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橡膠林深處的數字獠牙_牧羊人:活著再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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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橡膠林深處的數字獠牙(2 / 2)

“看來,你們的‘業務範圍’比我想象的還要廣。”戴維斯的聲音裡裹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嘴角勾起的弧度淺得像水麵的漣漪,卻帶著刺穿虛偽的銳利。他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移動硬盤,硬盤外殼是磨砂金屬材質,上麵印著國際刑警組織的銀色徽章,邊緣還貼著一張小小的白色標簽,寫著“證據編號:icpo20240618”。他捏著硬盤的手指穩定得沒有一絲晃動,將接口對準電腦usb插槽,“哢嗒”一聲插穩後,指尖立刻落在鍵盤上——這次的敲擊節奏放緩,每一次按鍵都精準無比,屏幕上彈出的“正在拷貝”進度條開始緩慢爬升,紅色的數字跳動著,像在給雷朵集團的罪惡倒計時。

“網絡詐騙、非法數據販賣、高科技器官交易……”他緩緩念出這些字眼,冰藍色的眼睛掃過屏幕上的罪惡證據,語氣裡的嘲諷更濃了,“雷朵集團還真是‘與時俱進’,連犯罪都要趕數字時代的潮流,可惜用錯了地方。”

就在“拷貝進度”跳到68的瞬間,走廊儘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是之前的皮鞋聲,而是軍靴踏在大理石地麵上的“噔噔”悶響,密集得像冰雹砸落,還混著一個暴怒的吼聲,震得走廊的聲控燈都亮了起來:“誰讓你們動我的服務器!老鬼!你他媽活膩歪了是不是!”

那聲音像被砂紙磨過的破鑼,嘶啞又尖利,每一個字都帶著怒火,唾沫星子仿佛都要順著聲音飄過來。更清晰的是“篤、篤、篤”的拐杖聲,沉重而急促,純金的杖頭砸在大理石上,發出清脆的回響,越來越近,像敲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辛集興的心臟“咚”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喉嚨瞬間發緊,連呼吸都忘了。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後背重重貼在身後的軍火箱上——硬木箱子冰涼刺骨,箱上的金屬鎖扣硌得他肩胛骨生疼,卻讓他瞬間清醒。他知道,是雷清荷來了!機房天花板的角落藏著針孔攝像頭,鏡頭正對著服務器,老鬼和戴維斯的一舉一動,早就被傳輸到了雷清荷的辦公室電腦上。

走廊裡的腳步聲瞬間亂了套,軍靴的“噔噔”聲、金屬碰撞的“哐當”聲混在一起,緊接著是“哢嚓、哢嚓”的拉槍栓聲——那是ak47打開保險、子彈上膛的聲音,清脆又致命,聽得人頭皮發麻。老鬼的哭喊聲也炸了起來,帶著絕望的哀求:“雷總!不是我!是他逼我的!是戴維斯博士逼我開門的!我不敢不從啊!”辛集興能想象出老鬼此刻的模樣:肯定是癱在地上,手腳並用往後退,臉上全是眼淚和鼻涕,連滾帶爬地想躲到戴維斯身後。

他悄悄湊到貨架縫隙前,眯起眼睛往外看——雷清荷拄著那根龍頭拐杖,正從走廊拐角衝過來。他穿的黑色唐裝是真絲麵料的,袖口繡著金線纏枝蓮紋樣,針腳細密,卻被他氣得敞開了領口,露出裡麵的白色襯衫。襯衫領口沾著圈黃乎乎的油漬,那是早上吃油條時蹭的,還沒來得及換。他的臉漲得像剛從滾水裡撈出來的螃蟹,通紅通紅的,額角的青筋暴起,像蚯蚓一樣爬在皮膚表麵,嘴角的白沫都快溢出來了。

“咚!”雷清荷猛地將拐杖砸在機房門口的大理石地上,純金的龍頭杖頭重重磕在地麵,濺起一點細小的灰塵,杖身上雕刻的龍鱗紋路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他的眼睛瞪得滾圓,瞳孔裡滿是殺意,像要噴出火來,死死盯著機房門口的戴維斯,咬牙切齒地說:“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動我的東西!”

