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如潮水湧來。
每年清明,她都會去廢品站,手裡提著一籃子紅繩,挨個給那些瘦骨嶙峋的貓狗係上,嘴裡念念有詞:“平安,平安,莫入邪道。”
我一直以為是老人家的善心。
可現在……
“嗚……”流浪狗的咆哮突然弱了下去。
它不再看魔尊,而是轉向巷口。
那裡,三個紙人正飄來,黃紙在風中沙沙作響,我的臉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白。
狗猛地掙起身,拖著斷腿,竟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撕啦!”
它一口咬住一個紙人的“臉”,獠牙刺穿黃紙。
刹那間——
“轟!”綠火從紙人身上燃起!火焰幽幽,帶著腐草的氣息,瞬間將紙人燒成灰燼。
另外兩個紙人猛地後退,可狗已經撲了上去,用頭撞擊,用爪撕扯。
每接觸一次,紙人就燃起綠火,最終化為飛灰。
巷子裡,隻剩下狗粗重的喘息。
我顫抖著手,摸向它脖子上的紅繩。
在褪色的結扣下,我摸到了兩個小小的刻字:“默”。
不是“林默言”,不是“平安”,而是“默”。
像名字的縮寫,又像一種無聲的承諾。
“原來……”我聲音哽咽,“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布陣。”
不是符咒,不是法器。
是人心。
是她三十年來,給每一個廢品站工人、每一個流浪漢、每一隻貓狗戴上的紅繩。
那些繩子,早已織成一張無形的網,潛伏在城市的角落,隻等“林家血脈”歸來,便自動覺醒。
而眼前這隻斷腿的狗——它是奶奶留下的守衛。
魔尊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狗的額頭。
黑霧繚繞,狗的傷口竟開始結痂,斷腿的骨骼發出細微的“哢哢”聲,緩緩複位。
“它救了我們。”他說,“用殘軀,破了千麵咒。”
狗舔了舔我的手,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到牆角,趴下,閉上眼,像是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
我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它身上。
巷外,風停了。
紙人沒了,塗鴉恢複了原樣。
可我知道,柳玄舟不會放棄。
他要的不隻是玉佩。
是我的絕望。
是讓我在最後一刻,為了救父親,親手打開鎮魂木,放出界核。
“去道觀。”我站起身,握緊手中的青銅殘片,“奶奶埋下的東西,能讓我贏。”
魔尊看著我,銀瞳深處閃過一絲微光。
“你終於明白了。”他說,“你不是在逃命。”
“你是在歸位。”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隻沉睡的狗,它脖子上的紅繩在風中輕輕晃動,像一顆不肯熄滅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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