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娘一下臉都紅到了耳根，剛才還咋咋咧咧的她頓時低下了頭。
“大軍還在開封府？”
石午陽問豆娘。
“嗯！沒破城，聽說官軍掘了十六裡黃河大堤！”
豆娘埋著頭，聲音小的像蚊子。
這時一個就在旁邊瞪著眼看石午陽跟豆娘擁抱戲的長衫老漢猛然哭嚎起來：“開封城冒不得煙嘍，黃河水漫過鐵塔尖……”
另幾個饑民見狀也耍起嘴來：“他娘的！左良玉不敢打闖王，就會禍害老百姓！”
……
回到城內，將帶來礦工都安頓在石字營的新附營隊。
銀子都藏在福王府的地窖中，派重兵把守。
第二天一大早，歇息一晚的石午陽就帶上騎兵馱上銀子奔向開封。
在開封以西找見了正在西撤的李自成主力軍。
闖軍大營內到處飄著血腥氣，路過一處醫棚時，醫官正在給一個潰爛的年輕傷兵鋸腿，慘叫聲不絕於耳。
踏入李自成中軍行轅，李自成嚼著生大蒜正在看著輿圖。
石午陽向前行跪拜禮：“屬下石午陽拜見闖王！”
李自成頭也不抬，突然把手裡的蒜頭狠狠地砸在開封標記上，
“濕你碑的汪喬年，打不過就放龍王爺！”
輿圖濺滿了蒜汁，黃河南岸畫著一道猙獰的紅叉叉。
“石都尉你帶上馬隊去朱仙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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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依然伏在輿圖上頭也不回的說道，
“能救幾個百姓是幾個……”
石午陽正待回命，突然一名親兵衝進營帳跪地拱手大喊：“稟闖王！黃河水衝垮尉縣防堤，官軍戰船順流下來了！”
“賊了他馬的，令諸營入夜拔營，往西撤！”
李自成從輿圖上直起身，再次拾起一粒蒜瓣砸在輿圖上。
見石午陽還跪在地上沒起身，
“石都尉！還有事麼？”
石午陽拱手道：“屬下帶回六萬兩左良玉的私銀！”
“很好！石都尉果真沒讓本王失望呀，年輕有為！”
李自成聞言臉色大好，走過來親自扶起石午陽。
……
交割完銀兩，石午陽率馬隊來到朱仙鎮，隻見小鎮已是一片汪澤，哪裡還能尋得到生還的老百姓。
不得已隻得率隊返回洛陽府。
在石午陽去野人穀的這段日子裡，洛陽府的石字營從開封過來的饑民中又新募得六百青丁組成新附營，加上石午陽帶回來的幾十號礦工。
石字營開始有了千餘人馬。
新附營暫時駐紮在洛陽城外，由營中老兵帶著操練。
這一夜，石午陽帶著親兵巡營，
當來到新附營時撞見那名少年礦工來福在河邊燒紙。
火堆裡飄出帶有符文的黃紙，來福見有人過來，慌忙用腳踩滅紙火堆。
“見過都尉！給...…給俺爹燒點盤纏。”
來福看見是石午陽，言語中有些慌張。
“沒事！你燒你的……給你爹燒點紙踩滅乾啥呀？”
石午陽有點疑惑。
“哦！回都尉，燒完了，我...…我得回營了。”
來福眼神有點躲避。
待少年礦工走遠後，石午陽用腳撥弄了一下已經熄滅的火堆，隻見一小塊未燃儘的黃紙上殘留一點朱砂符。
石午陽雖然不認識那是什麼符文，但按理不是做法事的話，燒給過世人的黃紙不應該有符文呀？
“都尉！這符文看起來像聞香教的印符，可惜隻剩一點，屬下不敢肯定。”
旁邊的親兵馬老歪附上前說道，
“我二舅往年大旱跟過聞香教，後來聽說教中的大師傅跟滿清韃子有來往，便脫了教，現在也是跟了闖王。”
“哦！這樣呀。”
石午陽眯著眼看向不遠處的新附營。
“老歪哥！你這幾天帶人盯著剛才燒紙那小子，如果有什麼動靜趕緊向我彙報。”
石午陽年紀小，身邊親兵他該叫哥的還得叫哥。
……
過了幾日，夜裡三更時分，親兵馬老歪就匆忙來見石午陽。
石午陽在洛陽城內的宅子裡睡不著，正在把玩著一把弩箭。
“都尉!那崽子果然有大問題，這個點兒不睡覺，偷摸著出營，往邙山墳地去了，出營後嘴裡還念叨著‘真空家鄉，無生老母’啥的。”
石午陽一聽，便起身挎上腰刀，拿起那把弩箭：“走，帶上幾個身手好的，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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