他身後跟著十幾個保鏢,個個穿著黑色西裝,裡麵是防彈背心,領口鼓鼓囊囊的。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把改裝過的ak47,槍托纏著黑色防滑膠帶,槍管上加裝了消音器,槍身的鏽跡被擦得乾乾淨淨,隻有扳機周圍泛著油光。黑色的槍口齊刷刷地對準機房門口,在走廊白熾燈的照射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連槍口的螺紋都清晰可見——那是隨時能奪走生命的死亡威脅。

“戴維斯博士,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雷清荷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的鐵皮,刻意壓低了語調想裝出鎮定,尾音卻控製不住地發顫,連帶著握著拐杖的手都在輕微抖動——純金龍頭的鱗紋裡卡著的灰塵,隨著手抖簌簌往下掉。他往前挪了半步,寬厚的肩膀刻意繃緊,試圖用龐大的身軀擋住機房門口,眼神裡翻湧著威脅的凶光,像被惹急的野豬盯著獵物——這副姿態,辛集興在倉庫見得太多了:每次有小弟敢質疑他的決定,雷清荷就會這樣用眼神“壓人”,再不順從,就該動拐杖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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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數據都是集團的商業機密,涉及和海外供應商的合作項目,”他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更有底氣,卻掩不住語氣裡的慌亂,“你沒有權利擅自拷貝,這是侵犯商業隱私!”

戴維斯沒說話,隻是從機房裡緩步走出來。深灰色西裝依舊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領帶的暗紋在走廊燈光下清晰可見,連襯衫袖口露出的手表都精準地停在上午九點十五分——仿佛剛才拷貝罪惡證據的不是他,隻是剛結束一場普通的辦公會議。他左手捏著那個黑色硬盤,磨砂外殼上的國際刑警銀色徽章閃著冷光,右下角的白色標簽寫著“證據編號:icpo20240618”,字跡工整得像打印出來的。

他抬起右手,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鏡片反射出走廊的燈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緒,隻留下一片冰冷的反光:“雷先生,我想你搞錯了。”說著,他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本黑色皮質證件,封麵上嵌著圓形的金色徽章,中間是國際刑警組織的地球標誌,邊緣刻著細小的英文“interpo”。他翻開證件,裡麵貼著他的白底照片,照片下方蓋著清晰的鋼印,鋼印上的花紋精細得連字母都一目了然。“我是國際刑警組織特聘的信息安全專家,”他的聲音平穩得像結冰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這次來,就是為調查雷朵集團涉嫌的跨國軍火交易、人口販賣及非法器官走私案件。這些數據,將會作為關鍵證據,提交給海牙國際法庭。”

“海牙……國際法庭?”雷清荷重複著這幾個字,臉色“唰”地一下褪儘了所有血色,比老鬼癱坐在地上時還要慘白,連耳後都泛著青灰。他的嘴唇哆嗦得像秋風裡的枯葉,半天合不攏,嘴角溢出一點白沫,順著下巴往下淌,滴在黑色唐裝的前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手裡的龍頭拐杖突然失去力氣,“咚”地砸在大理石地麵上,純金杖頭磕出清脆的響,差點從他手裡脫手——辛集興從沒見過雷清荷這般失態,哪怕去年緬甸軍火商扣下他的貨要天價贖金,他都能笑著遞雪茄,此刻卻像被抽走了脊梁骨,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反了!反了天了!”他突然爆發出一陣嘶啞的怒吼,唾沫星子飛濺到麵前保鏢的西裝上,“把他給我拿下!誰也彆讓他走出這棟樓!打死了算我的!”

“是!”十幾個保鏢齊聲應道,腳步“噔噔”地往前衝,黑色皮鞋踩在大理石上發出急促的回響。他們手裡的ak47全都舉了起來,槍托纏著的黑色防滑膠帶被汗水浸得發亮,槍管上的消音器泛著冷光,槍口齊刷刷地對準戴維斯的胸口——距離不過一米,隻要扣下扳機,子彈能瞬間打穿他的心臟。最前排的保鏢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神裡滿是狠戾。

可戴維斯卻紋絲不動,甚至還微微挑了挑眉。他彎腰從腳邊的黑色背包裡掏出一個銀色的信號發射器,巴掌大小,磨砂金屬外殼上刻著細密的紋路,正麵嵌著一個凸起的紅色按鈕,按鈕周圍印著一圈英文“eergencysigna”。他的拇指輕輕按在紅色按鈕上,“哢嗒”一聲按下——發射器頂端立刻亮起了刺眼的紅燈,發出“嘀嘀、嘀嘀”的急促提示音,節奏均勻得像倒計時的秒表。

