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筆尖在紙上落下,寫下了一行讓在場兩人都心頭一震的評語。
“江澈同誌:政治過硬,業務精通,有大局觀,有長遠眼光。既能腳踏實地,又能抬頭看路。善於從紛繁複雜的信息中發現主要矛盾,於細微之處洞察潛在風險。其心性沉穩,不矜不伐,無欲則剛,是不可多得的複合型年輕乾部。”
寫完,他放下筆,吹了吹墨跡,仿佛完成了一件藝術品。
這份評價,已經遠遠超出了對一個鄉鎮乾部的考察範疇。用在一名處級乾部身上,都綽綽有餘。
小王小心翼翼地問:“陳部,這個評價……是不是太高了?市裡的張部長那邊……”
“不高。”陳建國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張部長要的,就是一個真實、全麵的評價。我們組織部門的職責是什麼?就是為黨和人民發現人才、甄彆人才、推薦人才!如果因為怕擔責任,就對這樣的人才視而不見,或者語焉不詳,那就是我們的失職!”
他的目光掃過兩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份報告,我親自簽字,我來負責!”
小王和同事心中一凜,立刻挺直了腰板:“是!”
當天下午,一份被裝在特製牛皮紙信封裡,蓋著“絕密”印章的考察報告,沒有經過縣委組織部內部的層層流轉,而是由陳建國親自派專人,直接送往了市裡。
它的目的地,是市委大樓七樓,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張清源的辦公室。
彼時,張清源正在處理一份關於全市後備乾部培訓班的方案。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對這種按部就班、四平八穩的工作感到有些乏味。
他真正感興趣的,還是那個被他偶然發現的,名叫“江澈”的年輕人。縣裡報上來的材料,他總覺得隔了一層,不夠鮮活。所以,他才特意點了陳建國的將,讓他親自下去摸一摸底。
算算時間,也該有初步結果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他的秘書走了進來,將一個厚實的牛皮紙信封放在了他的桌上。
“部長,縣委組織部陳建國同誌派人送來的加急件,指明要您親啟。”
張清源眉毛一挑,有些意外。
陳建國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做事向來穩重,很少會用這種“加急直達”的方式彙報工作。除非,是遇到了什麼特彆重大或者特彆緊急的事情。
他放下手中的筆,撕開了信封的封口。
裡麵是一份打印得工工整整的考察報告。
報告的標題很普通——《關於對青龍鎮江澈同誌的考察報告》。
張清源的目光從標題上掃過,落在了正文上。隻看了第一段,他的表情就從最初的隨意,變得專注起來。
當他看到那段由陳建國親自執筆寫下的、堪稱完美的最終評價時,他握著報告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
“政治過硬,業務精通,有大局觀,有長遠眼光……”
他逐字逐句地念著,眼神越來越亮。
“……不可多得的複合型年輕乾部。”
讀完最後一句,張清源緩緩地靠在了椅背上,手中的報告被他輕輕放在了桌麵上。他的手指在紅木桌麵上富有節奏地敲擊著,發出“篤、篤、篤”的聲響。
辦公室裡一片安靜。
許久,他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撥通了陳建國的手機。
電話幾乎是秒接。
“建國,報告我看了。”張清源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電話那頭的陳建國心裡一緊:“部長,您……”
“你確定,你寫的這些,沒有一點誇大的成分?”張清源打斷了他,語氣陡然變得銳利。
陳建國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回答:“報告部長!我以我的黨性擔保,報告裡的每一個字,都經得起推敲!我對江澈同誌的評價,非但沒有誇大,甚至……還有所保留!”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就在陳建國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張清源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決斷。
“好。”
隻有一個字。
但這個字,卻像一柄重錘,徹底敲定了江澈那不可預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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