲腳,卻隻摸到滿地的血痂,“求您饒我一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給您當牛做馬!”
雷清荷坐在刑房角落的實木椅子上,椅子上鋪著張發黑的獸皮,不知是哪種動物的。他手裡端著個紫砂茶杯,裡麵的普洱茶早就涼透了,茶葉沉在杯底,像堆爛泥,他卻連碰都沒碰。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雪茄,眼神冷得像冰,死死盯著地上的康達,沒有一絲波瀾——仿佛眼前不是曾經的義子,而是一塊礙眼的垃圾。
康達還在不停地磕頭,額頭撞在水泥地上,發出“咚咚”的悶響,很快就滲出血來,和地上的血痂混在一起。“爹!看在我跟著您十年的份上!求您開恩!”他的額頭已經磕得血肉模糊,說話都含混不清,卻依舊不肯停。
雷清荷終於動了——他緩緩抬起手,對著旁邊的阿彪揮了揮。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一句話,可那眼神裡的殺意像淬了毒的刀子,讓所有人都瞬間噤聲。
阿彪往前跨了一步,陰影將他整張臉遮住,隻露出左臉上那道從眼角劃到下頜的刀疤,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猙獰的光。他是雷清荷最信任的死忠,十年前在緬甸替雷清荷擋過一槍,從此成了刑房的“劊子手”。此刻,他手裡拎著一把生鏽的大砍刀,刀身長半米,寬約十厘米,邊緣卷了刃,卻依舊閃著駭人的寒光,刀把上纏著的粗布條被血浸得發黑發硬,層層疊疊的血痂幾乎遮住了原本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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