“我勸你們最好彆輕舉妄動。”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冰冷的警告,冰藍色的眼睛緩緩掃過麵前的每一個保鏢,目光像手術刀般銳利,掃過誰,誰就下意識地縮了縮手。“這個發射器連接著國際刑警組織的同步衛星,信號覆蓋半徑五十公裡,”他頓了頓,語氣裡多了幾分篤定,“一旦我按下緊急觸發鍵,三分鐘內,部署在橡膠林外圍的特警部隊就會包圍這裡——現在,他們的直升機應該已經越過橡膠林的樹冠,往這邊飛了。”

他舉起左手的黑色硬盤,指尖輕輕敲了敲外殼:“而且,在你們進來之前,我已經把所有數據同步到了瑞士銀行的加密雲端,設置了每十分鐘自動備份一次,還綁定了五個國際刑警的郵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帶著十足的掌控力,“就算你們殺了我,砸了硬盤,隻要時間一到,雲端的證據就會自動發送。雷先生,你覺得,你們還有反抗的機會嗎?”

雷清荷的身體像通了電似的劇烈顫抖起來,雙腿抖得像篩糠,膝蓋控製不住地往內扣,若不是右手死死攥著龍頭拐杖,早就癱倒在地。他扶著拐杖的手青筋暴起,像蚯蚓一樣纏在桃木杖身上,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連杖頭純金的龍頭都被捏得微微發燙。拐杖頭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打滑,發出“滋滋”的輕響,劃出一道淺淺的白痕——那是他試圖穩住身形,卻徒勞無功的狼狽證明。

他猛地抬頭看向倉庫的方向,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眼神裡翻湧著不甘、憤怒,還有一絲藏不住的恐懼。倉庫後麵是成片的橡膠林,林子裡隻有一條被踩出來的小路,平時用來運軍火,此刻卻成了死路——雷朵集團的總部藏在橡膠林最深處,四周都是荒坡,沒有任何隱蔽的出口,一旦特警部隊包圍過來,連隻鳥都飛不出去。他想起自己二十年前帶著幾個兄弟從緬甸偷渡過來,在這片橡膠林裡搭了個茅草屋,靠走私軍火起家,一步步建起這個“帝國”,如今卻要毀在一個金發老外手裡,毀在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數字”上,這讓他怎麼甘心?可戴維斯的話像一盆冰水,澆滅了他最後一絲反抗的念頭——他知道,那不是威脅,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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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怎麼樣?”雷清荷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的破鑼,每一個字都帶著濃重的鼻音,再也沒有了往日那種一開口就讓人噤聲的威嚴。他額前的頭發因為冷汗貼在腦門上,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眼睛布滿紅血絲,像隻鬥敗的野獸。平時他總愛用發膠把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連鬢角的碎發都要修剪整齊,此刻卻亂糟糟的,沾著油汙和灰塵,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辛集興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哪怕去年緬甸軍火商扣下他五十支ak47,威脅要炸了他的倉庫,他都能笑著遞上古巴雪茄和贖金,此刻卻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

戴維斯慢條斯理地把銀色信號發射器放進黑色背包,拉好拉鏈時發出“哢嗒”一聲輕響,動作從容得像在收拾辦公文件。他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沒到眼底,隻在嘴角停留了一瞬,卻帶著十足的掌控力:“很簡單,配合調查。”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似的掃過雷清荷,又掠過周圍舉著槍的保鏢,每掃過一個人,那人就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我需要你們跟我走一趟,”戴維斯的聲音平穩而清晰,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紮在人心上,“協助國際刑警組織調查所有案件——從軍火交易的源頭,到人口販賣的運輸路線,再到器官走私的手術窩點,還有非法數據交易的客戶名單,一個都不能少。”

他頓了頓,特意加重了語氣,目光再次鎖定雷清荷:“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反抗。但我要提醒你們,”他的冰藍色眼睛裡閃過一絲冷光,“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們所有海外家人的信息——雷先生,你藏在加拿大的妻子和兒子,還有那些保鏢們散落在泰國、馬來西亞的親屬,隻要我一個電話,他們都會被列入國際通緝名單,這輩子都彆想安穩生活。”

