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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手中那盞作為鑰匙的青銅小燈嗡鳴聲陡然拔高,青色的幽光暴漲,瞬間將我們兩人包裹其中,形成一層薄薄的光膜。這層光膜在狂暴的熵流衝擊下劇烈波動,仿佛隨時都會破碎。他猛地發力,拽著我,像一枚逆流而上的箭矢,朝著那頂天立地的巨燈燈柱方向,艱難地突進!
每一步都如同在凝固的鋼鐵中跋涉。無形的阻力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要將我們碾碎。混亂的流光像億萬根鋼針,瘋狂地刺穿著那層薄弱的青色光膜,試圖鑽入我的意識。無數破碎的、不屬於我的記憶碎片——遠古的戰場、湮滅的星辰、文明的廢墟、新生的啼哭……帶著巨大的情緒洪流,蠻橫地衝撞著我的思維壁壘。意識像一艘在驚濤駭浪中即將散架的小船,隨時可能被徹底吞沒。
“守住核心!你是蘇彌!隻記住蘇彌!”陸先生的厲喝如同驚雷,一次次劈開混亂的洪流。
蘇彌!我是蘇彌!這名字成了我意識深處唯一的光點,唯一的支點!我死死咬住牙關,口腔裡滿是血腥味,調動起全部殘存的意誌力,死死凝聚著那個屬於“我”的概念,抵抗著那無孔不入的溶解和同化。
距離在絕望的對抗中一點點縮短。那巨大的青銅燈柱越來越近,上麵斑駁的銅鏽、歲月留下的蝕痕都清晰可見。燈柱頂端,那如同深淵入口的巨大燈盞,近在咫尺!燈盞深處,剩下的那幾粒碩大無朋的琥珀光沙,正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每一粒都像一顆即將隕落的恒星。
就在我們即將觸碰到冰冷燈柱的瞬間——
燈盞深處,又一粒光沙,掙脫了束縛,開始了它緩慢卻不可阻擋的墜落軌跡!那軌跡帶著宿命的沉重感,仿佛拉動了整個時間夾縫的琴弦。
額頭的印記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痛!如同顱骨被生生鑿開!我清晰地“感知”到,又一顆沙粒……熄滅了!
隻剩最後兩粒!
那劇痛幾乎讓我瞬間失去意識,眼前陣陣發黑。靈魂仿佛被硬生生撕裂了一塊,虛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四肢百骸。陸先生的手猛地收緊,一股帶著奇異暖意的力量渡了過來,強行穩住了我即將潰散的意識。
“沒時間了!快!”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
借著這股力量,我幾乎是撲了上去,顫抖的雙手猛地按在了那冰冷、粗糙、帶著無儘歲月滄桑感的青銅燈柱之上!
觸碰到本體的瞬間——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洪流,瞬間貫穿了我的靈魂!
不再是狂暴的撕扯和混亂的噪音,而是一種……宏大、古老、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孤獨感!仿佛置身於宇宙誕生之初的寂靜,又像是目睹了億萬星辰寂滅後的荒蕪。無數破碎的畫麵、模糊的情緒、源自時間源頭的冰冷意誌……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湧入我的意識!那是“時漏”本身的記憶?是它穿越無儘時間亂流所承受的磨損與創傷?還是……那作為核心的“燈芯”在漫長燃燒中所積累的、非人的痛苦與麻木?
在這龐大的信息洪流衝擊下,“我是蘇彌”這個念頭,渺小得如同狂風中的一粒塵埃,瞬間被衝擊得搖搖欲墜!那屬於“燈芯”的冰冷、恒定、如同機械般燃燒的意誌,帶著一種可怕的同化力,試圖將我徹底吞噬、覆蓋、抹去“蘇彌”的存在!
“不——!”我發出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嘶吼,用儘最後的力量抗拒著這種覆蓋。額頭僅存的兩粒光沙瘋狂地灼燒著,那劇痛反而成了錨定“自我”的最後坐標。我是蘇彌!我不是冰冷的燈芯!我有愛過的人,有恨過的事,有對這短暫生命本身最深的眷戀!
就在這自我意識與“燈芯”意誌激烈對抗、瀕臨崩潰的邊緣,一個微弱卻無比清晰的“聲音”,如同黑暗中唯一的螢火,穿透了那宏大的孤獨洪流,直接在我意識的核心響起。
“……沙……要……儘了……”
那“聲音”並非通過聽覺,更像是一種意念的直接傳遞,微弱、斷續,帶著一種行將熄滅的疲憊感。但它指向的目標,卻異常清晰——並非指向我,而是指向燈盞深處,那最後幾粒碩大的、正在墜落的琥珀光沙!指向那即將流儘的、代表“時漏”本體最後時間的沙粒!
