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白懷月……他到底想做什麼？”钜子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冉閔。
“我大哥想做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冉閔說道，“不過，我可以提前告訴你一件事。”
“就在你被抓的第二天，我大哥，在下邳城外，遇到了道家天宗的曉夢，和那個‘先生’安排的六國死士。”
“結果嘛……”冉閔拖長了音調，“曉夢的劍，斷了。六國死士，全滅。一個活口都沒留。”
“什麼？！”钜子再次被震驚。
道家天宗的曉夢，那是何等人物？年紀輕輕，便已是宗師境界，被譽為天宗百年不遇的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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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也敗了？還敗得如此徹底？
那個白懷月，到底是什麼怪物？
“現在，你明白了嗎？”冉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們所謂的聯合，所謂的反秦大業，在我大哥眼裡，不過是一場笑話。”
“你們，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那個‘先生’，他很聰明。他知道，單憑你們這些烏合之眾，根本撼動不了大秦。所以，他需要一個更強大的力量。”
“他需要，一場真正的，席卷天下的大亂。他需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而你，墨家钜子，就是他點燃這場大火的，第一根火柴。”
钜子徹底說不出話了。
他的信念，他的驕傲，他的一切，在這一刻，被冉閔的話，徹底擊得粉碎。
他看到了那個“先生”布下的，一張巨大而又惡毒的網。
這張網，籠罩了墨家，籠罩了道家，籠罩了六國餘孽……也籠罩了整個天下。
而白懷月，似乎是唯一一個，看透了這張網，並且有能力撕碎這張網的人。
“我大哥，讓我給你帶個話。”冉閔的聲音，將钜子從無邊的絕望中拉了回來。
“他說，墨家的‘兼愛非攻’，是好的。但是，你們的‘道’，走偏了。”
“真正的兼愛，不是消極的非攻，而是，主動地去守護。用強大的力量，去守護天下的和平，讓百姓，免受戰亂之苦。”
“以殺止殺，以戰止戰。這，才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兼愛’。”
“他，想讓你，親眼看看。看看他是怎麼，結束這個亂世的。看看他是怎麼，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的。”
“他，要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冉閔說完，便不再理會呆若木雞的钜子，轉身，走出了牢房。
厚重的鐵門，再次關上。
牢房裡，重新陷入了黑暗。
但這一次，钜子的心裡，卻仿佛被投進了一縷微光。
以殺止殺，以戰止戰……
這，才是最大的兼愛？
他咀嚼著這句話，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
與此同時，下邳城。
關於墨家钜子在關中圖謀炸毀鄭國渠，卻被秦軍一網打儘，全軍覆沒的消息，已經如同插上了翅膀，傳遍了整個下邳城的大街小巷。
一時間，滿城嘩然。
那些原本還在暗中串聯，準備響應張良，起兵反秦的六國舊部們，一個個都嚇得噤若寒蟬，龜縮了起來。
墨家，那可是諸子百家中的顯學，弟子遍布天下，實力雄厚。連墨家钜子，都敗得如此之慘，他們這些小魚小蝦，還拿什麼去跟大秦鬥？
這天下，要變天了。
不，是天，早就變了。隻是他們，現在才反應過來。
城南，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裡。
張良聽著手下帶回來的消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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