“加拿大……”雷清荷的身體猛地一僵,像被人戳中了最柔軟的軟肋。他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遠在加拿大的妻兒,為了讓他們過上“乾淨”的生活,他每年都會匿名往國外轉一大筆錢,還特意買了帶保鏢的彆墅,就是怕自己的臟事牽連到他們。戴維斯的話像一把尖刀,精準地紮進了他的死穴,讓他最後一絲反抗的勇氣也煙消雲散。

他看著戴維斯手裡那個印著國際刑警標誌的硬盤,又看了看周圍的保鏢——那些人臉上早已沒了之前的狠戾,取而代之的是慌亂和猶豫,顯然也被“海外家人”的威脅戳中了要害。雷清荷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他緩緩鬆開攥著拐杖的手,“咚”的一聲,龍頭拐杖掉在地上,純金的杖頭磕在大理石上,發出沉悶的響。他的雙手顫抖著舉過頭頂,掌心朝上,像個投降的俘虜,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我……我配合調查。”

躲在貨架後的辛集興,看著雷清荷舉起雙手的那一刻,眼眶突然熱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沒掉下來。他的右手輕輕撫摸著胸口的桃木牌,指腹摩挲著牌上被磨得光滑的半朵荷花,又蹭過牌背那個小小的“周”字——那是老周用刻刀一筆一劃刻出來的,當時老周還笑著說:“這牌能保你平安,以後跟著我,不用怕。”可老周卻沒能平安,被康達的人堵在安全屋裡,身中三槍,最後一口氣還在喊著“保護好賬本”。

他在心裡默念著,聲音哽咽:“老周,你看,我們做到了。雷清荷投降了,雷朵集團的末日來了。那些被他們拐賣的孩子,被摘取器官的無辜人,還有倉庫裡被打死的阿明,他們終於能瞑目了。你放心,你的仇,我報了;你的心願,我也幫你了。”

貨架上的軍火箱靜靜地立著,箱上的金屬鎖扣泛著冷光,像是在為這場正義的降臨作證。走廊裡的保鏢們紛紛放下槍,雙手舉過頭頂,沒有人再反抗——他們知道,這場由數字證據掀起的風暴,終於吹散了橡膠林上空的罪惡陰霾。

機房裡的服務器還在發出低沉而滯澀的“嗡嗡”聲,不再是之前運轉數據時的輕快振鳴,反倒像一群垂垂死蟬在發出最後的悲鳴,纏繞在布滿油汙的機櫃間,為雷朵集團這座建立在罪惡之上的帝國,奏響了覆滅的哀樂。服務器指示燈忽明忽暗,紅的綠的黃的,像瀕死者最後的呼吸,微弱而斷續。

走廊裡的保鏢們紛紛放下了手裡的ak47,黑色的槍身“哐當”砸在大理石地麵上,濺起細小的灰塵。他們的雙手僵硬地舉過頭頂,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狠戾,隻剩下掩不住的慌亂——這些人大多是附近橡膠林村子裡的窮苦人,手上的老繭是常年砍膠、種地磨出來的,有人褲腳還沾著沒洗乾淨的黑褐色泥點,那是橡膠林裡特有的腐殖土。當初他們或是被雷清荷的重金誘惑,或是被“不聽話就燒房子”的威脅裹挾,才拿起了槍,此刻看著戴維斯手裡的硬盤,看著雷清荷舉著雙手的狼狽模樣,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跟著乾的,不是什麼“能發財的買賣”,而是拐賣人口、走私器官的斷子絕孫勾當,一旦東窗事發,這輩子都彆想抬頭做人。有人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西裝衣角,有人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地上的槍,還有個年輕點的保鏢,嘴唇哆嗦著,眼眶都紅了——他是三個月前才來的,家裡還有個等著他寄錢治病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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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膠林的晨霧正被初升的太陽一點點驅散。濃白的霧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慢慢掀開,從樹冠間往上飄,露出深綠色的橡膠葉,葉尖的露珠折射著陽光,像撒了一地碎鑽。陽光穿過倉庫頂端的氣窗,氣窗的鐵柵欄在地上投下一道道細長的光斑,其中一道恰好落在辛集興的臉上,帶著久違的溫暖,驅散了他半年來積壓在心底的寒意。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半年前那個暴雨傾盆的夜晚。安全屋是間漏雨的茅草屋,屋頂的破洞用塑料布堵著,雨水順著布縫往下滴,“嘀嗒嘀嗒”砸在缺了角的搪瓷盆裡。老周躺在鋪著稻草的木板床上,胸口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染紅了身下的舊棉被。他的臉慘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像遊絲,卻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抓住辛集興的手腕,血手緊緊攥著他,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集興,聽……聽我的,彆報仇,好好活下去……彆把自己搭進去……”