是它!是那個作為核心的“燈芯”殘存的、最後的自我意識!它也在掙紮!它在向我示警!沙儘……便是它徹底的寂滅,也是我……蘇彌的終結!
就在這電光火石般的意念交彙間,燈盞深處,那倒數第二粒巨大的琥珀光沙,終於掙脫了最後的束縛,帶著一種緩慢而絕望的姿態,向著那片永恒的黑暗深淵……開始墜落!
額頭上印記的灼痛感瞬間攀升到頂點!僅存的兩粒光沙中的一粒,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瘋狂搖曳、明滅不定!我清晰地“感覺”到,它的結構正在崩潰,即將湮滅!劇痛撕裂靈魂的同時,一股冰冷徹骨的明悟,像閃電般劈開了我混亂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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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儘燈枯……人亦滅。
這宿命的鎖鏈,環環相扣。本體沙儘,燈芯寂滅,我這個依附的“轉世”也隨之消亡。而那些散落的碎片宿主,同樣難逃厄運。我們所有人的生命,都捆綁在這盞即將熄滅的古燈之上,隨著那最後幾粒沙的墜落,一同墜入永恒的黑暗。
但……如果燈芯,在沙儘之前……主動熄滅呢?
這個念頭如同最瘋狂的野火,瞬間點燃了我全部的意識!它荒謬、絕望,卻又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冰冷的決絕!
燈芯主動熄滅,意味著“時漏”這艘航船徹底失去動力,在時間亂流中崩解。作為核心的“燈芯”意識將徹底消散。我這個“轉世”……自然也會隨之湮滅。
但是!但是!那些散落的碎片呢?那些依附在無辜者身上的、共享著沙漏的碎片呢?當本體燈芯主動熄滅、沙漏停止流動的瞬間,它們與本體之間那致命的連接……會不會被強行切斷?那些昏迷的人……會不會因此擺脫沙儘人亡的命運,獲得一絲蘇醒的可能?
代價,是我自己的徹底消亡。
沒有時間權衡了!那粒墜落的巨大光沙,已落下一半!額頭上最後一粒沙之外的那一粒,光芒正在急劇黯淡,瀕臨熄滅的邊緣!劇痛像無數把燒紅的刀子,在靈魂深處攪動!
“陸先生!”我用儘最後的力氣,在意識中嘶喊,目光死死鎖定燈盞深處那粒正在墜落的沙粒,“送我上去!燈盞!送我上去!”聲音裡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
陸先生猛地轉頭看向我。他深邃的眼中瞬間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驚愕、難以置信、一絲了然,最終化為一種沉重的、仿佛洞悉了一切的悲憫。他沒有問為什麼。在這生死一線的夾縫中,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他隻是極其短暫地、幾乎無法察覺地點了一下頭。
下一刻,他手中那盞青銅鑰匙燈爆發出最後、最刺目的青色光芒!光膜瞬間膨脹,將我們兩人包裹成一個熾烈的光團!陸先生低喝一聲,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猛地將我向上方那深淵般的巨大燈盞……狠狠一推!
“記住你是誰!”這是他最後的聲音,在狂暴的熵流和靈魂的劇痛中,如同烙印般刻入我的意識。
巨大的推力讓我脫離了光膜的保護,如同一顆被投石機拋出的石子,朝著那如同天坑般的燈盞口直衝而去!時間熵流的黑色觸手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瘋狂地纏繞上來,冰冷的腐朽感瞬間侵蝕皮膚,帶來刺骨的劇痛!混亂的流光像億萬把刮骨鋼刀,切割著意識!額頭上最後一粒光沙瘋狂地灼燒著,那劇痛幾乎要將我的頭顱炸開!
“我是蘇彌!我是蘇彌!我是蘇彌!”我瘋狂地在意識深處嘶吼著這個名字,抵抗著那來自“燈芯”本能的同化意誌和熵流帶來的湮滅感。
燈盞的邊緣近在眼前!那是一片巨大、冰冷、向內傾斜的青銅壁。我伸出雙手,不顧一切地抓向那粗糙的燈壁邊緣!
就在指尖觸碰到冰冷青銅的刹那,一股龐大到無法抗拒的吸力猛地從燈盞深處傳來!仿佛那裡有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我的身體瞬間失控,被那股力量狠狠地拽入燈盞內部!
