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進展,比預想的還要順利。
當陳默以省委政策研究室的名義,聯係金陵大學法學院的時候,對方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一個來自省委核心智囊機構的、年輕的、正處在上升期的乾部,願意來學校開講座,分享來自體製內的第一手觀察和思考,這對於法學院來說,是求之不得的資源。這不僅能開闊學生的視野,更是學院一份拿得出手的“社會影響力”成績。
院辦主任親自負責對接,幾乎對陳默的所有要求都有求必應。
時間,定在周五下午。
地點,安排在法學院最大的階梯教室,足以容納三百人。
講座的主題,也完全按照陳默的意思,定為——《規則與邊界:轉型期社會中的程序正義》。
一個聽起來宏大、嚴肅,又充滿了思辨色彩的題目。
接下來的幾天,陳默徹底變成了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模範乾部。他把自己關在宿舍裡,除了去食堂,幾乎不出房門。
小李幾次叫他出去吃飯,都被他以“要準備講座ppt”為由拒絕了。
“陳哥這是魔怔了吧?一個講座而已,至於這麼拚命嗎?”小李對著辦公室的同事搖頭晃腦,“感覺他真把這當成什麼國家級課題彙報了。”
魏騰在自己的角落裡聽到,嘴角撇出一絲冷笑。在他看來,陳默這不過是黔驢技窮,隻能在這些虛事上找存在感。
他們都不知道,在那間小小的宿舍裡,陳默正在打磨的,不是一份講稿,而是一件武器。
他沒有寫那些假大空的官話套話,而是將夜鶯提供的大量案例,那些被吳思遠用“合法”手段包裝起來的罪惡,全部打碎、重組,萃取出其中的法律邏輯。
他要講的,是“辛普森案”中,那隻血手套所代表的程序正義的底線。
他要講的,是當法律的“規則”被極致利用,從而突破了道德的“邊界”時,會產生怎樣可怕的社會後果。
他要講的,是在資本和權力的雙重誘惑下,一個法律人,應該如何堅守自己的內心,而不是淪為“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甚至成為罪惡的幫凶。
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射向吳思遠價值觀的利箭。
他的每一個案例,每一次反問,都是為吳澤量身定做的精神食糧。
他要用一場完美的、充滿理想主義光輝的演講,在吳澤的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他要讓這顆種子,在吳澤那片純白的、對父親充滿崇拜的土壤裡,生根、發芽,最終長成一棵足以撕裂他們父子信任的參天大樹。
周五下午,金陵大學。
秋日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梧桐樹,在林蔭道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陳默穿著一身得體的深色西裝,沒有打領帶,解開了襯衫最上麵的一顆扣子,既顯得鄭重,又不會太過嚴肅,帶著幾分大學講師的親和力。
法學院的院辦主任和幾個學生乾部,早早地等在了報告廳門口。
“陳主任,您可來了!同學們都等著呢,聽說您要來,我們這報告廳都快擠爆了!”院辦主任熱情地迎上來。
陳默微笑著與他握手,目光卻不經意地掃過報告廳裡。
階梯教室裡座無虛席,連過道都站滿了人。年輕的臉龐上,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和對未來的憧憬。
他的目光,像一台最精密的雷達,迅速在人群中掃描。
然後,在第三排靠中間的位置,他看到了那張在照片上見過無數次的、清俊而認真的臉。
吳澤。
他坐得筆直,桌上放著筆記本和鋼筆,而不是手機。他沒有像周圍同學那樣交頭接耳,隻是靜靜地看著講台,眼神裡帶著一種審視和期待。
那是一種屬於真正求知者的、純粹的目光。
陳默的心跳,沒有半分加速。
他隻是在心裡,輕輕說了一句。
你好,我的投資品。
院辦主任還在熱情地介紹著:“陳主任,我跟您說,今天來的可都是我們院的尖子生,尤其是坐前麵幾排的,都是拿國獎拿到手軟的學霸……”
陳默微笑著點頭,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個年輕人。
他看到,吳澤的目光也恰好投了過來,與他遙遙對視。
在四目相對的瞬間,陳默沒有回避,而是向他投去了一個溫和的、帶著鼓勵意味的微笑。
吳澤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禮貌性地點了點頭,但眼神裡的審視,卻更濃了幾分。
【吳澤,對您人情值:5好奇)】
賬本上,一個微不足道的初始數值,終於浮現。
陳默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
魚兒,已經看到了餌。
現在,是時候開始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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