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是陳啟明師傅吧?”蘇晨的聲音放得很輕,語速也刻意放緩,力求溫和無害。
門後的身影沒有回答,隻是用那雙警惕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我是市府辦的,我叫蘇晨。”蘇晨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工作證,隔著門縫遞過去,“我們近期對局裡的一些退休老同誌,做一次常規的工作回訪,主要是了解一下大家的生活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組織上幫助解決的困難。”
這是一個萬無一失的借口。體製內的常規操作,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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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啟明那雙渾濁的眼睛,在蘇晨的工作證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又移回到蘇晨那張年輕的臉上。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從喉嚨裡擠出一個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過的單音節。
“沒。”
聲音短促而乾澀,帶著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陳師傅,您彆緊張,就是隨便聊聊,登記一下情況,很快的。”蘇晨繼續保持著微笑。
“沒困難。”陳啟明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大了一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走吧。”
蘇晨注意到,當他說出“走吧”兩個字時,他那團本就微弱的氣運,又劇烈地波動了一下,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代表著【沉默咒縛】的黑色絲線,猛地收緊,讓他整個人都向後瑟縮了一下。
他在害怕。
不是怕蘇晨這個陌生人,而是在害怕“交談”這件事本身。
蘇晨知道,常規的溝通已經失敗。再糾纏下去,隻會加劇對方的恐懼,甚至可能導致他情緒失控。
他沒有再堅持,而是順著對方的話,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理解”。
“好的,陳師傅,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他收回工作證,語氣依舊溫和,“這是我的辦公電話,您要是以後有什麼事,或者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打給我。組織上還是很關心老同誌的。”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便箋,上麵寫著他的名字和辦公室電話,小心地從門縫裡塞了進去。
陳啟明沒有接,任由那張紙片飄落在腳下的水泥地上。
蘇晨也不在意,對著門縫笑了笑,說:“那我先走了,您多保重身體。”
說完,他便乾脆利落地轉過身,朝著樓下走去。
他能感覺到,門後那道審視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砰!”
身後,傳來木門被關上的聲音,緊接著,是鎖鏈重新掛上的“嘩啦”聲,和門鎖反鎖的“哢噠”聲。
三道聲音,像是三道無法逾越的屏障,將那個小小的402室,與整個世界徹底隔絕開來。
蘇晨站在樓下,抬頭仰望著那個緊閉的窗戶。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看不到裡麵的一絲光亮。
他知道,剛才那個瞬間,陳啟明一定撿起了那張紙條。
那不是一張普通的紙條。
他在寫下電話號碼的時候,悄無聲息地,用自己的氣運,在上麵附加了一道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被察覺的言靈。
那道言靈沒有攻擊性,也沒有誘導性,它隻有一個最單純的作用——安撫。
就像在驚恐的野獸旁邊,放下的一小塊沒有威脅的食物。
吃不吃,在於野獸自己。
但蘇晨知道,僅僅是安撫,遠遠不夠。陳啟明身上的【沉默咒縛】,像一道堅固的、長滿了倒刺的鐵殼。想要讓他開口,就必須先讓他相信,自己伸出的手,不是要傷害他,而是要將他從這個囚禁了三十年的鐵殼裡,拉出來。
必須讓他感受到絕對的“安全”。
蘇晨跨上自行車,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棟破敗的居民樓。
一個全新的、更加棘手的挑戰,擺在了他的麵前。如何破除這道用三十年恐懼鑄就的“咒縛”,讓一個活著的幽靈,重新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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