眼前驟然一暗。
燈盞內部的空間,比從外麵看起來更加廣闊、更加死寂。空氣如果這裡還有空氣的話)凝固得如同鉛塊,彌漫著金屬被燒灼殆儘後的焦糊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時間腐朽的塵埃氣息。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連接著宇宙的虛無。唯一的光源,便是懸浮在燈盞中心區域的那最後一粒……碩大無朋的琥珀光沙。
它靜靜地懸在那裡,散發著最後的、微弱卻依舊恒定的光芒,如同末日黃昏中的最後一顆星辰。在它下方,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淵,無聲地張著巨口。
而我的上方,那被我指尖觸碰過的燈壁邊緣,留下了一道極其細微、幾乎無法察覺的裂痕。這裂痕在巨大的燈壁上微不足道,卻像一道刺目的傷口。更可怕的是,從這道細微的裂痕中,一股粘稠、汙濁、散發著濃鬱腐朽氣息的黑色熵流,如同找到了突破口,正瘋狂地、源源不斷地向內滲透!它像一條貪婪的毒蛇,迅速纏繞上燈壁內側,發出滋滋的腐蝕聲,所過之處,古老的青銅迅速變得焦黑、脆弱!
熵流在加速侵入本體!這盞本就瀕臨崩潰的“時漏”,最後的屏障正在瓦解!
時間,真的沒有了。
額頭上那最後一粒光沙,此刻正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光芒,那光芒不再是琥珀色,而是一種近乎刺目的、瀕臨爆裂的白熾!劇痛如同海嘯般一波波衝擊著我的意識,清晰地宣告著它即將到來的熄滅——就在那最後一粒本體沙落下的瞬間!
我掙紮著,在燈盞內壁那光滑而傾斜的青銅表麵上穩住身體,目光死死鎖定著那最後一粒懸浮的琥珀光沙。它開始動了。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宿命般的沉重感,掙脫了最後的束縛,向著下方永恒的黑暗……開始了它最後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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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開始了。
一股巨大的、源自靈魂深處的疲憊感瞬間攫住了我。不是肉體的疲憊,而是意識在漫長對抗、巨大恐懼和最終抉擇後,一種塵埃落定般的平靜。所有的掙紮、恐懼、不甘……在這一刻,都化作了冰冷的決絕。
燈芯主動熄滅……切斷碎片與本體的連接……給那些無辜者……一線生機……
這個念頭無比清晰。
我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巨大的青銅燈壁,穿透了狂暴的時間夾縫,看到了病床上那些額頭有著沙漏印記、陷入永恒長眠的陌生人。他們的麵容模糊,卻又無比真實。
“對不起了……”無聲的告彆在心底響起,不知是對他們,還是對這即將隨我一同毀滅的古老造物,亦或是對那個……曾短暫存在過的“蘇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燈盞內凝固的空氣帶著濃重的金屬焦糊味,刺入肺腑。身體裡最後一絲力量被榨取出來,彙聚到胸腔。
然後,我用儘生命殘餘的全部力氣,朝著那粒正在墜落的、代表著一切終結的琥珀光沙,朝著那維係著所有命運鎖鏈的源頭,朝著那即將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淵……
吹出了一口氣。
呼——
微弱的氣流,在這死寂的、巨大的空間裡,幾乎微不可聞。它甚至無法拂動一粒塵埃。
然而,就在這口氣息觸及那最後一粒下墜的琥珀光沙的瞬間——
異變陡生!
沙粒表麵那恒定燃燒的琥珀光芒,猛地劇烈搖曳了一下!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一股無形的、源自“時漏”核心的抗拒意誌,帶著冰冷而龐大的力量,如同無形的巨牆,猛地撞向我的意識!那是“燈芯”本能的求生意誌!它拒絕熄滅!它要完成這最後的燃燒!
“呃啊——!”劇痛瞬間席卷全身,靈魂仿佛被投入了熔爐!額頭上那最後一粒光沙爆發出刺目的白光,灼燒感幾乎要將我的頭顱熔穿!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猛地向後撞在冰冷的青銅燈壁上!喉頭一甜,一股溫熱的液體湧上口腔,濃重的鐵鏽味彌漫開來。意識在劇痛和衝擊下劇烈震蕩,視野邊緣開始被濃重的黑暗吞噬。
要失敗了嗎?連這最後同歸於儘的嘗試……都無法完成?
不甘!如同最後的火焰在即將熄滅的灰燼中猛地躥起!
我死死咬住下唇,用劇痛刺激著瀕臨潰散的意識。口中滿是鮮血的腥甜。目光透過模糊的淚水和額前被汗水浸透的亂發,死死鎖定那粒仍在頑強下墜、光芒雖搖曳卻未熄滅的琥珀光沙。它距離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淵,隻有咫尺之遙!
