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向前微微傾身，拉近了最後那點微不足道的、社交意義上的安全距離，語氣堅定得如同在締結不可違背的誓言，
“我想站在你身邊。”
不是“我喜歡你”，不是“我愛你”，那些過於直白或許輕浮的詞語，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複雜而沉重的心情。
“我想站在你身邊，陪你一起麵對。”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仿佛要望進她靈魂的最深處，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著一種將未來所有風雨都一並承擔的承諾：
“無論你發現自己是誰，無論未來是風雨還是晴空，無論你需要麵對的是商業對手，還是更神秘的未知力量……我都想，也必須，在你身邊。”
下節：無聲的答案與交握的雙手
空氣仿佛在那一刻徹底凝固了。
林曉月怔怔地看著他，大腦有瞬間的空白。她預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在內心裡排練好了各種插科打諢、糊弄過去、或者乾脆裝傻充愣的說辭，卻唯獨沒有預料到，會是如此直接、如此沉重、又如此……動人心魄的告白。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浪漫的鋪墊，隻有最本質的坦誠和最堅定的選擇。他看到了她所有的混亂、不安、麻煩和背後隱藏的巨大風險，卻依然選擇涉入這潭深不見底的渾水，選擇與她並肩，共同麵對那不可知的命運。
一股巨大的、混雜著酸澀、溫暖、惶恐和一絲隱秘卻強烈的喜悅的洪流，瞬間衝垮了她所有辛苦構築的心防。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或許是想吐槽“顧總你這台詞也太霸總了”，或許是想問“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滾燙的東西死死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所有的調侃，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如此……不合時宜。
她看著他那雙映著串燈暖光、寫滿了認真與等待的眼眸，看著他那張近在咫尺、輪廓分明如同雕塑的臉，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失去了所有節律，幾乎要掙脫肋骨的束縛，躍入他的掌心。
最終，她什麼也沒有說。
沒有用任何言語去回應。
她隻是微微低下頭，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顫，掩蓋了眼底翻湧的所有情緒。然後，慢慢地、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源自內心深處最真實意願的顫抖，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地、卻異常堅定地，覆上了他撐在冰涼玻璃欄杆上的、骨節分明的手背。
她的指尖微涼，帶著夜風的溫度，觸碰到他溫熱的皮膚，帶來一陣細微而清晰的戰栗，仿佛電流通過。
顧雲深的手背在她觸碰的瞬間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隨即，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暖流和如釋重負的狂喜，從他眼底深處洶湧而出，瞬間融化了他臉上最後一絲慣常的冷硬。他反手，動作流暢而自然，將她微涼而纖細的手，完全地、緊密地包裹在了自己溫暖而乾燥的掌心之中。
力道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守護和一種塵埃落定般的安穩。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夜空之下，平台之上，喧囂之外。隻有緊密交握的雙手，無聲地訴說著比任何語言都更加確鑿、更加沉重的答案。暖黃色的串燈在他們身後溫柔地閃爍，如同無數墜落於人間的星辰，安靜地見證著這一刻，超越了身份、謎團與危險的、純粹而勇敢的情感確認。
林曉月感受著從他寬厚掌心傳來的、穩定而有力的溫度和脈搏，一直漂浮不定、充滿疑慮與不安的心，仿佛終於找到了可以永久停靠的港灣，緩緩沉靜下來。
“唉……”她在心底，發出了一聲混合著徹底認命、巨大釋然和一點點對將來必然更多的“麻煩”預見的歎息，“看來這鹹魚……是徹底當不成了。不僅要當戰士，還得兼職談個戀愛……這工作量嚴重超標，得申請雙倍薪水和精神損失費……呃，好像公司都是我的，隻能自己批給自己了？”
微涼的夜風中，兩人的手緊緊相握。前路依舊迷霧重重，危機四伏，“夜鴞”的威脅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但至少在這一刻，他們彼此確認，他們將不再是孤身奮戰。無論未來將通往何方，他們都將攜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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