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將那三份文件從桌麵上拿起。
然後,他做了一個讓張小雅,也讓所有偷瞄這邊的同事都感到困惑的動作。
他將那份五年前的、陳森林簽名的彙報,和他自己剛寫的、王翰簽名的請示,這兩張都帶著“編碼”的紙,疊放在了一起。
然後,他把那兩份王翰偽造簽名的舊文件,單獨放在了另一邊。
他把這兩遝紙,遞給張小雅。
“這兩份,你收好,鎖進櫃子裡,除了你我,不能讓第三個人看到。”他指著王翰偽造簽名的那兩份舊文件,聲音壓得很低,卻很清晰。
“這兩份,”他又指了指陳森林和他自己那兩份帶著編碼的文件,“拿去碎掉。”
“啊?”張小雅徹底懵了。
碎掉?
這……這不才是最重要的證據嗎?
她不明白。
江澈也沒有解釋。他隻是看著她的眼睛,用一種平靜的、不容置疑的語氣,重複了一遍。
“拿去,碎掉。現在。”
張小雅的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她從江澈那雙平靜得有些可怕的眼睛裡,讀懂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東西——權威。
那不是命令,而是一種“你照我說的做,一切有我”的篤定。
她不再猶豫,接過那四張紙,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向了辦公室角落裡的那台大型碎紙機。
江澈轉過身,施施然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他沒有回頭去看,但他能聽到,碎紙機啟動時那“嗡——”的一聲悶響,和他身後,王翰與同事說笑時,那驟然停頓了半秒的笑聲。
他為什麼要碎掉那兩份帶著編碼的文件?
因為,那兩份文件,是魔鬼的契約。
一份,是陳森林五年前留下的“邀請函”,它在說:來,我需要一個像你一樣的人。
另一份,是他自己剛剛寫下的“回執單”,它在說:我來了。
這兩份文件,是他們兩個“卷王”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這個秘密,絕對不能落在第三個人手裡,尤其是王翰。
把它們碎掉,就是告訴陳森林:我懂了,信號收到,契約成立。同時,也是在麻痹王翰:你看,我把他當成一張普通的廢紙處理了,我什麼都沒發現。
這叫投名狀。
隻不過,他這個投名狀,是遞給一個他根本不知道是敵是友的、深淵一樣的主任。
江澈靠在椅子上,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上班第一天,他就簽下了一份賣身契,把自己賣給了一個可能是終極boss的男人,去對付另一個可能是精英怪的男人。
而他自己的終極夢想,隻是想每天準點下班,回家喂魚。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荒誕的事情嗎?
他閉上眼,腦海裡,那冰冷的係統界麵,終於姍姍來遲地浮現出一行字。
【叮!檢測到宿主主動銷毀關鍵線索,成功規避“引火燒身”s級風險,摸魚環境穩定性小幅提升。】
【獎勵:技能【茶藝大師】熟練度+10。】
江澈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他準備就這麼躺著“死”到下班時,辦公桌上那台黑色的內線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
“鈴——鈴——”
清脆的鈴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裡,像一聲催命的符咒。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了過來。
江澈眼皮一跳,他看著那台不斷閃爍著紅燈的電話,有種把它直接從窗戶扔出去的衝動。
他磨蹭了足足十幾秒,才慢吞吞地拿起了聽筒。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女孩公式化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
是主任的秘書。
“江澈同誌嗎?”
“我是。”
“主任讓你來他辦公室一趟。”
說完,電話就掛了。
江澈握著那冰冷的聽筒,聽著裡麵的“嘟嘟”忙音,感覺自己手心裡的汗,又冒了出來。
來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他剛剛才銷毀了“投名狀”,對麵的“大哥”就發來了“接頭”信號。
這效率,也太高了點。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有些發皺的白襯衫,在全辦公室那如同送葬一般的目光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向了那扇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深色的實木門。
喜歡官場:我真不想當卷王!請大家收藏:()官場:我真不想當卷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