不!絕不!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或許是靈魂燃燒最後的餘燼,猛地灌注全身!我猛地挺直被劇痛壓彎的脊背,任由鮮血從嘴角溢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雙手死死摳住燈壁上冰冷的銅鏽,指甲在堅硬的金屬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音。
再次吸氣!胸腔如同破舊的風箱,發出艱難的嘶鳴。這一次,凝聚的不再是空氣,而是生命最深處那一點不肯屈服的意誌,那點屬於“蘇彌”的、對這不公命運最後的抗爭!
“熄——滅——吧——!”
我用儘全部的存在,將這一聲呐喊混合著最後的生命氣息,化作一道無形的、決絕的意念之箭,狠狠射向那粒即將沒入黑暗的琥珀光沙!
意念之箭撞上沙粒的刹那!
嗡——!!!
沒有聲音,卻有一股無法形容的、撼動整個時間夾縫的恐怖震蕩波,以那粒沙為中心,驟然爆發!如同超新星在寂靜中坍縮!
那粒下墜的琥珀光沙,光芒驟然熄滅!不是黯淡,而是徹底的、絕對的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緊接著——
哢嚓!
一聲清晰得令人心悸的碎裂聲,從我額頭上傳來!那最後一粒灼燒著白熾光芒的沙粒印記,如同脆弱的玻璃般……應聲碎裂!無數細微的、冰冷的光點碎片瞬間迸射開來,隨即湮滅在空氣中!
劇痛……消失了。
一股無法形容的、徹底的虛無感瞬間攫住了我。仿佛支撐著身體和靈魂的所有骨架、所有筋絡、所有存在的意義,都在這一刻被徹底抽空。身體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軟軟地順著冰冷傾斜的青銅燈壁向下滑落。視野徹底被濃墨般的黑暗吞噬,意識如同斷線的風箏,向著無底的深淵急速墜落……
最後殘存的感知裡,是燈盞深處那片永恒的黑暗,在失去了最後一粒光沙後,似乎……微微地……波動了一下?如同平靜的死水被投入了一顆石子。
還有……燈盞外,那狂暴混亂的時間亂流,仿佛……出現了一瞬間極其短暫的凝滯?
然後,便是徹底的、無夢的、冰冷的……
黑暗。
……
……
意識像是沉在漆黑冰冷的海底,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一點細微的暖意,如同深冬寒夜裡火柴擦出的第一點星火,極其微弱,卻頑強地觸碰著我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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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來自於……額頭。
不再是沙粒灼燒的劇痛,而是一種……溫熱的、如同冬日陽光曬暖後的鵝卵石般的觸感。帶著一點點殘留的、類似金屬的微麻。
眼皮沉重得如同壓著千鈞巨石。我掙紮著,用儘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掀開一條縫隙。
視野模糊,光線昏暗。過了好幾秒,眼前的景象才如同水洗過的底片,緩緩清晰起來。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帶著陳舊感的米白色。一道細細的、金色的陽光,正從窗簾沒有拉嚴的縫隙裡斜斜地投射進來,剛好落在我枕邊,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微小的塵埃。
我……在自己的床上?
身體沉重得不像自己的,每一個關節都像是生了鏽。喉嚨乾得冒火。我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轉動著僵硬的脖子。
目光掃過床頭櫃。電子鐘幽幽地顯示著:8:24。旁邊,放著一杯水,杯壁上凝結著細小的水珠。杯子旁邊……
我的呼吸驟然一滯。
那裡,靜靜地躺著一片指甲蓋大小的、不規則的薄片。顏色是斑駁的暗綠與深褐交織,邊緣帶著歲月侵蝕的圓鈍感。
一片青銅鏽跡。
它安靜地躺在那裡,像一枚來自遠古的、沉默的勳章。陽光落在它粗糙的表麵,折射出一點點極其內斂、幾乎難以察覺的幽光。
窗外,高大的梧桐樹枝葉繁茂,在晨風中輕輕搖曳。一片半青半黃的梧桐葉,被風托著,打著旋兒,緩緩地、緩緩地……飄落下來。它的軌跡,在晨光中顯得如此清晰,如此……從容不迫。仿佛那無形的、催促萬物的時間之鞭,在它身上,暫時……失去了效力。
我抬起手,動作依舊遲緩僵硬。指尖帶著涼意,輕輕觸碰自己的額頭。
眉心上方,印堂的位置。
那裡光滑平整。不再有沙漏的印記,不再有灼燒的劇痛,不再有倒計時的冰冷壓迫。
隻有一片……溫熱的、如同被陽光長久親吻過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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