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什麼強大的咒縛,卻能像一隻蒼蠅,在對方心裡嗡嗡作響,讓他不得安寧。
“劉同誌,這是組織的信任,也是給你一個機會。明天上午九點,記得去街道辦事處綜治科報到,填個表,領紅袖章。彆遲到啊,張所長也會過去。”蘇晨說完,不再看他,對著周圍的大爺們笑了笑,“打擾各位大爺了,你們繼續。”
說完,他轉身就走,乾脆利落。
他沒有回頭,但他能清晰地“看”到,劉二狗頭頂那縷【監視】的氣運,在【煩擾】言靈的作用下,已經變得混亂不堪,像一團被攪亂的毛線。
蘇晨相信,從明天開始,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陳啟明樓下,不會再有這隻蒼蠅了。
他做完這一切,便徑直離開了清江新村,沒有在7棟樓下有片刻的停留。
他知道,陳啟明一定在樓上的窗簾後麵,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一個他眼中的地頭蛇、惡霸,被這個年輕人用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就收拾得服服帖帖。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力量,遠比任何口頭承諾,更能帶來安全感。
他把魚餌扔下了水,現在,需要給魚一點時間,讓它鼓起勇氣,遊過來。
……
又過了一天。
蘇晨的辦公桌上,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拿起聽筒,裡麵傳來一陣壓抑的、粗重的呼吸聲,過了很久,才有一個沙啞、乾澀、顫抖到幾乎無法辨認的聲音,擠了出來。
“喂……是……是蘇,蘇乾事嗎?”
蘇晨的心,安定了下來。
魚,上鉤了。
“陳師傅,是我。”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您彆急,慢慢說。”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隻能聽到對方極力平複呼吸的聲音。
“我……”陳啟明似乎想說什麼,但那深入骨髓的恐懼,讓他再一次失語。
“陳師傅,”蘇晨沒有追問,而是主動開口,語速放得很慢,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我知道您有很多顧慮。我們不見麵,也不在電話裡多說。”
他頓了頓,給了對方一個喘息的空間,然後,他調動起體內的氣運,將一道前所未有的、純粹的【安全】言靈,緩緩地、溫柔地,注入到接下來的每一句話裡。
“明天中午十二點,市圖書館三樓,東側靠窗的閱覽室。那裡人多,亮堂,陽光也好。我會在靠窗的第二個座位上看報紙,等您半個小時。”
“您來,或者不來,都隨您。沒有任何人會勉強您。就算您來了,隻想坐一坐,一句話都不說,也可以。”
“我隻是想告訴您,在江州,至少還有那麼一個地方,您可以安安穩穩地,在陽光下,坐半個小時。”
說完這番話,蘇晨沒有再多說一個字,靜靜地等待著。
這道【安全】言靈,沒有一絲一毫的強迫與誘導,它不是一道命令,而是一個邀請。它繞過了【沉默咒縛】那充滿倒刺的防禦,直接作用於陳啟明那顆被恐懼包裹了三十年的、早已疲憊不堪的內心。
它在告訴他:看,這裡有一片溫暖的、沒有危險的淺灘,你願不願意,從深海裡遊出來,歇一歇腳?
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之後,傳來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含混不清的“嗯”。
隨即,電話被掛斷了。
蘇晨放下聽筒,望向窗外。
他知道,那座冰封了三十年的堡壘,已經裂開了一道縫隙。
第二天中午,陽光正好。
江州市圖書館三樓閱覽室,安靜得能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音。
蘇晨坐在東側靠窗的第二個座位上,手裡拿著一份《江州日報》,目光平靜地落在鉛字上,仿佛真的在認真閱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十二點零五分。
十二點十分。
十二點一刻。
他始終沒有抬頭,沒有朝門口看一眼,隻是偶爾,會給自己的茶杯續上一點熱水。
就在牆上的掛鐘,時針與分針即將指向十二點半的時候,一個佝僂、瘦削的影子,無聲地籠罩在了他的報紙上。
蘇晨緩緩抬起頭。
陳啟明就站在他的桌前,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舊外套,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低著頭,不敢看蘇晨的眼睛,身體還在無法抑製地微微顫抖。
但他來了。
他終究還是,一個人,走出了那間囚禁了他三十年的,黑暗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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