可他怎麼能不報仇?老周是為了保護那本記著軍火交易的賬本,被康達的人堵在安全屋裡,身中三槍,最後一口氣還在喊“把賬本藏好”;倉庫裡的小弟阿明,才十七歲,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就因為多嘴問了句“為什麼要把那些孩子塞進集裝箱”,就被康達的手下拖進橡膠林,第二天隻在林子裡找到一隻他常穿的藍色膠鞋,據說被野狗分食了;還有上次整理機房時,老鬼不小心點開的照片裡,那些被關在鐵籠裡的人,眼神空洞得像死人,胸口被畫著紅色的圈,旁邊標注著“肝匹配度90”——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都在等著一個公道,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凶手逍遙法外?

辛集興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的濕意,從貨架後走了出來。他的軍靴踩在倉庫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紮實有力,沒有了往日的小心翼翼,隻剩下塵埃落定的沉穩。走過堆著軍火箱的貨架時,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其中一個箱子——那裡麵裝著的ak47,是老周生前最後一次入庫的貨,如今終於不用再流向黑市,沾染鮮血了。

走廊裡,兩個國際刑警正“護送”著雷清荷往外走。雷清荷的黑色唐裝前襟沾著油漬和灰塵,頭發亂糟糟地貼在臉上,再也沒有了“雷總”的威嚴。路過辛集興身邊時,他猛地抬起頭,眼神像淬了毒的釘子,死死釘在辛集興臉上,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狠話,卻被身邊的刑警按了按肩膀,隻能發出一聲不甘的悶哼,最終還是把頭扭了過去——他認得辛集興,那個在倉庫裡沉默寡言的管理員,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間接送了自己一程。

阿彪跟在後麵,曾經總是挺直的背此刻佝僂著,頭垂得很低,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見表情,隻有肩膀在微微顫抖。他腰間的槍套空了,那把跟著他五年的手槍,此刻躺在走廊的地上,和其他保鏢的槍堆在一起,像堆沒用的廢鐵。

老鬼則被戴維斯的助手——一個穿黑色衝鋒衣的年輕女人帶著,懷裡緊緊抱著那台摔裂的筆記本電腦。電腦屏幕的裂紋像蜘蛛網一樣蔓延,鍵盤上的泡麵湯汁還沒擦乾淨,泛著油膩的光。他的頭埋得快碰到胸口,像個做錯事被老師抓包的孩子,走路時腳步輕飄飄的,連鞋跟都不敢著地。

“等一下。”戴維斯看見辛集興從倉庫裡走出來,停下了腳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冰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目光在辛集興的工裝夾克和胸口微微鼓起的位置掃了掃——那是桃木牌和筆記本的輪廓。

辛集興沒有猶豫,從貼胸的內袋裡掏出一本牛皮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麵被常年摩挲得發白,邊角卷成了波浪形,裝訂線的地方用粗麻線補過,那是老周生前自己縫的,當時線不夠了,還接了一段不同顏色的尼龍繩。封麵上用鋼筆寫著“交易記錄”四個字,字跡是老周特有的遒勁風格,隻是墨水已經有些褪色。

他把筆記本遞到戴維斯麵前,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用力,捏得筆記本邊緣有些發皺:“博士,這是老周留下的線索。”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沉甸甸的堅定,每個字都清晰有力,“裡麵記著雷朵集團近五年的軍火走私記錄,還有部分人口販賣的運輸時間和地點。”

頓了頓,他抬起頭,迎上戴維斯的目光,眼神裡沒有絲毫躲閃:“我叫辛集興,之前是雷朵集團的倉庫管理員,也是老周的徒弟。我知道……我知道雷朵集團所有藏軍火的倉庫位置,還有那些用來轉運‘貨物’的秘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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