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莊緊鑼密鼓籌備聯合進剿的消息,如同被山風送遞,很快便通過淩八無孔不入的偵查網絡,擺在了淩嶽和王堅的麵前。
新落成的“中軍帳”內——其實隻是一個稍大些、用原木搭建的棚屋——氣氛肅穆。淩嶽依舊戴著麵具,坐於上首。王堅、冉璡分坐左右下首,淩一、淩二、淩八以及王堇等新老骨乾肅立一旁。
“五百人……陳胥倒是好大的手筆。”王堅看著淩八繪製的粗略勢力分布圖,冷笑一聲。圖上標注著陳家莊及其可能聯絡到的周邊勢力範圍,一個個紅點如同毒蛇的信子,從四麵八方指向基地所在的山穀。
“烏合之眾罷了。”淩嶽的聲音平靜無波,“真正能戰的,不過陳胥本莊那百來號護院,再加上黑風寨那幾十個亡命徒。其他莊寨,多半是懾於官府文書和陳胥淫威,被迫出人出糧,士氣低落,一觸即潰。”
他對人心的把握和局勢的分析,讓王堅和冉璡不禁暗自點頭。這位神秘的主公,絕非隻知蠻乾的武夫。
“然其勢大,且攜攻城之械而來,不可硬撼。”冉璡補充道,麵露憂色,“我方雖得王都統製加入,戰兵增至近兩百,但新附者兵甲不全,默契未生,更兼此地營寨初成,防禦工事尚顯薄弱,恐難以正麵堅守。”
淩嶽點了點頭:“冉先生所言極是。故此番作戰,方針不在守,而在……誘敵深入,聚而殲之!”
他站起身,走到那張簡陋的沙盤前淩一和王堅根據記憶共同完善),手指點向那條蜿蜒進山的廢棄古道。
“此處,便是陳胥進軍的必經之路,也是他的葬身之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沙盤上。
淩嶽開始詳細闡述他的計劃:
“其一,示敵以弱。淩八,你帶人,在前出十裡處,製造少量我軍‘驚慌撤退’、‘營寨混亂’的假象。王堇,你派幾個機靈又麵生的弟兄,假裝逃散的流民,‘不小心’被陳胥的哨探抓住,透露些營中‘糧草不足’、‘新老不和’、‘人心惶惶’的‘情報’。”
“其二,誘敵深入。在古道沿線,逐次設置輕微抵抗,伴裝不支後撤,將其主力誘入這段……葫蘆峪!”淩嶽的手指重重點在沙盤上一段兩側山勢陡峭、中間通道狹窄的區域。
“其三,甕中捉鱉!王都統製!”淩嶽看向王堅,“你率忠順軍老弟兄,並淩二及二十名精銳,提前埋伏於葫蘆峪兩側山林!多備滾木礌石、火油動物油脂提煉)、以及……所有庫存竹簽箭矢!待敵軍全部進入峪口,聽號令發動,封死退路,居高臨下,狠狠打!”
“其四,中心開花!淩一,你負責留守主營,帶領剩餘人馬和強壯流民,依托現有工事,虛張聲勢,吸引敵軍注意,並防備小股敵人滲透。”
“其五,致命一擊!待峪中敵軍混亂,王都統製發動總攻之時,淩八,你帶特戰小組由最精銳的仿真人和挑選的老兵組成),直插敵中軍,目標——斬殺或擒獲陳胥!蛇無頭不行,主將一失,敵軍必潰!”
這個計劃大膽而精密,充分利用了地形和情報優勢,將防守戰打成了埋伏殲滅戰。
王堅聽得眼中異彩連連,他沒想到這位主公不僅胸懷大誌,於軍略之道竟也如此精通!尤其是那“中心開花”、“致命一擊”的思路,狠辣精準,極具魄力。
“主公此計大妙!”王堅撫掌讚歎,“堅願親率本部,守於葫蘆峪,定不讓一兵一卒逃出!”
“隻是……”冉璡沉吟道,“那黑風寨的亡命徒,素來彪悍,恐為變數。且陳胥若攜重型器械如簡易投石機)……”
“黑風寨,交由淩八的特戰小組優先‘照顧’。”淩嶽冷聲道,“至於器械……淩一,我們的‘火藥包’,準備得如何了?”
淩一上前一步:“按主公吩咐,已製備二十個五斤裝填藥陶罐,引信經過防潮處理,威力足以摧毀任何木質器械。”
火藥!王堅和冉璡雖然早已聽說,但親耳聽到其將被用於實戰,還是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好!”淩嶽決心已定,“此戰,務求全功!不僅要敗敵,更要打出威風,讓周邊勢力再不敢小覷我等!繳獲的兵甲糧秣,將是我們下一步發展的根基!”
“淩一,統籌物資調配,保障前方所需!”
“淩二,協助王都統製,熟悉地形,布置埋伏!”
“淩八,偵查敵情,掌握其確切進軍時間和路線!”
“王堇,整訓隊伍,進行戰前動員!”
“冉先生,負責安撫營內民眾,穩定人心!”
一連串命令清晰明確,眾人轟然應諾,各自領命而去。
整個基地如同一個巨大的戰爭機器,高速而有序地運轉起來。
王堅站在新營區的高處,看著山下忙碌的景象:士兵們在擦拭武器,檢查弓弩;流民們在搬運滾木礌石,加固工事;鍛造工棚裡爐火熊熊,仍在趕製最後一批槍頭;甚至還有一些婦孺在幫忙縫製沙袋、準備繃帶……
一種久違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是大戰將至的緊張,更是被有效組織起來後所迸發出的強大力量感。他原本還有些許疑慮,此刻卻已煙消雲散。
這位神秘的主公,或許真能帶領他們,在這亂世中殺出一條不一樣的生路。
他握緊了手中的刀,目光投向那條通往山外的古道。
陳胥……來吧!正好用你和那五百烏合之眾的血,來祭奠我死去的弟兄,也來祭奠我這……新生!
喜歡時空霸主:從宋末開始打造全球帝請大家收藏:()時空霸主:從宋末開始打造全球帝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