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微微低著頭，似乎在看著自己的腳尖，又像是在安靜地想著什麼。
整個畫麵很安靜，隻有她一個人，像一幅被夜色暈染開的、帶著書卷氣的剪影。
沒有過多的修飾，但那沉靜專注的姿態，在深夜空寂的公交站台上，自然而然透出一種文雅又青春的氣息。
陳默站在原地，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她。指尖的香煙無聲地燃燒著，煙霧在兩人之間緩緩飄散。
陳默似乎沒打算過去打招呼，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個安靜等待的背影。
前世的他，眼裡隻有蘇瑤的光芒，從未注意過角落裡這抹沉靜的月色。
就在這時，溫婉似乎感覺到身後的視線，下意識地轉過頭來。
清澈的目光穿過昏暗的光線和淡淡的煙霧，準確地落在了陳默身上。
溫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認出了陳默，臉上的表情有些微的局促，但很快化開一絲淺淺的、帶著點靦腆的笑意。
溫婉微微點了點頭，聲音不大，在寂靜的夜裡卻很清晰：“陳默？好巧。”
陳默看著她清澈的眼睛，又低頭看了看指間燃燒的香煙。
陳默抬手，很自然地將煙頭在旁邊垃圾桶頂部的滅煙處摁熄。
“嗯，是挺巧。”
陳默應了一聲，聲音比平時稍微溫和了一點。
陳默看著溫婉依舊安靜地站在站牌下，夜風吹動她額前的碎發。
這個點，街上已經很安靜了。
陳默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馬路，又看了看站牌上模糊不清的時刻表，心裡大概有了數。
陳默往前走了兩步，停在離溫婉幾步遠的地方，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打破了沉默：
“這個點，公交車都停了吧？你在這兒等啥呢？”
溫婉聽到陳默的話，明顯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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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那雙清澈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茫然，似乎完全沒意識到時間問題。
“啊？”
溫婉下意識地發出一聲短促的疑問，然後，帶著點不確定和疑惑，真的轉過身，微微踮起腳尖，湊近了去看公交站牌上那排小小的、模糊的末班車時間。
昏黃的路燈光線並不好，她看得有些費力，小巧的鼻尖幾乎要貼到冰冷的金屬站牌上。
幾秒鐘後，溫婉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溫婉慢慢轉過身來，白皙的臉頰在昏暗的光線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層薄紅。
那紅暈從耳根蔓延到臉頰，像暈開的胭脂。
溫婉微微低著頭，手指有些無措地絞著書包帶子，聲音細細的，帶著點窘迫和尷尬：
“我……我沒注意看時間……好像……真的停了……”
溫婉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成了蚊子哼哼，腦袋也垂得更低了。
那副又羞又急、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模樣，在昏黃路燈下顯得格外生動。
陳默看著她這副難得一見的“呆萌”樣子，心頭莫名地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一種久違的、帶著點暖意的悸動悄然滑過。
這感覺來得突然，讓陳默自己都怔了怔。
眼前這個因為錯過末班車而窘迫臉紅的安靜女孩，和陳默記憶深處那個模糊卻耀眼的形象，瞬間產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陳默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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